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灯痕》阿Q糖

2、物是人非

　　杀生丸清晰地嗅到她身上有自己的味道，甚至还有犬夜叉的味道。思及这个名字，原本不怎么好的心情就更不好了。金眸中的厌恶冷冽直逼她的眼底。他本不屑于亲手杀人类的，若不是这些卑贱的物种挡了他的道，他会让邪见动手。连碰一下人类的皮肤都觉得脏手。

　　\"你，是谁。\"杀生丸站在河岸边，清冷夜雾和他的冷白相得益彰。和铃一身精致柔美的装扮又违和。不对，眼神不对。刚刚相逢的喜悦被他全然陌生，完全不认识自己的眼神和那种明显至极的厌恶，完全冲淡。铃越发迷惑，不由得上前一步，软甜的声音里透着焦急，\"杀生丸大人，你怎么了我是铃啊！\"此时的他本应该是上了船，再过不久就抵达目的地的。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却打乱了他的进度。杀生丸按照往常应该话不多说直接了解了这个碍事的人类。可这个认识他还有邪见，身上甚至还有自己味道的人类女人带来的疑惑，正拖延着他的杀意。

　　\"邪见大人……你们怎么了\"铃再低头对面色难看势力的邪见说话，他一脸震惊，\"喂！你这个卑贱的人类为什么会认识我还有尊贵的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冷沉一言，\"退下，邪见。\"

　　他向前一步，走近她。铃这时的眼神晃过他身上的佩剑，只一把天生牙孤零零地别在他腰间。\"杀生丸大人，爆碎牙呢？\"她疑惑问道。\"爆碎牙\"低沉的尾音挑高疑问的语调。这个女孩身上能引起他兴趣的谜底现在看来有些颇多。邪见在一边大声插嘴道，\"你这个奇怪的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爆碎牙，我们要找的是铁碎牙。\"碰的一声，一枚石子重重砸在邪见脑门上。他低头诺诺，\"是，杀生丸大人，小的再也不敢多嘴了。\"

　　铃越发焦急，杀生丸大人对铁碎牙早就没有兴趣了。现在怎么会……\"但是，杀生丸大人早就对铁碎牙不感兴趣了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提高的声音透露情绪。好像她真的对自己非常熟悉一般。难道是那个鬼女搞的鬼？杀生丸的手冰凉，听闻她说道铁碎牙已然抬起，将那脆弱的脖颈毫不费力地握住。只要他稍微使点力，这个人类女孩的头就会连皮断骨地耷拉下来。
　　\"把你知道的关于铁碎牙的事，交代清楚。我杀生丸会考虑饶你一命。\"一晚上颠簸坎坷，又被掐了两次脖颈。孕妇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易焦躁，现在被他掐住脖颈的痛感和窒息感，催生了那些情绪。眼泪莫名地就流了些许下来。铃不是个爱哭的人，这也算是她长大以后的第一次流泪吧。
　　无力的小手做着挣扎，扒拉着杀生丸卡握住她纤细脖颈的手，轻咳着，\"铁碎牙就是犬夜叉哥哥的刀啊！\"话毕，铃的身体被忽地甩出去砸落在草坪上。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她急忙撑起身体轻抚着那处圆凸。杀生丸最听不得犬夜叉的名字，更听不得\"铁碎牙是犬夜叉的刀\"这种字眼。玄色魁靴步步逼近，连邪见都为铃孽捏了把冷汗。该踩的雷点她都踩了，看来就算她说了杀生丸大人想要知道的讯息，今晚也得死在这里。

　　杀生丸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粗鲁的动作。甚至他一向毒舌都没有对她说过重话。所以现在这个能毫不犹豫把她砸出去的杀生丸，到底，是谁铃的手掌和后背都蹭破了皮，渗着血丝。若是平常孕妇，经他这一扔现在应该是流产的状态。

　　好在腹中的小家伙是大妖怪的孩子，生命力和抵抗力都比普通的人类孩子来得顽强。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属于她的血的味道亦漫入他的鼻腔。不知为何心脏会陡然一紧，就连天生牙也在腰间震动了一下。铃退至树前，说道，\"不对……你不是杀生丸大人……不对，你……\"与他多年的默契和相熟又怎么会分辨不出？她还是他一手带大的。可……现在的情形让她思绪迷乱。

　　\"你跟我认识么。\"杀生丸忍着不耐烦动手的临界点，声音中透着寒意和轻蔑。金眸投递过视线，从她清丽的小脸滑下至她隆起的小腹。这是个孕妇。\"杀生丸大人是铃的夫君啊！\"铃急切又不可置信地大喊着。此话一落，四周就连空气都冻冷了下来。说好不插嘴的邪见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个人类是疯了吗!杀生丸大人怎么可能会去碰一个肮脏卑贱的人类!\"邪见一瞥她护住的肚子，接着嘲讽大叫，\"你该不会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杀生丸大人的吧！\"

　　铃再点点头，\"这就是杀生丸大人的孩子啊。\"邪见倒吸一口冷气，面无表情的杀生丸眸中也染上阴云。邪见小跑至她面前，\"开……开什么玩笑!杀生丸大人最厌恶的就是人类和半妖，你现在是要把两样都占齐了吗？哦呵呵，竟然说你肚子里这个来路不明的东西是杀生丸大人的种……\"杀生丸冷瞥一眼邪见，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小小的身体就已被杀生丸踩在了脚下。\"等下再收拾你。\"杀生丸的手再次伸向铃，这次卡住她的力道更大。让她青紫了连脸。
　　\"你，是在羞辱我杀生丸。死吧。\"不想再知道她后面会说什么了。她青紫涨红的小脸和眼角边的泪水，蓦然降下他的杀意。本该毫不犹豫捏碎她的妖爪，此刻也不知何故像无法下手一般。也罢。就把她扔在这个深山老林中，让别的猛兽或妖怪把她了结了。
　　他一松手，稀薄的空气忽然涌来，不一会儿涨满她的胸腔。邪见亦步亦趋地跟上已经上船了的杀生丸。不解道，\"杀生丸大人，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对您不敬的人类\"
　　杀生丸坐姿优雅，目光平视暗夜远方，\"闭嘴，否则现在就宰了你。\"铃看着在湖中渐行渐远的小船，站在岸边喃喃，\"杀生丸大人……\"
　　那个单薄纤挑的女孩身影，孤零零地站在岸边。杀生丸的余光瞥见她的身影，甚至能听到她轻喊他的名字。无所谓了。现在他想做的事，只有找到铁碎牙。小船逐渐在湖泊中淡没了影子，留下寒凉波光孤单起浪。她举目四周，那些燃起的火把还没有熄灭。方才被杀生丸杀死的那个军队首领烤着的野猪，还悬挂在木枝上。从被鬼女掳走，铃一天都没有进食。她早已饥肠辘辘，索性就俯下身子，鞠捧起河里的水一口一口喝起来，再把那头烤猪吃了。
　　也许是饿了太久，现在还是两个人的状态，胃不大的铃竟然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头烤野猪。力气和精神都恢复了过来，方才隐隐作痛的肚子现在也恢复了正常。那个小家伙还踢动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吃饱喝足有了劲。她轻轻安抚着小家伙，\"不要生气啦，爸爸不是故意的。\"就这还不是故意小家伙像是反驳一般地重重地踢了一脚。明明都还没完全成形，怎么动静就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