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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请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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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云苼怎么也想不到,他未告知家人,私自出走丹阳山,还没遇上他的两位亲哥哥,倒是先遇上了这位不怎么待见他的堂兄。
见百里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云苼只好摸着鼻子干笑两声,打招呼道:“那啥,珏堂兄在这里练级啊,好巧啊!”
本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不屑回答,没想到百里珏竟然开了口,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丝僵硬的柔和请求意味:“不,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们的。”
“等我…们?”云苼指着自己、环顾了一下容斐他们,转而又看向百里珏,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今儿个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呀!”百里云苼心想。
百里珏并未做多云的解释,却猛地跪在了众人面前,脸上还带上了急不可耐的哀求之色:“我知各位贵人来历非凡,也知各位是为虚无秘境而来,所以小子百里珏斗胆向各位贵人提一个请求,或者说是一场交易,事成之后,我百里珏定当万死不辞,以报答各位的恩情!”
容斐几人面面相觑,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百里云苼面露尴尬之色,急忙跑到百里珏身边,想拉他起来:“珏堂兄,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你这一来就搞这么大阵势,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欺负你呢!我的名声本来不怎样,但也着实做不到欺负自家人啊!所以,堂兄你先起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谈呗!”
可惜百里珏并不买他的帐,还一动不动跪在那里。
云苼无可奈何,水灵灵的杏眼求助般望向容斐,容斐便招手让他过去。等云苼走到他身边后,似是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神情严肃地看向百里珏,冷声问道:“所以,你是打算逼我们就范咯?”
百里珏垂首:“小子不敢。”
忽然间,一阵强大的威压朝百里珏袭来,他避无可避,只能生生受了这一击,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堂兄!”云苼赶忙跑过去扶起他。
出手的是玄冥。只见他神情冷漠,看向百里珏的眼神,仿佛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一般。他道:“你以为你是谁?”
容启笑嘻嘻地补充道:“你一无钱二无权,修为吧,也就那样,又不会些好玩的奇门异术,更重要的是,你入不了爷的眼。”说到这里,他吹了吹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情一冷,质问道,“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和你谈条件?你,配吗?”
神君!”百里云苼皱眉,看众人皆是一副冷漠的神情,心里泛出些许难过,他垂眸,接着说道,“我知各位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我辈于诸君而言,不过蝼蚁,如有冒犯之处,还望诸君海涵。”
容启道:“小云苼,不关你的事,只是有的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和我们谈条件,也要有这个开口的资格。”
这下子云苼是真的生气了,他到底被宠坏了,小脾气上来,便也口不择言了:“那么谁才有这个资格,上古大神还是凌霄?蝼蚁虽小,也是苍生中的一员,神君自是神通广大,还不是要受凌霄束缚?凌霄之下,众生平等。云苼自问堂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得罪各位的地方,既不能答应堂兄的要求,无视便是,又何必出手伤人?”
容斐看着他,如墨的双眸深沉似海:“你说众生平等,如何凌霄又要划分出五界?如何上古大神与天地齐生,与日月齐辉,而下届凡人不过百年光景?如何豺狼虎豹食肉而生,而食草五畜皆是他人盘中餐?如何有王侯将相,如何有黎民百姓?如何朱门酒肉臭,如何路有冻死骨?如何我们一出生就身负神兽血脉,而你,却灵根杂乱,修炼艰难?”
“我……”云苼被他问住了,红了眼眶。他答不上来,又想起自己虽身为城主之子,却也只是表面风光,背地里不知被多少人骂过废物。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耳朵起茧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伤心难过。
看他伤心,容斐敛眉补充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本来就是世界颠扑不破的生存法则。不想任人鱼肉,就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云苼不开口,兀自难受着。虽然心里清楚的知道容斐说的都是事实,但他心里抵触变成这样的人,强者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强者难道就可以随意对实力不如自己的人进行谩骂嘲讽甚至出手伤人?更让云苼想不通的是,这话为什么会从容斐的嘴里说出来?明明半个月前,他们还在月下喝酒对诗,谈人生,谈抱负,他以为,他是懂他的。但,当时的他有多么通情达意,现在的他就有多么冷酷无情。
“呵呵呵,受教了!”百里珏捂着胸口站直了身体,他因受伤面色苍白,但嘴角却挂着笑,他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承蒙各位神君点化,待到他日出头之时,珏,定当不胜感激。”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便转身离开了。
云苼连忙叫住他:“珏堂兄,等等!”
百里珏脚步顿了顿,却仍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苼又转身看向众人,眼睛还红着,圆溜溜、湿漉漉,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容启最受不了别人这样,往日和卿卿拌嘴时,但凡只要卿卿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他便要率先投降了。于是他向容斐使了一个眼色,想让容斐解释一下。
容斐也确实如他所希望的那般开了口,只是却不是解释的话,容斐走到云苼身边,问他:“为什么难过?”
“啊?”云苼蒙了,难道他不该难过吗?
容斐却没有解释,只是又问了一遍:“云苼,你为什么难过?”
他看着他的眼神如大海一般深邃,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眸中的热度却灼得人心慌。
“我、我……”云苼呐呐无言。他愤愤想着,明明难过的人是他,但在他的目光之下,为何却有种心虚的感觉?
“唉。”见他实在迷糊得紧,容斐长叹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小笨蛋,也不知是谁半月前,还斗志昂扬地跟我说‘我花开后百花杀’,要做百花之主的人,难道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吗?”
云苼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想做百花之主,我只是接令刚好接到那里,想到了这一句诗罢了。”
“真的?”容斐明显不信。
“真得不能再真了!”云苼一口咬定,“再说,我哪有做百花之主的资格,我只不过是一个五灵根的废物罢了。”
说道这里,云苼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容斐温和地笑了笑,道:“不必急着这般笃定,等我们从虚无秘境回来后,再来谈谈你有没有资格做百花之主。”
他说谈谈,而非看看。
“啧!”抱臂倚树的卿楚楚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见他桃眸半阖,浑身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但脱口而出话却带着刺儿,“差不多就得了,你们当来这里是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吗?磨磨唧唧半天,还要不要走了?”
“嘻嘻!”容启瞬间又变得不正经起来,“我们也就只能和兄弟谈谈风花雪月了,哪像楚楚美人你,走到哪儿,哪儿就是一堆莺莺燕燕,哦,还有狂蜂浪蝶,男女通杀,厉害啊!”
闻言,卿楚楚瞥了他一眼,难得没有暴躁,只是凉凉地说道:“容启,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否则,哼!”言罢,又对云苼说道,“本少爷确实看不起实力不如我的人,说我高傲也好,说我狂妄也吧,本少爷就这样,不服气你就打回来,打赢了,你就可以视我为蝼蚁,打不赢你就忍着逼着,别一副委屈的样子,我看了心烦!”
云苼深吸一口气,把那些糟糕的情绪都收了回去,恭敬说道:“是,神君,我知道了。”
忽然,容斐朝卿楚楚出了手。他出剑很快,带起一阵风刃,卿楚楚没有防备,躲闪不及时,愣生生被他削掉一缕头发。
这下子卿楚楚彻底炸了,他抓着那缕短发,瞪大双眼,怒气冲冲朝容斐吼道:“容斐,你发什么神经!”
容斐冷眼看他炸毛:“比一比。”
卿楚楚一噎,看了容斐一眼,又看了一脸震惊的云苼一眼,憋了半晌,吐出一句:“你有毛病吧!”
说完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楚楚哥哥!”卿卿担忧的想要追上去,被白江沅拦住了。
白江沅微微一笑,安抚道:“别担心,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再说这里没人伤得了他。”
“哦。”卿卿乖乖点头。
这一场闹剧到这里也算有个了结。容斐这才对云苼解释道:“卿楚楚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他的话别记在心上。还有,有机会的话,提醒一下你家族之人,注意一样你这位堂兄的行踪。”
云苼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身上有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