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长夜漫漫，黎明未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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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张，”天河司注视着璃笙手中的牌，明明只是微笑，却给人一种猎物上钩的窃喜，“与你有恩或怨的人。”
璃笙脸色微变，但故作镇定，又抽了一张，这次明显带了点犹豫。“第二张，”天河司朗声说道，“曾经的朋友或仇人。”璃笙脸色“刷”地变白，握着第三张牌的手开始颤抖。她死死地盯着天河司，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了第三张牌的意义：“如今的朋友或仇人。”
璃笙猛地站起来，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气。她用惯有的嘲讽的语气，冷冷地说道：“我还想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给我占卜？其实是来摸底的吧。”说完，转身离开。
“唉，不把牌翻开再走吗？”天河司冲着璃笙的背影喊道。璃笙对这句话聪耳不闻，没有回头，也没有顿住脚步，直接推开天文馆的大门，再没看天河司一眼。
天河司依然面带微笑。对璃笙的反应，他只是无奈地耸耸肩，嘀咕道：“小姑娘脾气真差呢。”他看着桌子上的三张牌，微笑着，轻轻地将其依次掀开。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带着明显的吃惊，但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他端起旁边的红茶，咪了一口，继而轻轻皱眉，站起身，向暗处走去，还一边抱怨道：“凉了。”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红茶上。
风轻轻吹过纸牌。纸牌只是微微抖了抖，并没有离开它们的位置。它们将像预言所说的那样，在璃笙的生命，扮演着重要的位置：King;Queen;Joker
藤咲抚子今天很高兴，特别是当她成功地把日奈森亚梦忽悠到答应明天去边里家时。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家换衣服，以免错过与亚梦约定的时间。“如果可以，最好让她自己答应加入守护者。”抚子心想。
她像往常一样走回家，一路上无聊地数着周围的房子。“1,2,3……”她的声音戞然而止。抚子吃惊地看着前面那个正在拿钥匙开门的女孩。女孩好像也意识到有人在看她，扭过头，不悦地看着抚子。是璃笙。
抚子盯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记得上泉家在东京的房子已经整整5年没人居住了。上泉家的祖宅在京都。自从3年前，抚子从上泉家回到东京，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了。抚子歪着脑袋，终于想起来了。上一回，她说她叫上泉璃笙。
上泉…璃笙…
不会错了。
抚子笑了，一种释然的微笑。她向前走去，看到璃笙也愣在那。抚子在路过璃笙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好久不见，璃笙。”
璃笙听到这句话，不禁扬起嘴角。她推开门，没有看抚子：“好久不见，”她微顿了一下，“凪彦。”
说完，轻轻合上了门，留下抚子一人在门外，对着那扇门，久久的凝视着。
第二天。璃笙很早就起来了，反正睡着也是做噩梦。
璃笙推开门，走进后院。清晨，空气还带着淡淡的水雾，朦胧间，她仿佛又看到京都古宅的那棵樱花树。
“璃笙，早”一个声音从璃笙身后响起。璃笙回复道：“早，哀。”声音轻得仿佛害怕惊醒脚下的土地一样。哀缓缓走到璃笙的身边。她们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一样，谁也没说话。
“你有点慌，璃笙，你应该保持镇定。”哀命令道，声音依然那么冷酷。璃笙略带无奈地笑了笑，保持镇定，谈何容易。她抬眼，扫了一眼天空。“还有两个小时。”她低声说道。哀也像她一样，注视着天空：“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做的决定。”
璃笙垂眼盯着地面，突然转身走回屋子，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哀没有动。
“唰！”凌厉的风声划破了院子里的沉静，一把精致的日本和扇此时像一把锋利的剑，打着转向哀飞去。哀低头浅笑，道：“这才是璃笙。”随即轻松地闪身避开。
扇子如哀预计的那样，掠过她的头顶。哀无奈地耸耸肩，表示对璃笙这次的准头很不满意。她的得意没过两秒。只见扇子像是知道她的位置一样，在她面前转过头，又向哀飞去。
哀明显没有防备，但天生的敏感与忍者的警觉使她迅速飘向旁边。她躲过了扇子，但很勉强，尾巴与扇子的扇面擦过，掉下了几根毛。哀愣了愣，随后忍不住轻笑称赞道：“这次的扇子扔的真不错。”
璃笙处在阴影中，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她的一双碧绿的眼眸散发着光芒，在黑暗里格外耀眼。她像一只真正的狐狸一样，冷酷的盯着前方，准备向自己的猎物发出攻击。
“哀，你太慢了。”
复活社的门口，璃笙像一个小偷一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在春天这么温暖的天气，打扮着成这样真是怪异，路人不禁频频向璃笙看去。这种吃惊在看到璃笙走进复活社还没有人阻拦时达到了最高点。
璃笙径直走进电梯，毫不犹豫地按了顶层的按钮。她今天来这就是为了解决一些事，也算是打算完全和复活社划清界限的。
对面前的办公室，璃笙仿佛充满怒气，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已经懒得对里面的人假装好脾气了，不，是他不配。璃笙倚着门框，冷冷地注视着此时正皱眉盯着她的老头。随后，抬脚，向着那张曾在她噩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办公桌缓缓走去。她捏着嗓子，用一种显得很做作的声音说道：“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星那专务。”
星那一臣也换上了一副微笑的面孔：“我也很高兴，樱。”说着，站起身给璃笙让座。璃笙却像没看到一样，随手抓过一张椅子坐下。专务站在旁边，面色不是很好，有点尴尬。过了一会儿，璃笙仿佛如梦初醒一样，不解的看着他：“专务站着干嘛，快坐下吧。”她顿了顿，“还有叫我上泉或璃笙就好，最好叫我上泉，因为我们不熟。”
专务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得璃笙有点想发笑。终于，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好的，上泉小姐。”末尾四个字咬的很重，璃笙假装听不出他的语气，依然面带微笑。虽然对这个老头有着无法言说的厌恶，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特别是在有第三方看着他们见面的情况下。她督了一眼转动着的监控摄像头。
但专务作为在商业圈混了很久的老油条，迅速恢复了镇定，先发制人：“今天把你找来是为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璃笙打断：“我来这不是想听你说你的想法的。”
专务强忍着没有发火。他清楚，面前的这个女孩还有利用价值。他只是轻轻的把一份文件推了过去。
璃笙接过，只看了一眼，顿时笑了出来：“合同？”专务微微点头，算是默认。璃笙眉毛一挑，把文件“啪”的摔在桌上：“忘了告诉你了，我来就是不想再跟复活社有任何瓜葛。至于卧底这个职务，”她点了点那厚厚的一沓纸，“你找错人了。”说完，转身离开。
“没有瓜葛？你觉得，可能吗，樱？”璃笙的脚步硬硬生生地顿住了，她猛地转身，仿佛一下子被激怒了：“我说过叫我上泉璃笙！”她冲到桌子前面，抓起那份要她做卧底的合同，在专务面前，一下，两下，把纸撕的粉碎。专务一直冷漠的看着她撕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璃笙在他面前把撕成碎片的纸撒下，像极了当年的大雪。
璃笙的眼睛浮上了一层水雾。她盯着专务，慢慢地，质问道：“我已经不是5年前的我了，一之宫一臣，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可以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凭什么？”
璃笙走掉了，专务还在那出神。“凭什么？”他反复品味着这个词，紧紧地抿着嘴唇。过了一会，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他对那头的人冷酷地说道：“把几斗叫来，立刻！”
夜晚，在上泉家的院子里。璃笙明明是女孩子，却身穿一件男子的和服。她正翘着二郎腿，与守护甜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她假装很生气地样子，对千说道：“你突然形象改变会让我很为难啊。”千不在乎地摆了摆头：“有什么还为难的，你不也看那老头不顺眼吗？刚好出出气，毕竟......”她欲言又止，看着璃笙的脸色。璃笙的眉梢轻轻皱了一下，她有些无奈地说：“是的是的，可是现在想想，还是先不要和复活社翻脸不较好，毕竟，我和镜的契约上说好的……”她突然不说了，还示意哀和千别说话。
她侧耳听了一会，轻笑着说：“黑猫君，偷听人说话可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行为啊。”
一个人从屋顶上跳下，不悦地嘀咕道：“又不是我想这样的。”璃笙眉毛一挑：“是星那一臣叫你来的？”黑猫，不，是月咏几斗冷笑着说：“他可不姓星那。”
几斗的身边，一个身穿朋克装，有着猫耳的守护甜心，兴冲冲地冲上前，向璃笙打招呼：“我是阿夜，你好，路引者。”当然，几斗没有听见。没有路引者的允许，任何人也不可以向别人透露她的身份。
与阿夜的笑脸成对比的，是璃笙的皱眉。她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猫。”
阿夜身上的毛瞬间炸了。他迅速舍弃了刚刚温顺的形象，露出尖尖的牙齿，向璃笙吼道：“好声好气地给你打招呼，你还架子那么大……”说着，气冲冲地想冲到璃笙面前与她对质。可惜，在他还没有靠近时，已有一把武士刀横在面前，使他不能再前进半寸。阿夜气鼓鼓地一抬头，正对上哀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只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动物，令阿夜感到憋屈的不行。
璃笙挥挥手，哀闪到了一边。阿夜也恢复了志气，打算继续找璃笙算账。璃笙用修长的手指飞快地转着什么，她笑着说：“我总觉得猫有一点嫌贫爱富的习气。”阿夜不服，刚想出言反驳，嘴里已经被璃笙用东西塞满。它下意识地咀嚼了一下，顿时两眼发光，不住地点头说：“嗯，虽然你态度极差，但宽容大度的我决定原谅你了。”
几斗用探究的目光看向璃笙。璃笙察觉到他的目光，不无得意地向他扬了扬手中的小鱼干的包装袋。几斗偷偷咽了一下口水，想到自家守护甜心这么容易被收买，不禁一头黑线。他看向璃笙，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璃笙耸耸肩，端起一旁的已经凉掉的方便面，吃的津津有味。她含糊不清地答道：“就刚刚啊。”几斗冷冷地看着她，使她第一次有了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说吧，你想干什么？”“唉？”璃笙假装惊讶地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几斗不耐烦地说：“你故意让我听到你与那个什么镜的契约，不就是想用你的秘密收买我吗？”
璃笙收起脸上的笑容，道：“真聪明，不过你只才对了一半。”她顿了一下，“我是想收买你，但并不打算利用你对契约的好奇。”
风吹过，璃笙的头发拂过她的脸，她抬头看了一眼天。嗯，月亮很大很圆，皎洁的月光不禁使她感到丝丝凉意。她收回目光，重新盯着面前的几斗：“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啊。”
仅这一句话，几斗就明白了，但他满不在乎地说：“那又怎样？”璃笙一字一顿地说：“你大可以继续听星那一臣的安排，以此来保护你的亲人。但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任何行踪透露给他。”
几斗看着璃笙碧色的眼眸，里面满是冷酷和决绝，他问道：“为什么是我？”璃笙在走廊上盘腿坐下，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不为什么，就应该是你。”
“这理由……”几斗抽了抽嘴角，在璃笙身边坐下。
他们两个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谁也不说话，都在看着天上的月亮。
“璃笙？”几斗扭过头，却发现璃笙已经倒在地板上睡着了。他看着璃笙全身蜷在一起，很没安全感的样子，不禁有一丝心疼。他想起她说她与他是一种人时眼里无法掩盖的落寂，忍不住地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着璃笙的睡颜，几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她抱起，转身进屋，把她放到床上。离开前，他督了一眼闹钟，上面显示着现在已经1:01了。几斗对这么晚了感到诧异。推开窗子，一阵风吹过，他不禁哆嗦了一下。
几斗抬头看了看天。月亮依旧在那，四周很安静，衬得月亮有些凄清。他露出了一丝苦笑：“夜，还长着呢。”
下一秒，他已经跳出了窗子，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长夜漫漫，黎明未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