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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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上，顾白身穿一件黑色衬衫，隐在人群之中，他看着半空中的苏蓁蓁，眉头轻轻皱起，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白色的光晕慢慢调和成暖色调，威亚缓缓下降，苏蓁蓁用脚尖掂地，轻盈而又不失优雅，透明的翅膀在苏蓁蓁的背后扇动，整个舞台场景如梦如幻，随着一个漂亮的收尾，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顾白缓缓松开双手，他目送苏蓁蓁离开舞台后，起身走出了演播厅。
卫生间内，苏蓁蓁把自己关进单独的小隔间内，她轻展开手掌，其上有四个清晰的指甲印，皮微破，露出夹着血丝的新肉。
刚想开门出去，却听见谈话声，而且好巧不巧谈话内容恰好是她。
“你刚看见27号参赛选手了吗？”
“什么参赛选手，明明是内定的冠军好吗？没有参加海选和初赛，直接参加决赛，这不是有黑幕是什么？”
“听说她妈妈是今年的评委是真的吗？”
“不就是那个著名舞蹈家甘玲吗？呵……前有圣光娱乐的老总，后有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不是冠军，谁是冠军？”
“没办法，谁让人家后台硬呢？”
“唉……偏偏和她一届参赛，真是点背！”
哗啦啦的水声后，脚步声慢慢走远，苏蓁蓁推开瓷白色木门，她在听见旁边的响动后，转头看了过去，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般收回视线，抬步走到水池旁，打开水龙头，任水把伤口冲得泛白。
“蓁蓁。”
甘玲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苏蓁蓁，她在看见蓁蓁眸中冷漠后，下意识红了眼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衣摆，“你还怪妈妈吗？真的对不起，如果……”
“没有如果，我也不接受你的道歉。”苏蓁蓁抬手关掉水龙头，抬步准备离开，她不想也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她怕自己会窒息，那么熟悉的面孔，时常会出现在她梦里的身影，在真的见到的这一刻，她却只想逃离，因为她宁愿活在自己假想的幻境里，在那个幻境里，她的妈妈很爱很爱她。
“蓁蓁，妈妈真的很爱你，当年……真的对不起，我当时……”甘玲紧紧咬住下唇，站在面前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很爱她，可是她却害怕见到她，因为每次看见她，都会让她想起自己曾做过的错事。
“爱？”
苏蓁蓁像是听见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她轻顿步，转身看向甘玲，嘴角冷意让空气中的温度都直降了好几度。
“蓁蓁……”
甘玲还想解释什么，却被苏蓁蓁出声打断。
“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刚刚别人诋毁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来维护我？”
一句质问，直击甘玲的心脏，她本欲上前的脚步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我……就算我解释了，她们也不会相信啊。”
“是啊，她们不会相信……”苏蓁蓁冷笑着后退了一步，可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别人的相信，她看着甘玲，眼中满是失望，“你还是和六年前一样自私，在你心里那所谓的声誉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以后请别再说爱我，因为我觉得恶心。”
语毕，苏蓁蓁转身跑出了卫生间，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她看见了安全出口，抬手推开，沉重的铁门发出闷闷的低吼声。
苏蓁蓁蜷缩着双腿坐在冰冷的地上，她将背紧贴在雪白的墙壁上，空荡荡的楼梯，她只能听见自己大口呼吸的声音，她抬手紧紧搂住自己的手臂，把头深埋在臂弯之中，任长发把她整个人盖了起来。
可怖的记忆，那些她拼命想要忘记的黑色片段，一瞬间蜂拥进她的脑海里。
六年前的警局内，她紧紧的牵着甘玲的手，穿着警服的警察坐在她们对面，而记者像是一群甩不掉的苍蝇般蹲在警局门口，她能明显感觉甘玲的紧张和害怕，掌心的汗液让她很不舒服，可是却不想松开。
“受害者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前夫。”
“那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甘玲干咽了咽喉，慢慢松开握住苏蓁蓁的手，眼神不自觉开始躲避，“孩子回家时看见我和他在争吵，以为他在打我，所以……”
不用再说后话，一切都已明了，那一刻苏蓁蓁像是突然失语了，抛弃、背叛感将她整个人围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扔进大海的淡水鱼，不同于在陆地上的窒息感，它很不解，明明还是它赖以生存的水，为什么突然就没办法呼吸了呢？
她看着甘玲，一双桃花眼因极力憋住眼泪而变得通红，她努力的上扬嘴角，她在心里默默祈盼甘玲能看她一眼，告诉她，她刚刚只是在和警察叔叔开玩笑。
可是当她被戴上冰凉的手铐也没见甘玲回头看她一眼，她的妈妈，一直说爱她的妈妈，在这一刻竟然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就在她被关进劳教所的那一刻，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或许如甘玲所说，她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也没想到蓁蓁会因此被关进劳教所，可是在那一刻，甘玲没有伸手拉住她，而是松开了握住她的手，08年的汶川大地震刚过，那些可歌可泣的母爱，在这一刻都成了讽刺。
感觉有人影把她整个人罩了起来，苏蓁蓁轻仰头，满脸泪痕，她看着来人熟悉的面孔，还有他眼中的担忧后，突然起身环住了他的腰身，“不要走，可不可以不要走。”
突然的拥抱让顾白怔在原地，悬在半空中的右手缓缓的放在蓁蓁的头上，用最轻柔的力道抚摸着她的头发，“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无声的哭泣化为嚎啕大哭，她突然觉得很委屈很委屈，却又像是有了依靠，温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声，慢慢驱散了她周身的寒冷。
“有些事一直放在心上，握在手心，不仅刺痛别人，也会伤了自己，这世上并非每份爱都是单一模式，或许换个角度去看，你就会发现一些新的东西。”
顾白的声音传到苏蓁蓁的耳朵里，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一根蘸有碘伏的棉签，慢慢滑过伤口，冰凉凉的，却不让人反感。
“为什么？”
“嗯？”
“为什么每次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都会遇见你？”
苏蓁蓁慢慢止住哭声，却依旧将头埋在顾白的胸口，夹着些许哭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糯糯的。
“所以……”顾白轻放下抚摸苏蓁蓁头发的手，隐去眸中怜惜，“你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嗯？”
苏蓁蓁诧异的抬头，她在看见顾白脸上的疏离和眼中的嫌弃后，猛的抬手把他推开，这人真的是精分吧，刚刚还一副温柔情深的样子在安慰她，怎么转眼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顾白轻抬手理了一下卡其色西装的衣领，不紧不慢道，“刚刚是你突然投怀送抱，出于绅士主义精神，我没有办法推开一个陷入悲伤不能自拔的女生。”
出于绅士主义精神？他？
陷入悲伤不能自拔？她？
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刚刚明明是他摸着她的头安慰她说没事了，都过去了，难道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这件衣服是德国知名设计师“瑞”亲手制作的，一针一线皆是手工打造，现在却沾上了这些……”顾白嫌弃的看了看胸口处的眼泪。
“脱下来，现在脱，而且衬衫上也有。”苏蓁蓁看着顾白，气得牙痒，他嫌她弄脏了他的衣服是吧，那她就让他光着身子回去。
苏蓁蓁径直抬手去解顾白衬衫上的纽扣，顾白忙抬手拦住，可苏蓁蓁那肯松手，一进一退，一拉一拽，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姿势引人遐想。
“蓁！蓁……”
郁蕾在听见楼梯间的声音后，连忙推开铁门，她在看见被抵在墙壁上的顾白，以及双手迫不及待的去解顾白衬衫纽扣的苏蓁蓁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转头看向身后，看来想阻拦是来不及了。
“苏蓁蓁，你在做什么？”慢一步赶过来的安言溪在看见苏蓁蓁后，三步并两步跨下楼梯，抬手拉开了看起来像是缠在顾白身上的苏蓁蓁。
苏蓁蓁在看见安言溪后，冷笑着挣开他的手，转而巧笑嫣然的挽住顾白的手臂，“我当然是在和我家亲爱的在亲热咯，对吧，honey？”
顾白看了苏蓁蓁一样，本想拉开，可是在感受到她挽住自己手臂时的力道后，不觉有些不忍心，明知她是在利用他刺激安言溪，可是依旧没有办法推开她。
就这一次，帮帮我……
苏蓁蓁本以为顾白会像上次一样毫不留情的拉开她，却不想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像是听见了她心底的声音一般，就这样任由她挽住他的手臂。
“蓁蓁，你刚刚也太狂野了吧，壁咚再加上半强迫式亲热，这也太……简直是限制级画面，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好这口？”郁蕾凑到苏蓁蓁耳边，笑着打趣，她看了顾白一眼，眉毛轻挑，皮囊不错足以与蓁蓁相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