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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7

      赵瑛与王皇后并肩坐在首席,王皇后心情看似极好,一身浅红牡丹刺绣绢衣,端庄大气。沈瓶儿坐在赵瑛另外一边,一身浅紫色罗裙,她身形偏瘦,大病初愈略施粉黛,美得宛如一朵盛开的鸢尾花。

      叶桃夭自入场后便觉擦一双眼睛正冷冷凝视着自己,她回头询问地看了一圈,却发现帝后身侧的嫔妃群中有一张熟悉的脸。
      “是她?!”

      长公主听了一耳朵,蹙眉问道,“谁?”

      叶桃夭看着赵瑛身后的萧紫鸢,笑着道,“一个故人。”

      长公主顺着叶桃夭目光看去,那个身穿黄衫端庄秀丽的女孩子,她微微一笑,道,“这不是萧家的四小姐么?也就是你那位未婚夫的妹妹!说起来若是你的亲事没退,她还是你小姑子呢。”

      叶桃夭与萧楚钰的事情并未瞒着长公主,此刻她拿出来揶揄自己倒也在情理之中。叶桃夭轻轻一笑,“只可惜婚约已退,我高攀不起。”

      长公主赵姝玉悠悠一笑,“是么?我怎么听说萧家二公子近来常去找你。”

      叶桃夭无奈一笑,“公主还真是耳目众多,可有查出给你下毒之人?”

      赵姝玉面色微沉,冷笑道,“还能有谁?”

      叶桃夭蹙眉,嘴巴张了张,无声说了句王家?

      赵姝玉点了点头,叶桃夭面色深凝,只觉得匪夷所思,长公主怎么说也是王家的媳妇,虽然驸马已故,但是她毕竟还是公主,皇帝亲姐,他们竟敢明目张胆地做这种事情。

      赵姝玉冷冷一笑,“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说说你,六弟离京已经快两月了,你可曾想念?”

      叶桃夭面颊猛然一红,“公主!”

      赵姝玉看着叶桃夭,“说真的,你心中究竟属意谁多一些?那位萧公子么,自然也是个好男儿。不过我觉得我家六弟更好........”

      叶桃夭面色沉沉,眼底滑过一丝黯然,“公主可莫要再开桃夭的玩笑,以桃夭的身份,这些事万万不敢想的。”

      赵姝玉轻轻一叹,也是,毕竟她只是一介贫民,而赵询是亲王,他们之间隔着天壤地别。赵姝玉见叶桃夭兴致不高,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那边皇帝已经宣告开席,众人起身拜贺。宴席间谈笑宴宴,歌舞升平。各位命妇们各自推杯换盏,互相敬酒。叶桃夭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无奈各位命妇小姐们热络敬酒,叶桃夭连喝数杯之后便有些头晕。

      叶桃夭揉了揉额头,对赵姝玉说道,“公主,我出去透透气。”

      赵姝玉点了点头,“去吧。”

      叶桃夭独自离席,从偏殿走出。她记得,这凤仪宫外有一片梅林,初春天气依旧严寒,过年那场雪到如今还没有化完,背阴的地方依然有积雪。

      叶桃夭站在回廊上,看着园中那一片红梅。却听身后一道冷冷女声传来,“怎么?叶神医这样就不胜酒力了?”

      叶桃夭回头,看着萧紫鸢,微微一笑,躬身道,“民女见过萧妃娘娘。”

      萧紫鸢冷笑,“你处心积虑来到京城,究竟想干什么?”

      叶桃夭笑着说道,“萧妃娘娘怕是想多了,我来京城只是为了开医馆讨生计而已,与二公子并无干系。”

      萧紫鸢道,“最好不是。”

      叶桃夭笑着摇头,“萧妃娘娘若无其他事,民女就先告退了。”

      萧紫鸢冷声道,“站住。”

      叶桃夭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请你以后离本宫的哥哥远一些,别忘了,你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你拿了萧家五万两银子,可不要耍赖!”

      叶桃夭看着萧紫鸢,笑道,“我觉得娘娘恐怕弄错了,我从未缠过令兄,都是萧公子自己来找我的。”

      萧紫鸢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哥哥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的,定是你缠着哥哥。”

      叶桃夭冷笑,“这些话,萧妃娘娘应该说与萧二公子听,与我何干。”

      “你!”萧紫鸢气的胸口起伏,“敢与本宫顶嘴,玥儿,掌嘴。”

      丫鬟玥儿领命,上前便要去拉叶桃夭掌嘴,却听一道冷喝传来,“住手。”

      萧紫鸢面色猛然一变,回头躬身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抬头的时候一张俏脸已经换成了嫣然笑脸,赵瑛看了一眼萧紫鸢,说道,“怎么回事?”

      萧紫鸢笑道,“没什么,故人相见,叙叙旧罢了。”

      赵瑛看着叶桃夭,叶桃夭也笑着摆了摆手,“萧妃娘娘与民女开个玩笑而已。”

      赵瑛令人去查叶桃夭,自然知道她与萧家的恩怨,却也不点破,只对萧紫鸢道,“朕今日多饮了几杯,头有些痛,不知紫鸢宫中的解酒汤可还有?”

      萧紫鸢微微躬身行礼,“臣妾这就去做。”

      赵瑛点了点头,“稍后宴席散了朕便去紫鸢宫。”

      萧紫鸢眼底划过一丝欣喜,她入宫多日,还不曾受过皇帝临幸。本想借着这个宴席的机会好好表现一下,争取能得皇帝青眼。

      这下听闻皇上今晚要去紫鸢宫,她心中欢喜竟也不顾与叶桃夭的恩怨,径直带着身边宫人回了紫鸢宫。

      叶桃夭立在一旁,没有皇帝示下她并不敢轻举妄动。

      赵瑛看了她一瞬,只见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桃红宫装,衣衫上绣着绯色桃花,薄施脂粉,在后宫这一众花花草草中竟然显得这样灵秀动人。

      赵瑛看着她,微微一笑,“叶姑娘今日真美。”

      叶桃夭妆似羞赧一笑,说道,“陛下谬赞了。”

      赵瑛看着远处那一片盛开红梅,说道,“随朕走走吧。”

      叶桃夭咬了咬牙跟在赵瑛身后,梅林之中暗香浮动,冷风阵阵沁人心脾。叶桃夭出来的急,也没有带披风,冻得瑟瑟发抖。赵瑛见状脱下身上披风悄然披在了叶桃夭肩头,叶桃夭身子猛然一僵,她扭头看着赵瑛,“多谢陛下。”

      赵瑛看着她道,“听闻你与萧楚钰曾有婚约?”

      叶桃夭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已经没了。”

      赵瑛看着她,“那晚,长乐宫中是你?”

      叶桃夭假装不懂看着赵瑛,“皇上在说什么?”

      赵瑛眸底划过一丝锐利,低头看着叶桃夭。

      叶桃夭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绷紧了,背脊隐隐有冷汗渗出。若是赵瑛知道那晚桃林中的人是她,他会怎么做?

      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会再杀自己一回么?她不敢去冒险,垂下眼睫立在赵瑛身旁。
      不远处,福瑞忽然走了过来,在赵瑛耳畔说了句什么,他微微一皱眉,对叶桃夭道,“外面天寒,姑娘早些就去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并未归席,而是朝着宣德殿走去。

      北境传来战报,大年初三,柔然人突袭邺城,赵询率军抗敌。经过几日奋战终于将柔然军打退。

      但是柔然人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皇帝召集满朝文武在宣德殿议事,朝中大臣一直以来对柔然人的态度都是一半主和一半主战。

      当年叶相还在的时候,因为主战常常与王相争执不下。

      如今叶家覆灭,王相又带动了群臣大力主和。

      王相奏本递上,只道是这一战乃是柔然人对安王殿下拒绝和亲而伤了其颜面刻意来报复的。
      说只要陛下惩处了安王殿下让柔然人高兴了便自然不用打仗了,安稳的日子过惯了的大臣们自然也不想和柔然人开战,若能兵不血刃地解决问题,谁又想大动干戈?

      边境邺城,赵询一脸沉重地站在城墙上,这一波的战事虽然已经告捷,但是他们也丝毫没有赢到什么。道是激起了满朝文武的争斗。

      李牧深知赵询的担忧,宽慰道,“殿下不必想太多。柔然人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一双我们杀一双。大齐的儿郎绝对不会让他们蛮夷之邦侵犯我一寸领土。”

      赵询看着李牧,“恐怕事情要比我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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