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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私房钱 ...

  •   003女人都有私房钱

      自打凤凰落架以来,徐宝月对攒私房钱这件事非常的执着,一心想要凑够回镇南王府的路资。

      她也没得挣钱的经验,但就凭这短短半月的见闻,她认定了,钱一定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方家一共三个女人,个个都在努力存钱。二娣管钱,吃穿开销一家人合起来算,从她那里出;方老太太自己从来不花钱,要花只花给小孙子方敏;雨晴在店里帮手二娣会给她结算工钱,她攒着当嫁妆,如今已有半瓦罐的铜钱和一只爱不释手的铜簪子。方又晴的私房钱宝月也找到了,在老妆台下面搁脚的那块墙根里埋着,别问她为什么知道,打老鼠的时候挖开地洞,顺藤摸瓜的意外收获。

      但即使方家的姑娘们如此拼命的节省,也不如挣钱来得宽裕。

      对门的酒肆老板姓蔡,人家生意做得大些,开辟两间外屋做店面,特地的装修过,还请专门厨子掌勺,专门的酿酒工人管理窖藏,还雇了一个笑眯眯鸭蛋脸的小姑娘在门口迎宾传菜,于是客人也多;蔡老板的夫人没方家节省,但日子过得比方家宽裕多了,头上能戴金簪,儿子能穿丝缎。

      宝月每天都会观察对面一段时间,然后某天晚饭的时候,把想法提出来——

      酒肆酒卖的不差,不若下一批出窖的时候,多酿造一些,然后后厨加一些花样,我们可以做热菜拿出去卖啊,客人下酒总要喝。可以多挣一些钱。

      她把自己扩大店面的想法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吴二娣碗里的糙米饭也吃完了。

      二娣不慌不忙搁下碗筷,撩起右边衣角,露出贴着膏药的一段皮肤:

      “采买、碾粉、煮料、烧酒,还有两口大缸搬来搬去,你知道多累吗,俺怕酒还没有做出来,俺这腰先累折了。”

      “这些我都能做。”力气活都是小意思。

      “你有本钱嘛?你有菜谱吗?就算你有,可俺没那个精力。”

      吴二娣有严重的腰痛,须得花一笔钱去东市买狗皮膏药贴着才行,但治标不治本,阴雨天愈发严重,疼得半夜里西屋唉声叹气。

      扩店的事二娣没当回真,雨晴也很讪讪,方老太太更听不懂。宝月的提议成了癞蛤蟆跳水——不通不通。大家吃过晚饭就各回各屋见周公。

      最后,还是雨晴在睡前卧谈会的时候跟宝月说了其中原因:扩店需要钱,最后肯定要凑大伙的多年的私房积蓄,二娣要照顾老小,还要为小敏开蒙攒束脩和人情,每个月都要填方大胜留下来的窟窿,外面欠着赌债,还一点是一点否则那些债主定期的拿不到钱随时上门砸店;雨晴以后肯定要嫁人,现在投钱进去,嫁妆没了不说,就算以后回本了,嫁出去的女儿是不可能再娘家的店铺分到钱的;祖母她也怕啊,方大胜待媳妇如此凉薄,不攒一点私房钱,万一哪天媳妇怒气逼到临界点,撂挑子不干了不养了,她自己怎么活。还有,扩店能保证赚到钱吗,谁都不能,生意砸了就是拖垮全家人陪葬,自从方大胜躲债出去后,方家这艘破船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了。

      宝月能理解,既然心不齐,那扩店的事情就搁浅了。

      最初的方家在宝月眼里,不过是一站体验民间生活的游乐地,新鲜劲儿一过,那充实饱满生活节奏掩盖下的辛酸和窘迫,就逐渐展现出了它原本的滋味。

      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拮据,和憋屈。

      宝月满脸惆怅,大屁股往后院一坐,将小马扎的藤绳绷得紧紧的,看春风春雨落满院,大黄狗守着几只老母鸡打盹,睁开一只眯缝眼睛打量徐宝月。

      大伙都在忙,就她一个没用的闲人。连小方敏都会用绳子编麻鞋,她不会。

      偏偏这会,方敏在院子里搓着一只竹蜻蜓,看它打转儿上天,乐呵呵地叫:“胖姊嫁得出,母猪会上树!”

      什么?宝月耳朵竖了起来。小屁孩你说什么。

      “蔡俊他们说你又胖又悍,嫁不出去喽!大姊姊生的俏,街坊大哥抢着要,二姊姊生得胖,养过冬天能杀膘!”方敏平日帮老太太干点小活,宝月回来承包家务,他就闲了,天天和对门蔡老板的儿子玩。

      宝月气炸——在光州的时候,提起娘亲镇南王妃,谁不知是倾世美人?娘的相貌如此,她做女儿的八分相似,能差吗,能差吗,啊!听到名字都要先赞一声,这个小屁孩,是没见到她宝月郡主出游时宝马香车前呼后拥的场面。本郡主能美得让你合不拢嘴。

      也对,如今她已经不是徐宝月,而是方又晴了。哎,好惆怅啊。徐宝月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

      夜里,拉筋完毕的宝月在炕上劈完叉,整理完胸部,平躺下来开始寻思。

      靠方家的店铺挣够路费是没可能了,浆洗缝补或是打零工,都不可能凑足,西市最差的大黄马也要六百金,方家全家忙活十年都不可能挣够。

      靠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拳脚。

      自己功夫也不差,出去小偷小摸为生先回到家可能更快些。

      徐宝月有了这个可怕又羞愧的念头,就似着了魔,竟然真的开始考虑其可行性。

      先靠偷,哦不,就算是借,她也不找那些穷困小户人家行窃,找那些家有余财的大户,不影响人家生计,事后好好道歉,然后给那些被自己偷过的门户送个十百倍补偿,事急从权。

      徐宝月从没起过这么邪恶的念头,这会紧张得很。

      再考虑一下这么做的后果——母妃肯定会怪责,但父王或许会理解,当年先皇起兵时,许多陪伴左右出将入相的功臣,不也曾是打家劫舍的草莽。功臣阁里的某位老人家还出身绿林呢。

      徐宝月的心怦怦直跳,在床上不停翻身,血液都沸腾了,又觉得羞耻,又觉得颇有希望,一会为自己羞愧,一会为自己开脱。

      这时候,雨晴翻了个身,面向徐宝月:“三娘,白天丰家来人托了我嫂子娘家,前来给丰二郎保媒了。”

      这炕砌得大,横过来作通铺,雨晴又晴方敏三姐弟都睡在一个炕上,头顶的墙上有一扇窗,春夜的月光透过窗纸,清幽幽的。

      徐宝月满心想着自己的事情,开始没在意,突然回过神来:“什么?”

      丰二郎,谁谁谁,宝月在脑子里疾速搜寻,哦是了,坊内是有一户丰姓人家,也是造酒的,同行。

      “来提亲,要娶你?”“嗯,丰二郎今年二十了,家有父母两个兄弟,就剩他没娶亲;他样子周正,身体也壮健,前个月来蔡家酒楼打短工,教他们造一种新的酒,所以……”

      所以看中了雨晴,提出想要娶。

      听雨晴这么说,仿佛对这个丰二郎挺满意的,力壮踏实的年轻汉子,又有手艺,是贫女生活的有力保障。

      “嫂子饭前就找我商量,嫂子让我考虑,说这家人合适,我回了,不去。”

      意外啊。“诶?可我听你之言,似乎对他满意。”

      “他那个人是踏实,家境也宽松些,只是……”雨晴往宝月被窝凑了凑,胖子身上就是自带暖热发动,特别两个胸,像两个热气腾腾的手炉。

      “丰大哥人是踏实,只是……知道了,她如果走了,嫂子一个人肯定支不起这个家。她还要带小敏。”

      宝月睡中间,右边炕头是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屁孩方敏。姐妹俩都看了弟弟一眼。

      “小敏有祖母带。”

      “小敏该开蒙了,嫂子一直在攒钱,打算今年送去先生那,可是紧巴巴的。”

      大威国对教育极其重视,官办学馆对庶民开放,年满十四岁的孩子交足一定的钱可以去读,但要经过考核。很多孩子为了这个考核,都是早早自己准备,有钱的在家请先生,有家学渊源的在宗族办的族学读书,穷的凑钱去私人办的启蒙学堂读,没钱的也想方设法东拼西凑借书读。方家肯定日子辛苦一些,但也想上个私人办的学堂,给小敏开蒙。

      雨晴不是不知道,嫁去丰家的日子一定会比留在方家宽裕的多,丰二郎对她一见倾心,以后也会备受夫郎疼爱。可是,她也知道,小敏还小,债没还完,在这个节骨眼上,方家离不开自己。

      一艘破船,少了一个补漏的船工,很可能即刻就会沉没。

      宝月:“你去嫁吧,我教他。”“别哄人了,你识字?”“我真能教。”

      看雨晴死活不信,宝月随便背了一段。雨晴约摸地听过三字经,发觉真是这么个意思,惊讶极了。“你啥时候会的,没看你学啊。”“我比较厉害,所谓能者无所不能是也。”

      “还嘚瑟上了。”雨晴怕吵醒弟弟,在被窝里捂着嘴笑。

      “去嫁。教书有我。”“不行的,你能死记硬背可也不能写啊。”

      宝月不耐烦了:“我能背自然能写。你只管去嫁,机会难得,勿谓言之不预也……唉唉唉,冰死了!你摸我胸作甚?!”

      雨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渡过来了:“嘿嘿,给我捂捂手。”

      “走开啊,不要。真是失礼。”宝月把被筒子裹得更紧。

      “给我捂捂手嘛,我是你姐,有什么关系。”胸大就是暖和。

      “不行,恶心,我踢你了。”严防死守。

      隔着被子,雨晴挨了轻轻的一脚。笑嘻嘻地背过身:“得得得,那我睡了哦,三娘真好。”

      宝月想,罢了,再多待一个月,就一个月,希望母妃不要太过思念她,伤了身体。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现在是一个精力过剩的小胖子,喜欢看小胖子的客官老爷们走过路过请点个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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