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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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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习在众老A的捣乱下提前结束了,准确的说,是南瓜们全部被击毙,那么配合演习的人也就没了用武之地。齐桓等人早就回到了临时指挥部,刚被玩过的南瓜们也被接了回来,有的满脸懊恼,有的愤怒难当,总之没一个兴高采烈的。所以齐桓得出一个结论,吴哲是个怪胎。
一个刚回来的南瓜大步冲了过来,手挥舞着好像立刻就要揍人一样。“吴哲,你为什么告诉我这是实战!”
齐桓一看来者不善,就匆匆忙忙地回头找人聊天去了,留下个替死鬼吴哲独自面对暴怒的马小帅。吴哲可怜巴巴地看了看临阵脱逃的菜刀,忙苦笑道:“不过是一次考核嘛,别那么激动。”
马小帅棱着眼睛:“什么!那你还装那么像?害得我……”他脸有些红,不过权且认为这是黑红吧。吴哲本来是想作出一副同情的表情的,结果想想马小帅知道他已经要“不行了”的时候还哭得和小孩子似的,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马小帅看他笑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哭的那会儿还不知道他怎么笑的呢。想着想着,心里觉得堵得慌,眼睛里湿湿的,刚才的愤怒已经被现在的委屈代替了。
“还真是个孩子。”吴哲摆出大哥哥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你看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马小帅眨眨眼睛看看吴哲,还有旁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众老A,带些翁声地嚷道:“下次、下次你要死了我才不救你呢。”
一直在听戏的齐桓实在忍不住了,转过来取笑道:“他要是真死了呢?你也不救?”马小帅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嘿嘿笑着并不答话。
吴哲狠狠捶了他一下,啐道:“呸呸,死菜刀下次你改叫乌鸦嘴!我要真死了,魂也缠着你。”
齐桓忽然变色,笑容凝住了,神色有些复杂地拍了拍他:“锄头,玩笑,玩笑……别当真……”说着,就脸色不定地离开了。吴哲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大惑不解:“至于嘛?”
“吴哲,你给我记住,以后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身后人的语气里带着点严厉,这让听多了油腔滑调的吴哲有些不习惯。
“是。队长……”他没转身,心里盘算着怎么应付这个冒得像鬼似的队长。袁朗露出了笑容,把他的脑袋使劲扳个180,吴哲决定为了让脑袋和身子不分家,还是老实点转过身。
转身就对上袁朗笑容可掬:“躲我呐?”吴哲看出来,他的笑容倒不是装的,袁朗是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自己带出来的兵,看着一天天成长,怎能不高兴呢?吴哲低头笑笑,并不答话。
“这些人的情绪还稳定吗?”袁朗照例淡淡地问齐桓,齐桓过来道:“老规矩,都差不多。就是你的老对手,看不出喜怒。”
“拓永刚?”袁朗一听就明白了,点头叹道:“他也该成熟了,看不出喜怒,两种极端可能,一个好的不能再好,一个坏的不能再坏。”
“我很好。”忽然拓永刚的声音冒了出来,把几个不知道他从哪儿过来的家伙们吓了一跳。拓永刚脸上没有表情变化,平静得出奇,与其他发现自己被A的南瓜们截然不同,“您说得对,我已经不是原来您看见的我了。”
袁朗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和他对视了几秒,忽然释心地笑了,袁朗的眼里有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齐桓看得出来,这些年队长背负了太多的包袱,有好多,是这些新来的不知道的,比如说,战友的永别。永别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身为遇险而上的老A,袁朗送过一些。人前他袁朗是个人精,人后只能独自寂寞,感怀,他并不是一个硬不可催的老石头,他也会怀旧。而如今,这些人都已经成长成可以和他一起分担这些包袱的人,他的身边不再空空。想到这里,齐桓的嘴角渐渐浮现一丝笑容。
“齐桓——想什么呢——”袁朗拉长了声音,带着狡猾的威胁性,“去集合队伍。”
齐桓愣了一下:“什么?”他想了想,没集合这惯例啊。
“一会儿和你们打的那群家伙要来,你好意思让兄弟部队的看见老A就这德行?”袁朗大大咧咧地指着横七竖八的南瓜,和很没正经地笑闹着的老A们。齐桓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挠挠头做了个鬼脸,接着很突兀地暴吼一声:“集合!”结果众人有一大半是被他吓起来的……
老A队员们很有风度地自觉站在新来的后面,看着许三多和成才在一列队前跑步过来,立正,敬礼:“报告!”袁朗赞许地点点头,他们俩就站到一边,让袁朗走到这群兵面前。
袁朗的目光落在了队列不起眼的一角,嘴角微微勾起:“王副营长!”王枫喊了一声到,出列,跑步到队列前。袁朗微笑着看了看这群面带怒色的兵们,有些抱歉:“辛苦大家了,这件事请这位上尉和你们解释吧。”
王枫偷偷剐了袁朗一眼,开始向队员们解释情况。结果,一边是被耍的分队,一边是被A的南瓜,两边大眼瞪小眼,同时在心里把某些人已经千刀万剐了。最后……袁朗很满意地一箭双雕,两边都平了火气……
等到分队和老A们离开后,袁朗叫住了成才。成才木然,不松不紧地站在袁朗面前。袁朗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悠悠地叹了口气,并不说话。成才从来没见过袁朗这样叹息,在他心里,袁朗和伤感格格不入。袁朗啊袁朗,你倒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吴哲?”袁朗轻声问着,仿佛世界就像他的音调一般安静,“你知道的。”
成才浅浅地露出一对酒窝,安静地垂着头:“有些事情,明知道不是对的,还是发生了。”
袁朗有些警惕:“是你还是他?”
“如果我们俩有一个不是,就不会到今天这地步。”成才的话依然很犀利。
“他很伤心。”袁朗不冷不热地丢下这句话,一个人走了,同时丢下的,还有站在原地迷茫的人。
为什么自己不能原谅他?他知道,伤心一词是不适合用在他身上的。成才不由自主地安慰自己:平常心,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