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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6）
时间很快来到了李溪兮秋招的这一天。
学校将二号体育馆作为校招场地，等李溪兮和室友们一起抵达体育馆时，馆内已经成了一个堪比早集的人才市场。
“咱们赶紧进去吧，我要把这些全部发干净。”圆脸女生颠了颠手里将近一百来份的简历，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地说道。
然后她就接收到了三对白眼。
李溪兮有些无奈地拨了拨圆脸女生怀里这厚厚一沓的简历，失笑道：“你这哪是投简历，你这分明就是在发传单啊。”
圆脸女生半眯着眼睛“啧”了一声：“你不懂，我这叫广撒网，多捞鱼。总会中几个的。”
“那你这也不够啊，这次来参加秋招的企业有120多家呢，要不你再回去在多打几份？”眼镜女生憋着笑说道。
“对呀对呀，要是正巧是你没投的那几家会招你，那你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白忙活了？”短发女生紧跟其后。
两人这一番话成功让圆脸女生迟疑了。她有些犹豫地看着姐妹们，皱着眉毛说：“那我……再回去打点儿？”
眼镜女生跟短发女生紧抿着嘴巴，努力让自己别笑出声，小鸡啄米般地点着脑袋。
“哎？你还真去啊？”李溪兮伸手拉住圆脸女生的手臂，笑容洋溢在整张脸上，“她俩逗你呢，我们这是校招又不是社招。简历也不是非要不可，人公司也准备了求职申请表，简历不够也不打紧的。”
“啊？”圆脸女生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简历们表情有些尴尬，“那我这些不白打了，还重。”
李溪兮捏了捏圆脸女生的软软的脸肉，从她怀里分了一半到自己手里：“没事，我帮你投一部分。”
“唔——还是溪兮你最好啦！”圆脸女生踮着脚把下巴搁在了李溪兮的肩膀上，卖乖道。
“不要把脑袋凑过来，会痒啦。”李溪兮条件反射般躲开圆脸女生的下巴，缩了缩脖子笑道。
小姑娘们之间的调笑落在了一副望远镜的镜片上。
“一想到有那么恶心的一个龟孙儿对我这么好的女儿机关算尽，我就恨不得……”望远镜后，原本因为看到女儿乐呵呵的傅卿脸突然就拉了下来。
而站在他身边的老钱也跟着露出一摸一样的表情：“老爷您放心，那瘪犊子迟早会落到我们手上的。到时候别说是一个蔚栖元，就是整个蔚氏集团都能给他掀喽！”
“嗯？”傅卿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老钱，“你这是哪来的东北口音啊？”
老钱抬眉取下左眼带着的金边单片眼镜，用手帕包好收进西装内衬口袋里后才微微弯腰回答傅卿道：“我曾在山城生活过几年。”
“山城啊，怪不得。”傅卿重新举起望远镜，结束了这个话题。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再度出声道：“老钱你说那瘪犊子是怎么盯上我女儿的来着？”
“可以确定的，是小姐身边一个叫丁巧晴的女生很凑巧与那瘪犊子有过一点交集。”老钱答道。
“来来来，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女生。”傅卿望眼镜都来不及放下，就急忙伸出右手向后扒拉老钱让老钱过来。
老钱依言走上前，接过望远镜的同时将刚收起来的单片眼镜又重新拿出来带上。
俩大老爷们儿站的地方是体育馆第二层的环行长廊，只要下方的人不往上看，是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俩奇怪的都有些变态的中老年男人的。再加上他们靠着的围栏外还拉着好几条此次秋招的宣传语横幅，所以俩人目前非常隐蔽。
当然对于下方的视野也十分开阔，再加上还带着一副军用级别的望远镜，那真的是……
“怎么样？是不是？”傅卿有些急切地问道。
老钱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竖着中分长发的女生，那女生正在跟李溪兮聊着什么。
“我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一方面是社团要纳新，我的职位也需要挑一个合适的人接手，还有论文……一直到今天我才得空找你。”长发女生满脸歉意地对李溪兮解释道，“代班的事情我还没谢你呢，要不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李溪兮连忙笑着摆了摆手：“也不是多大的事。对了说起代班，我才想起来那天我因为有些事所以把夜班推了，没影响到你什么吧？”
“我不影响。倒是你……又是因为你爸吗？”女生好像很了解李溪兮一样。
李溪兮苦笑着点了点头。
“溪兮，我们看你跟你朋友还有会儿聊，那我们就先去投简历去了？”圆脸女生用眼神点了点怀里的简历，一脸苦闷地说道。
“啊，小圆不好意思啊，那你们先去吧，待会在电话联系。”李溪兮有些歉意地拍了拍圆脸女生肩膀，冲她们挥了挥手。
走了一段距离后，圆脸女生终于还是没忍住，她转头压着嗓子对俩姐妹说：“你们不觉得，刚刚那个女生……嗯……”
“你到底想说啥？”短发女生是个急性子，最看不惯别人吞吞吐吐的样子。
“我也说不上来。”圆脸女生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猛地打了一个响指！
“她的眼睛跟溪兮好像！”
“嗯？你也这么觉得？”圆脸女生发现眼镜女生竟然跟自己异口同声，连忙说道，“我还以为只是我的错觉而已呢。”
“而且她看溪兮的眼神令人感到一股说不出的不自在。”眼镜女生又补充道。
“对的对的！”圆脸女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脑袋。
而短发女生却与她俩的脑回路完全不同，她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得了吧还眼神，你俩是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吧，那女生我看挺好的啊，没啥不对劲啊。性格也好，长得也漂亮。”
“妮妮，你心真大。”圆脸女生目光怜爱地看着她。
“Your heart's too big for you!”眼镜女生又拿英语说了一遍。
“啊？”短发女生有点不明所以。
“没啥，找工作要紧，先管好自己的肚子再说其他的。”眼镜女生一把拉过短发女生向着某个招聘展位走去。
“没错，这个女生正是丁巧晴。”等了将近三分钟左右，老钱终于看到了那长发女生的正脸。
“咦？”
“怎么了？”傅卿连忙问道。
“丁巧晴好像拉着小姐跟她一道走了。”老钱死死锁定住下方的两个人。
傅卿：“走？走哪去？”
“你没听说过蔚氏集团吗？”长发女生，也就是丁巧晴有些惊讶地问李溪兮道。
李溪兮摇头：“商界人士的话，我可能也就知道个白归帆。这个人还是不久前我室友她们告诉我的呢。”
“没事，你只要跟着我就对了。蔚氏集团的家居领域在全球那都排得上号的，这次我们学校能有这种级别的企业来参加校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丁巧晴似乎对蔚氏集团很是推崇。
“可是……”李溪兮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我的专业是计算机，跟家居也不对口啊。”
丁巧晴摆了摆手说：“这个社会上专业不对口的多了去了。咱们找工作主要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赚钱。只要你有能力赚这个钱，专业不对口又怎么样。”
李溪兮笑了笑，没再接话。
虽然相比于丁巧晴，她对钱的需求显然更高，但是……
“欸！就这儿！排队的人还真多啊。”丁巧晴看着排队的长龙感叹道，“你看我没骗你吧，这么多人，都是想进蔚氏集团的。这场景，跟高考都有得一拼了。”
其实爸的赌债既然已经没有了，那她是不是可以朝着自己曾经的理想去搏一搏了啊？
“白归帆呢？”眼看着李溪兮在蔚氏集团的招聘展位排上了队，傅卿烦得很。
要不是因为上次电话中女儿明确拒绝了他来招聘会，傅卿哪会藏头露尾地待在二楼，他早就下去了！
“白总现在应该已经在北新路上了，估计还有个十五分钟左右就到学校了。”老钱帮傅卿顺了顺背，说道。
老爷也就在小姐的事上，才会失去以往的冷静自若。可是想到查到的那些东西，老钱完全能理解老爷的担心和焦虑。
正如老爷说的，对于蔚栖元这种人，没必要非做君子不可。
李溪兮跟丁巧晴这个队排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是轮到她们了。
在丁巧晴跟HR谈话时，李溪兮突然发现那位HR身边竟然坐着当时跟她和她爸一起进局子喝茶的蔚栖元！
原来蔚氏集团是这个“蔚”啊。她以为是“郁”，或者是“玉”，甚至是“喻”就是没想到过会是这个“蔚”。也更加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跟蔚氏集团的总裁有过交集。
当时那些记者的提问中也没提及到蔚氏集团，李溪兮还以为蔚栖元是什么明星之类的人物呢。没想到竟然是企业总裁，还这么年轻。
“该你了。”丁巧晴从椅子上站起来，拉过李溪兮坐下。
李溪兮对面的HR低头翻阅了几下手中的简历，就将简历放在了桌上。HR上身微微前倾，双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他面带职业微笑地问李溪兮：“是叫李溪兮同学对吗？”
李溪兮点了点头。
“我看你的简历上写的专业是计算机软件工程专业，而我司的市场主要是在家居这方面，似乎……与同学你的专业差的挺远的。啊，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而已。社会上工作跟专业不对口的现象也很普遍，我主要是想听一听你会选择给我司递简历的原因。”
HR说完这一大长串话后，就换了个姿势靠回了椅背上。这是一个拉开距离的动作，尽管他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半点减退，但是他从动作中透露出来的对李溪兮的傲慢非常明显。
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蔚栖元只是神色淡淡地盯着李溪兮的脸，亦如他看着每一个前来应聘的学生一样，没有区别。
你跟她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也是，一个赌鬼的女儿能有多优秀呢？除了这张与她相似的脸之外，根本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蔚栖元这样想着。
李溪兮抿了抿嘴，她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她准备直接结束这场她本就没意愿的面试。
而就在她准备开口时，在体育馆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躁动！
“卧槽！白归帆！是白归帆！”
“天哪！真的是白归帆欸！”
“白归帆怎么来了？难不成他也是来参加校招的？”
“就算他真的是来参加校招的，那他现在代表的也不是Holy-light，而是那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桥流水。”
“我都行啊，要是能跟在白归帆手下一段时间，履历会变得很好看的。这可是有着亚洲第一打工皇帝称号的大佬，能力绝对毋庸置疑！”
“别做梦了，他身边也就跟着一个拎包的助理，根本不可能是来参加校招的。再说了，如果真的是来参加校招，也不可能现在这个点才来。”
“那你说他是来干啥的？”
“他来干啥的那你得去问他啊，你问我我知道个屁！”
“老爷，我们现在要下去吗？”老钱看着下面跟着白归帆移动的学生们有些咂舌。没想到白总在这些大学生中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傅卿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再等等。”
只见那聚集着场内大部分学生们的视线的男人一身正装，乌黑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他的步伐就像他嘴边那抹淡极的笑意一样沉稳，且目的性明确。
他带着助理直径穿过所有招聘展点，来到了主席台上。
“有劳了。”白归帆对帮他调好话筒的学生点头道了声谢。然后他一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一手拿着话筒放到唇边。
他清朗的声音传遍整个体育馆。
他说：“请问，李溪兮李小姐在哪里？”
原本在他拿起话筒的那一瞬间安静下来的体育馆再次嘈杂起来，其中曾经揶揄过李溪兮跟白归帆有联系的寝室三姐妹更是三脸震惊！
就站在李溪兮身边的丁巧晴也一脸不可思议！
反倒是李溪兮，因为她对白归帆的了解实在比不上寝室其他三姐妹，所以尽管心存疑惑，但是也颇为镇定地从人海中走了出来，朝主席台走去。
她并没有上去，只是站在下面微微仰头看向白归帆，问：“我是李溪兮，有什么事吗？”
白归帆唇边公式化的笑容在听到李溪兮的回答后慢慢加深，然后他带着助理走下主席台，走到李溪兮跟前。
他接过助理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的文件夹，转手递给李溪兮。
李溪兮并没有立马接下，反而问他说：“这是？”
“这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书。还请李溪兮小姐在这上面签字。”
作者有话说第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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