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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龃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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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和萧丞相家一前一后出了宫门,两家大人互相道别上了马车,萧澹雅冷哼一声,瞪了原尚念一眼,随即上了马车,庶妹萧清秋蹑蹑跟着上车,不敢吭声。萧夫人见长女面带怒色,劝诫道:“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自来名门望族,哪家的淑女不是自幼重德容言功,习琴棋书画,偏她原尚念自甘下贱学这些旁门左道,哗众取宠,被这种人夺了风头,女儿怎么甘心!”今夜本该是她萧澹雅这颗明珠大放异彩,竟被灰尘遮盖了光芒,实实令人不忿。萧夫人到底冷静,握住女儿的手,生怕她掐坏了手心,缓缓说道:“南阳长公主历经四朝,对先帝有照拂之恩,当今陛下年幼时亦是跟着定国公习武,本就亲厚。在朝定国公手握兵权,内宫皇后一人独大,谁都不得不暂避锋芒。”见女儿若有所思,萧夫人又说道“我的女儿扬名于外,是凭着自身的才艺,而众人再捧她也是因着家世,早落了下成。”“母亲,若是我……”她瞥了缩在角落里的庶妹一眼,止住了话语,不,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而另一边南阳大长公主正津津有味地听小孙女儿讲解如何做得那一手,“姚黄是我从阿姐宫中花房偷摘的藏在袖子里,这个季节难得培育出牡丹,还开得煞是好看,我就想着给祖母赏玩。白油彩是宝璋给我的,她本要抹脸上去吓唬人玩的。”只是手要快,涂在白绢上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况若是被拆穿了她便自认学艺不精。柳如意听了连连抚胸口,说:“万幸太后娘娘喜欢,也无人细究。”“谁叫萧澹雅那般讨厌。”“呵,若论琴棋书画,人家却是样样强于你。”定国公夫人沈氏冷冷刺道,她父亲是当朝大儒,未出阁前也是有名的才女,偏偏生的这小女儿惫懒性子,样样一沾手就通,样样不愿意深究,倒是胡闹出了名。“阿娘——”原尚念扭着身体扑到沈氏怀里作怪。柳如意噗嗤一笑,沈氏满脸嫌弃,嘴角却绷不住上扬,“莫愁莫愁,祖母疼你啊。”南阳大长公主对小孙女是偏心到胳肢窝去了。
要说原尚念嫉妒萧澹雅,那还真不可能,这闺女打小被家里人宠出来的信心爆棚,从不认为自己不如人。一个勋贵家的娇女,一个文臣家的淑媛,都是各自小圈子的中心人物,本也无什么私交,概因为年纪相近,二人时常被拿来作比较。加上京中宴会繁多,难免碰面。萧澹雅玩的游戏都走优雅一挂,下个棋,弹弹琴,吟诗作对。这些原尚念亦是精通,只是在家被母亲押着学琴棋书画,出来她更爱射箭,投壶,推牌九。当然萧澹雅再看不惯,面上也不会露些什么,只是柔柔地来一句“私以为…”“不妥吧…”,企图将原尚念和宝璋县主为首的女流氓掰回正道。按宝璋县主原话:“她爹萧丞相百官之首都不管着大家玩什么,这女公子是吃了全大越的盐巴,闲的发慌!”可是原尚念是长姐原尚慧看着长大,原尚慧甫一出生,先帝便同南阳大长公主通了气,是内定太子妃。自幼照着皇后标准培养,一行一止,堪称女子楷模;琴棋书画,更的得外祖父,当朝大儒青鹤先生真传。有长姐珠玉在前,原尚念自是不太看得上萧澹雅。简单来说,要让原尚念乖乖听话,至少得全面碾压她,而现在的萧澹雅显然段位还不够。
次日,承恩侯世子钱裕同济宁伯小公子方哲成、礼部尚书公子章文麒一干人得月楼饮宴,大赞萧家大小姐萧澹雅中秋夜宴鸿宁殿一舞倾城,姝丽无双。大越民风彪悍,不若前朝般苛待女子,若是女儿家在外有才名,也是雅事。
白露和小寒两个丫鬟说着京中趣事时也连这顺带说了一嘴,柳如意轻嗤道:“看来这大越朝第一才女的名头是定下来了。”原尚念抓了把鱼料丢了进池塘,有些疑惑:“往日萧澹雅虽有些高调,但没有这般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