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上）》雾幽

21、第十九章

　　“小姐！这么吓人的虫子！你干吗要养着？！”翠儿脸色难看地看着正用曦河喂毛虫的听雪：虽然没毒！但样子还是很怕人！
　　十条胖嘟嘟的毛虫贪婪的大嚼着食物，身上鲜艳的丛毛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夺目的光彩！
　　不断的蠕动着的身子光看就觉得恶心……
　　喂完虫子，听雪微笑着抬头看着满脸不可思意一屋人。
　　“是呀，小姐！您不是说曦河培植不易，怎么拿来喂……”这么恶心的虫子！
　　“它们不一样的。”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哪里不一样？”翡儿害怕地看着装虫子的木匣子，惟恐它们爬出来。
　　听雪神秘一笑，“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希望她真的没记错……
　　好期待……

　　月光轻柔地流泻，为木匣内的蝶蛹镀上了一曾银粉……
　　温柔地看着已经化为蝶蛹的毛虫，听雪再一次感叹生命的奇迹——曾是那么丑陋的毛虫，可只要再过几个小时它们将羽化成最美丽的精灵……
　　开始了……
　　一只蝶蛹发出了几乎若不可见地轻颤！听雪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
　　蛹壳渐渐变得透明，隐约可见一个美丽的新生命在其中奋力挣扎！
　　开裂……
　　它努力的伸出头部……
　　前足……
　　中足……
　　它看上去是这样的痛苦而漫长……终于！后足和翅膀拽出了蛹壳！新生的翅膀湿漉漉的难看得缩成一团，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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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金茫透过天际的云彩，温暖的朝阳撒满涤心苑的每个角落……
　　“早啊！凤小姐，你又来找小姐吗？”月娘笑着对与她同时出现在听雪房前的凤心玫略施一礼。
　　“是啊，我有些事想问她。听雪在房里吗？”
　　“小姐还未起身……”
　　“咕……”一声不雅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回廊中显得特别刺耳。
　　凤心玫小脸一红，窘迫地低头玩着垂腰的细辫，：她还没吃早膳……
　　月娘不禁轻笑：“凤小姐如若不嫌，待会一起用些早点。”
　　这位凤小姐虽然有些毛毛躁躁的，但也不失是一位好姑娘；１７年的孤独岁月，小姐的完美让她都快忘了小姐也应该找些同龄的玩伴。有这位活泼的凤小姐在小姐比过去开朗了许多。
　　那位叫皇甫莹的“二小姐”就算了，刁蛮无理任性妄为！昨天她还瞧见她在责难下人！和小姐根本没得比！
　　小姐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从不把她们当下人。乍暖还寒，刮风下雨还会嘱咐她们当心身子。闲来无事还喜欢弄些个新奇的小点，涤心苑人人都有得吃！味道好得令她汗颜；翡儿，翠儿刚来时着时激动了好一阵子，成天嚷嚷着自己摊上了个好主子！
　　凤心玫眼睛一亮，猛点头：“好呀！好呀！”
　　最好有上次的“紫罗兰果冻”！

　　（雾幽：一清早吃这种东西，不胃痛才怪！）

　　轻敲着听雪的房门，可没有人回应。月娘不禁有些不安：平日这个时辰，小姐早身准备照顾苑里的苗木了，怎么今日……
　　推门进屋，房里空无一人！床铺被褥都完好，不象有睡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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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岳人、寒冰、凤心杨三人一踏入涤心苑就感到苑里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氛……
　　“出什么事了？” 皇甫岳人拦下一脸焦急地的翠儿。
　　“大少爷早！”
　　“看你一脸慌张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小姐！小姐不见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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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绫花海
　　十只美丽妖娆的闪蝶，在如雪的花雨中舞动着它们婀娜的身姿：在晨光下，它们时而深蓝，时而湛蓝，时而浅蓝，双翅上的白色纹脉就像镶嵌上去的珠宝，光彩熠熠……
　　墨绿长发流泻在莹白的花朵上，缤纷的落瑛几乎湮没了躺在花床上的人儿，垒起了一个花冢……
　　当众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仿若梦境，唯美虚幻……
　　一道白影抢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掠到花冢边……
　　扶起没入花冢中的人儿，拂去掩住丽颜的花瓣，伸指探了探鼻息……
　　还好没事……
　　羽睫微动……
　　迷离的星眸对上的冷冽的冰眸……
　　“谢谢你，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听雪微笑着对搂着她的寒冰说道。
　　“小姐！你没事吧！”月娘上前抚上听雪的面庞。真是吓死她了！要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怎么活！
　　“没事……只是我不小心在这睡着了……”要是月娘知道她整晚都守蝶蛹等他们羽化，还不念死她……
　　“这是什么？”凤心玫呆呆的看着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蝴蝶……
　　“很美吧！”听雪伸出手，一只闪光的蝴蝶轻轻落在细致的掌心中。
　　“这是……那些‘毒虫’！？”翡儿着迷的看着在听雪掌心翩然起舞的蝶。
　　“毒虫？什么毒虫！” 皇甫岳人的眼睛从蝴蝶上挪开锐利地注视着翡儿。
　　翡儿害怕得缩了缩身子：“就是二小姐……”
　　“这不是什么毒虫呦！”听雪笑着打断翡儿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它们是光明女神。”是非常名贵的珍稀品种！
　　皇甫莹真是送来了好东西呢！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气坏吧……

　　（雾幽：这种蝴蝶产于巴西、秘鲁等国，属于闪蝶科。一只会变色的巴西“光明女神”蝶价值３６万元，相当于一辆豪华轿车的身价￥_￥……别问我它怎么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的。之前不是交代了么：番邦商人，番邦来的毒虫。）

　　一番梳洗过后。在凤心玫的坚持下，让月娘在月绫花海上铺了一层波丝地毯，众人席地而坐。边欣赏着凌空飞舞的蝴蝶与花雨边用早膳。
　　抢着把盘子里最后一块遥香草糕塞进嘴里，把瓷瓮中剩下的柤稼棿果汁一饮而尽。
　　凤心玫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舍妹一定经常来打搅姑娘吧。” 凤心杨看着从头到尾宛如饿死鬼投胎的妹妹：如果爹在的话，一定会羞愧得想抹脖自尽吧。
　　微笑着拿出丝帕为凤心玫擦了擦沾在嘴角的糕点屑和果渍：“不会，心儿和我很投缘，是她陪我解闷。”真像个小孩子。
　　凤心杨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谁。”
　　喝一口清茶：“心儿常说她有一个从不念她，很英俊、很潇洒、很风流、很倜傥、很可怕、很厉害、很……的哥哥叫凤心杨”
　　凤心杨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的确像那个傻丫头说的话。
　　“哥——你咳什么呀？”凤心玫不悦的嘟着嘴，“人家是很认真的向听雪推荐你的呦。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听雪这么温柔，这么漂亮。做我的大嫂再合适不过了！”
　　咳咳！
　　不光是凤心杨，在场所有人都呛着了……
　　“你们什么表情吗！”凤心玫皱了皱小鼻子，笑咪咪转向听雪：“听雪~~~~~~考虑一下吧！我哥他既英俊又多金，武功高（江湖排名进十强的！），人又乖（？）脾气又好；爹他老人家也很喜欢你（凤雳行原话：“你……你这算什么样！看看人家！）要是你嫁到磐涅堡我们就是妯娌了耶！”
　　“呵呵！”听雪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可爱了。
　　“笑什么！人家可是认真的！”
　　“心儿……” 凤心杨尴尬的想说些什么。
　　听雪摇摇头，微笑着喝一口茶“心儿，不行的啦。”她已经有“他”了。
　　“为什么？我哥他不好吗？”
　　“不是你哥哥的问题。”
　　“那是……”
　　“我已经有丈夫了，怎么能嫁给你哥哥呢？”
　　除了皇甫岳人和月娘之外所有人石化……
　　“骗我的吧！”凤心玫强笑：听雪已经许人了？
　　死会了？
　　寒冰一言不发，可因握紧而渐渐开裂的的茶杯泄露了他的情绪。
　　“是真的。”想起“他”，听雪总感到幸福，“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们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骗……骗……骗人！”听雪不但许了人？！连孩子都有了？！
　　皇甫岳人有些诧异：“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有孩子？”
　　听雪执茶杯的手有些颤抖……
　　笑着看向表情各异的众人：“想听我的故事吗？”

　　喝一口茶……
　　“我的亲身父亲非常恨我，因为母亲因生我而死！对他而言我的出生带走了他的一切！所以他唯一乐趣就是折磨我……
　　‘他’是我父亲的徒弟，我们是在我父亲折磨我的时候认识的……”
　　我们却无法碰触彼此。因为我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但四面墙是透明的，他经常偷偷跑来安慰我，鼓励我，从外面给我带一些东西来给我看，告诉我墙外面世界是怎么样的……
　　后来我们逃了出去。我说我很想看雪，他就真的在一个能看见雪山的地方搭了一间小屋子……
　　那段时光真的很幸福……
　　可我父亲对我早有防备，他在我的心脏上安了一个炸弹！随时能要我的命！‘他’无法救我，所以当我们被父亲找到时，他没反抗就和我父亲走了。‘他’求父亲放过我，我父亲就杀了他！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是被活生生的解剖的！
　　固定住四肢防止挣扎！不断的输血防止他因失血提早死去！
　　用一片不盈一寸的小刀一点一点的剥去皮肤！切去肌肉！取出内脏！”
　　“呕……”凤心玫和月娘听得忍不住呕吐起来！皇甫岳人、凤心杨，寒冰全都面色不佳！
　　“我们还没满月的的孩子被父亲拿来做他的实验，可实验没成功！发生了爆炸！父亲、‘他’，和我的孩子都化为一堆碎肉！”
　　“呜——” 凤心杨和皇甫岳人也吐了，寒冰的胃也不断翻腾！
　　将杯中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对着吐得面色苍白的众人凄凉一笑：“这就是我的故事。”
　　把丝帕递给凤心玫：“你认为，我还会嫁人吗？”
　　“小姐……”月娘泣不成声，凤心玫也是泪流满面。
　　今天有些失控呢……
　　“你很坚强！”寒冰凝视着听雪。
　　“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有哭。”
　　“哭？”听雪笑了，笑得如梦似幻，美得让人心痛：“‘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让我快乐，如过我哭了……‘他’的牺牲不就没有价值了？”

　　不记得后来他们到底是怎么走的，当她回过神时，仅剩下她一人。
　　说好了不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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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一滴晶莹的眼珠滑下……
　　一只蝴蝶飞落在她的面庞，为她吸吮去这一滴泪……
　　又一滴泪落下……
　　一只劲瘦有力的手接住了这一滴泪……
　　抬起头……
　　金色的双眸……
　　我认识他吗……
　　怎么有似曾相识感觉……
　　不管怎么样……
　　肩膀借我……
　　让我哭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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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浩愁
　　茫茫劫
　　短歌终
　　明月缺
　　郁郁佳城
　　中有碧血
　　碧亦有时尽
　　血亦有时绝
　　一缕香魂无断绝
　　是耶
　　非耶
　　且把春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