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宿敌》卿卿呀

68、第 68 章

　　《平等宣言》一个来自深渊的魔鬼，如同落入油锅的水滴短短数天就将整个帝国搅得天翻地覆。上头已经三令五申不准民众私下传阅，现在居然有人还在大肆传播。

　　想想法典上对私自传阅禁/书的惩戒费洛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到底是谁，要将所有的百姓都陷入死地？

　　“嘶！费洛叔叔，好疼。”费洛猛地回神，男孩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兴许是被他严肃的模样吓坏了，双眼噙着泪水无声地控诉着他的“酷刑” 。

　　“哦，抱歉。”费洛连忙松开手将孩子放开。

　　小诺动了动肩膀，挠了挠头嘟喃道：“也没说什么。不过艾贝尔叔叔好像老是召集北区的人不知道再商量什么。对了巴里特哥哥他们也神神秘秘地最近也不跟我们玩儿。”

　　北区的人多半是跟他一起长大的，费洛很清楚他们聚在一起必然是在讨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现在时机敏感。他自然知道在不可见的地下帝国派出了多少暗影的人安插在全国各处。更何况照小诺的描述他们必然是受到了《平等宣言》的蛊惑。

　　思及此出费洛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若是被情报局的人抓住尾巴北区的人要怎么办？

　　费洛只觉得背后渗出一片冷汗，连嘴唇都有些发白。但此时的他已然是在军中历练多年的军官，再次睁眼时他强压住了心中的惊涛骇浪。

　　街角一个蹲守多时的瘦弱中年人似乎对这里的情况有些好奇，他探了探头，驼着背将手笼在袖子里步履蹒跚的走过来。如同所有生活在底层不得志的穷人，卑微而又弱小。

　　但不会有那个真正的穷人会往一个军人身边凑，费洛的目光沉下来。贵族永远不会真正了解穷人，他们以为的伪装在费洛看来有太多的破绽。

　　他不动声色地用小诺的背挡住来人的视线，若无其事的将那几张要命的草莎纸揣到大衣的内侧。

　　“这些事你个小孩子就不要插嘴了。最近事多，你让艾贝尔叔叔他们在家等我，有空去找他们喝酒。”一边说他一边替小诺整理歪歪扭扭的衬衫。

　　“好了快回家吧，晚了小心你妈妈揍你。”费洛拍了拍男孩的头笑着推了他一步。

　　小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等那个瘦弱的中年人靠近他便嬉笑沿着道往北区跑去。没跑几步的他还回头冲费洛做了个鬼脸。

　　费洛站起身冲他挥了挥拳头，小诺并未受到威胁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费洛笑了笑，一转身那个中年人果然阴测测地站在墙角死死地盯着他。

　　他的嘴角收了收，接着又扬起一丝冷笑。将怀里的几张草莎纸掏出来冲他扬了扬就用石块将它们压在地上。

　　做完一切费洛头也不回地走向整装待发的列兵。

　　费洛翻身上马“出发！”

　　“是！”

　　军队缓缓往城市中央行进，余光里那个瘦弱的男人果然诺诺地蹭到那几张被他压在石头下的酒馆小广告旁。不难猜出，这位暗影大人在一无所获之后的恼怒。

　　“老大，你说这上头到底几个意思？莫名其奇妙接到个防卫任务这里的人个个遮遮掩掩老子什么都探不出来。”这里离市中心骑马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但托比却是个闲不住的。他凑到费洛跟前妄图从这个老大身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我怎么知道，”费洛皱着眉“不该知道的就不要乱打听，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治了。”

　　他颇有些心不在焉，放眼望去街道上的人们都缓缓往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不谙世事的孩童拉着母亲的衣角，怯怯地看向这队骑马的士兵。他们的母亲连忙将孩子的脸藏在裙子里，戒备着看着这群凶神生怕孩童的目光引来这群凶神。血气方刚的青年红着眼死死盯着这群衣着整齐的士兵，握紧的拳头似乎能听到骨骼挤压的声响。佝偻的老人目光沉静如水，默认地瞥了他们一眼依旧缓缓向市中心走去。

　　军队停在拥挤的广场外围，里面人头攒动却弥漫着安静的克制。人群沉默着仿佛酝酿着恐怖的压抑，或许只要等到一个契机就能将所有的火药引爆。

　　到底发生了什么？费洛握紧了手中的缰绳，马儿的前蹄在地上跺了跺不安的打了个喷嚏。

　　忽然一阵低低的骚乱声从左边传来，几个持枪的守卫不由分说地将几个青年扭送到一旁的囚车内。

　　“不要不要！哥哥！你们放开我哥哥！”一个瘦弱的男孩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一把抱住守卫的腿。妄图用薄弱的身体阻拦他们拖走自己的哥哥。

　　“妈的，小贱骨头！敢拦老子啊！”城市守卫狠狠地冲男孩的肚子踹了过去。就这么一脚就将他踢出好几米。

　　男孩的嘴角带着血迹，瘦小的身躯由于巨大的冲击痛苦的蜷缩在一起。他颤抖着单手撑地眼中闪过哀求，他还想上前却被一旁的妇人死死抱住。

　　“求求你们放过我哥哥。”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过。他还想说什么嘴却被妇人死死捂住，她也留着泪死死却咬着牙浑身恐惧地颤抖。

　　“哟，□□崽子。来人把他也给我抓到牢里去，理由就是妨碍公务。”防卫头子哈哈一笑，手一挥几个守卫就冲男孩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要将他从妇人的怀里拖走。

　　“你们放过我弟弟！”囚车里的少年冲到木栏边上暴怒地冲着守卫挥着拳头。

　　“这他妈有你什么事！”

　　“砰！”一声枪响，刚刚还在咆哮的少年转眼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哪怕是训练有素的骑兵此时也陷入了莫大的惊愕。

　　“操，真他娘的狠心。这帮杂碎！”托比低声谩骂，言语中带着讽刺与愤怒。

　　他们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但白薇军的军规却是言令禁止诛杀平民。这一个小小的城防守卫却可以掏枪当街屠杀已经被捕的囚犯！

　　防卫长狞笑着，将枪口对准了蜷缩的人群“下一个是谁？，你？你？还是你？”

　　人群中传来低低地哭声，但这并没有唤起这帮禽兽的同情。守卫站在他们的队长身后嬉笑着欣赏着绝望的人群，他们不过是最下等的城防军，蹂躏这些比他们更加卑贱的平民能满足他们变态的快感。

　　“你们要做什么？”费洛抿着唇呵道。

　　城防队的人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窜如大脑，面对上纪律严明的军队他们依然有些气短。

　　倒是队长眼珠转了转，一脸谄媚：“您就是费洛上校？果然是年轻有为。你们还让这帮刁民碍了费洛大人的眼，快点带走！”

　　城防兵连忙答应，他们将少年的尸体拖下来扔到路边赶着囚车离开了现场。

　　“我倒不知道，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利让人犯不经审判就私自叛了他死刑。”费洛声音阴冷，如果他还是那个在北区长大的少年是不是他也会像他们一样匍匐在这个人渣的脚下祈祷求生？

　　想到此他看向队长的目光越发不善“还是你觉得你就是这里的王法？”

　　“不敢不敢，这里的王法自然是侯爵大人。”话虽这么说但明里暗里却在暗示费洛：我可是侯爵的人，你是强龙却未必压得过我这条地头蛇。

　　费洛冷哼一声，一挥手身后的士兵分散开将广场上的人围了起来。一瞬间人群中产生骚动，他们不安而又戒备地看着这些武装整齐的军人。

　　“哀悼期间由我的人来维持秩序，只要不发生骚乱我的人不会进场。而你们。”费洛看向马下唯唯诺诺地防卫队冷声说道：“就在外围协助我们做事。”

　　他自然不敢反客为主直接赶走拿波里的防卫队，但他也决不会让这些恶鬼在靠近广场上的平民。

　　“是，城主交代过都听您的。”队长在心中松了口气，不在多说。这群暴民一触即发，这样的火药桶自然是扔得越远越好。

　　说罢一挥手就将自己的人撤到外围。

　　人群的骚乱持续了一阵见军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渐渐安静下来。低哑的哭泣声在人群中蔓延，已经不知道是在为黑暗的未来还是为惨死的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