《给你宇宙》随时安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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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经历早晨死亡公交车地狱式磨炼后，徐知夕奄奄一息地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教室，手里握着淡紫色的洗脸盆，磕磕碰碰地来到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累得只想趴着，吸收桌面带来的凉快触感。

　　一分钟后，她才稍微活过来。

　　徐知夕开始动身收拾，余光瞥见坐在前方坐立不安的姜敏敏，她主动朝对方打招呼。

　　姜敏敏如胆怯的松鼠，一惊一乍的，最后偷偷地对徐知夕挥手，又迅速低下头不敢东张西望。

　　她这幅胆小的模样怎么也不能够与昨晚敢于发声并为她出头的样子重合。

　　......

　　...

　　昨夜，姜敏敏向姜母哭着喊话时已经花费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喊完话跌坐在地，泣不成声。

　　姜母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也惊到不少，她手指着姜敏敏的鼻头，表情狰狞，双眼猩红地骂坐在地上的女儿，丝毫都没有要扶她的意思。

　　她骂道：“姜敏敏我看你是读书读疯了你！你连我都敢吼，我十月怀胎生你出来，你这样对待你的亲生母亲的吗？”

　　巷子很黑，两边的墙壁墙灰掉落一块一块的，青苔在地底往上攀沿，秋风灌入时带来一股腐烂的垃圾味道。

　　曾经徐知夕认为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她们十月怀胎诞子，而这十个月里，腹中的孩子将她们的内脏挤得不成样，并且不断汲取她们的养分。母亲因为他们没日没夜睡不好，半夜三更频频上厕所，手脚会肿得走不动，甚至起身都需要人搀扶。最后产子的时候，母亲还需要经历比骨折还要严重的十级疼痛。

　　所以人们总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但好像不是这样的，徐知夕想。

　　眼前这位母亲正在用手指着自己的女儿，用尽毕生的脏话骂她，甚者用脚踹她。倘若不是她在身边，姜母不敢过分造次，姜敏敏身上又不知会多多少淤青。

　　后来是放学经过的几名男生听闻巷子里的动静，过来把姜母赶走。

　　一开始姜母还不死心，指着地上哭泣不成声的姜敏敏说，她是我女儿，我管教女儿管你们什么事。

　　但是瘦弱的妇人始终不及正在发育期高壮的少年们，少年们一步步压迫她，最终她离去时还不忘恐吓姜敏敏。

　　徐知夕向少年们道谢后，搀扶全身脱力的姜敏敏走到学校外面附近的长椅。

　　夜色已深，高挂的明月如一轮弯钩挂在天上。

　　她们当中谁也没想过会有这次尴尬的见面。

　　姜敏敏哭声渐渐停止，一直垂着脑袋，时不时吸鼻子。忽地，徐知夕想到什么，从书包掏出一包纸巾放到对方手中。

　　一切言语在这里都显得苍白。

　　良久，徐知夕沉声地说：“没事的。”

　　姜敏敏重重点头，拆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时，又听见徐知夕问：“那些......淤青都是阿姨弄的吗？”

　　她又点头。

　　见姜母亲自来学校门口堵她就知道，姜母并不是跟姜敏敏住在一起，于是徐知夕问：“你家里人知道她......她打你吗？”

　　姜敏敏摇头。

　　她藏得极好，平时无论在家还是在外头她都只会穿长袖长裤，或者外套，把淤青藏起来。她寄住在姑姑家，害怕药酒的味道会引起姑姑一家人的注意，于是索性连药酒都不用，以至于她的淤青久久都不能散。

　　除此以外，姜母也从不在姑姑家附近出现，只会在学校附近堵她，好几次她好运避开，只是没想到今晚又碰见了，还遇到徐知夕。

　　倏忽，姜敏敏望向徐知夕，意识到自己现在满脸泪痕时，她快速低头，苍白的手指搭在徐知夕的尾指上面。她以恳切的口吻说道：“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也......也不要告诉老师，我......我不想他们担心。”

　　徐知夕都觉得自己要被她气死了，忍着恼火，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姜敏敏嘶了一声，肩膀抖了抖。见状，徐知夕松手，她俯下身往上看，“你看看你这副鬼模样，不告诉他们才会让他们担心呢！”

　　姜敏敏真担心徐知夕会告状，她急切地说：“我会处理好的，你就别告诉他们，好吗？知夕。”

　　徐知夕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好一会儿她才起身，带着不满的情绪说：“我管你呢。”

　　姜敏敏迟疑，末了战战兢兢地牵着徐知夕微凉的小手。

　　她的声音还有痛苦后的沙哑，但很温柔，她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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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今天是学农的日子，往日踩着铃声到教室的男孩子几乎在离上课还有半小时就来到教室，然后兴奋地从背包里分享自己带的东西，扑克牌、UNO、大富翁等等，令徐知夕最震惊的就是有人把象棋也带来，怕不是与公园大榕树下老爷爷们同款？

　　五分钟后，何易泽出现。他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她的身边，手中拎着的书包往桌面一搁，发生巨大的碰撞声。

　　徐知夕：“............”

　　他是搬空超市了吗？

　　而旁边的何易泽已经趴在书包上补觉。

　　魏子昂是跟在他后面到的，看见他要死不活疲惫的样子，踢他一脚，赶在某人发怒前问：“昨晚做贼了？游戏也没见你上线。”

　　何易泽摆摆手，“别吵，我再睡会儿，集队叫醒我。”

　　说完，他就闭上双眼睡过去。

　　他面朝徐知夕，所以她能清晰看见熟睡少年眼下那片乌青以及着急出门没来得及处理的胡茬，然而丝毫没有影响他气质风流。

　　半刻，徐知夕挪开眼，继续看历史古书。

　　所以她也没有看见，熟睡的少年如今睁开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今天，徐知夕随意扎起低马尾，碎发挽到耳后，露出小小个的耳朵以及雪白肤色的脖颈。她侧头时，何易泽清晰看见她耳后米黄色圆圆的晕车贴。

　　“狗泽怎么睡了？”同班玩好的男生走到何易泽身边，手搭在他的后背，问魏子昂。

　　“不知道，他说别——”

　　魏子昂的话还没说完，何易泽就伸着懒腰直起身体，演技极好地眯着眼假装刚醒来一样，懒洋洋地问：“狗峰找我干嘛？”

　　“诶老魏你说什么，算了，我问你要不要去小卖部，你不是小卖部小王子么？”

　　“好啊。”

　　两人勾肩搭背友好地走出教室，路上还在讨论某个英雄的连招和出装，而“被吵醒”的何易泽脸上表情如沐春风。

　　徐知夕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悄咪咪地对魏子昂说：“他不是最讨厌别人吵他睡觉的吗？上次我不小心碰到他，被他用后妈眼光盯了一上午耶！”

　　回想起那段记忆，徐知夕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魏子昂摇头，实诚地说：“我也不知道。”

　　于是徐知夕恶毒地揣测：“他不会是喜欢男生吧？”

　　几乎不跟女生说话，但男生人缘又极好......最后，徐知夕的目光停留在与何易泽玩得最好的魏子昂身上。

　　魏子昂哑言：“......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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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巴。

　　窗外车流不息，澄黄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落在她的身上，徐知夕倚着窗户安静地听歌，车内是男生们打牌吵闹的声音。

　　“龟儿子，我让你炸我哈哈哈哈！”

　　“加四张。”

　　“哇魏子昂你也太狠了吧！我就差一张脱身了！！！”

　　“狗泽来打牌了，你去哪？”

　　何易泽低沉有磁性嗓音在大巴后方传来，依旧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语气：“爸爸待会儿就来，儿子你别着急。”

　　“你放屁！”

　　何易泽走到徐知夕和章宇星座位旁边，手扶着靠背以此稳住身子，另一只手放到章宇星面前，后者瞥了他一眼随后伸手接住他手中的物品。

　　是风油精、口香糖和薄荷糖。

　　章宇星：“？？？”

　　“顺手买的，我和老魏也有，怕你们——怕你怕你晕车，万一吐了，难道要我们整车人闻着这味儿？”

　　“你不是知道我不晕车吗？”

　　“万一上了年纪，身体发生改变怎么办？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行吧，留着给知夕用。”

　　何易泽看向徐知夕，她正闭着眼，耳朵塞着耳机，耳机线外面裹着一层淡黄色的塑胶圈贴着她的身体。很快，他收回视线，留下一句“随便你”便回到后排。

　　梁岁峰，早上招呼何易泽去小卖部的少年，现在正朝何易泽招手。他大大咧咧地说：“儿子快来！”

　　何易泽笑了下，“狗峰我看你是欠虐，来打一局，看看谁叫谁爸爸。”

　　一局过后，其余两个人抓着梁岁峰就开打，“狗峰你这嘴！你这嘴！！！”

　　梁岁峰呐喊着：“爸爸爸爸快来救我！”

　　全车登时爆笑。

　　“哇爸爸，你包里放的什么这么重？”梁岁峰拉开何易泽的书包，里面各种各样的零食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他一一数着：“乐事薯片，棉花糖，软糖，果冻，巧克力——爸爸原来你也喜欢吃小女生爱吃的东西啊？”

　　众人：“哈哈哈哈！”

　　“我靠，还有整排益力多和豆奶，难怪包这么重！”

　　何易泽神情淡淡地从包里拿出一瓶益力多，插上吸管直接喝起来，懒洋洋地说：“我喜欢，不行？”

　　梁岁峰也拿出一瓶益力多，正准备喝，却被人拦住。紧接着，连怀中的书包也落空了。

　　对兄弟极其大方的富二代少年罕见的小家子气——

　　“自己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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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狗泽也挺好的嘛，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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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陆啦啦噜。16瓶营养液；嗷呜一大口 5瓶营养液
？？？你们是怎么拿到这么多营养液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