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见过死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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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奇还记得在宴会上惊鸿一瞥，后来他才知道，他看见了死神。
他牢牢记得她的长相，很美，与波雅汉库克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在船上的图书馆里看过一本关于宗教的书，里面有一句话用来描述她是再准确不过。
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她的美容都像野地的花。草必枯干，花必凋零，因神的气息吹在上面，花开不尽。
但明显和女帝不一样，她就像枯败前的玫瑰，漂亮却充斥着死亡，周身萦绕着阴冷又腐朽的气息，让人不禁退避三尺。可现在他的伙伴没看到似的，依然欢乐地在喝酒吃肉。
他放下那颗恶魔果实，揉了揉眼睛，她还在那里。
“你是谁！”他站起来厉声问道，是敌人吗？还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她，连老爹也没有发现。
一边的伙伴被他吓到了，艾斯被他吓得呛了口酒。
“什么？谁谁谁？”这个新晋二番队长左顾右盼，企图找出这个谁。
他转来转去半天都没看到什么陌生人，“哪有人嘛。”
“对啊，萨奇你怎么了？都是同伴呀。”
“该不会收获了一个恶魔果实乐得眼都花了吧。”
“在那里。”他抬起手指了指船舷，她坐在上面静静地注视着他。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哪有人啊，萨奇你眼花了吧。”
“对啊对啊，队长乐得眼都睁不开啦。”
“喝酒啦！来来来，这个是我从春女王之城带回来的威士忌。”
“萨奇队长快给我看看你的恶魔果实。”
“老爹，萨奇他瞎了啦！”
大家都说没看见，难道真的是他眼花了？
萨奇嘟囔着坐下来，又揉了揉眼睛，睁眼再看，船舷空荡荡，透过去只看到晴朗的天空。
不管他揉几次眼睛，他都看不到同伴那双虎视眈眈的眼。
疯狂欢乐的宴会过后已是深夜，萨奇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准备睡觉。
他打着哈欠把那颗恶魔果实随手一扔，在床上被子衣服混合堆里翻出一件浴袍转身进了浴室。
那颗恶魔果实掉在了椅子那堆衣服上，垒得高高的摇摇欲坠正要掉落地面，一只瘦弱苍白的手稳稳地接住了它。
“这样可不行啊。”她抱着那颗恶魔果实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诡秘地笑了笑。
萨奇快速冲完澡就出来了，前后时间不到五分钟，头上盖了条毛巾就出来了，被他随手乱扔的恶魔果实正堆在一团衣服里。
他擦了擦头发，伸手把桌子上的衣服食物袋划拉到地上，打算查看各岛收缴的供奉清单。
“叩叩”
静谧的夜里，他的房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他并不知道，是魔鬼叩响了他的死亡之门，那头充满野心的巨兽正在门前蠢蠢欲动。
萨奇疑惑地拉开房门，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找他？
一张粗糙胡子拉碴的脸出现在面前，来人嘴巴咧起，露出牙齿森森的缺口。
“哦～蒂奇！”萨奇看是熟悉的面孔，便笑着打招呼，下一句话还没出口，他的心脏一阵剧痛，汩汩的鲜血汹涌而出。
想要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萨奇的眼里带着疑惑、震惊、不可置信。嘴里来不及吐出一句话，就被他握着肩膀推进房间，抵在胸膛的枪被接二连三地扣下扳机。
他被蒂奇狠狠推开，萨奇终于看到了，这个男人猩红的眼睛里，野心勃勃。
“賊哈哈哈！萨奇，这个恶魔果实我就收下了！”
黑胡子蒂奇，这个在白胡子之下蛰伏了半生的男人，小心地拿起那颗能让他成王的恶魔果，沉醉在那诡丽的花纹中。
不多久，他就马上离开了。蒂奇做的事情是这艘船上所最不能容忍的，多待一秒就有可能被人发现，他的野心就落望了。
“混蛋！”萨奇虚弱地喘了口气，终于从充血的喉咙梗出一句话。
不甘，不甘！不甘心！
意识渐渐模糊，视线晃动，他又看到了她。
凭空出现，身躯在扭曲的空气中实体化，那股腐败颓唐的气息影随相至。
她蹲下来，伸出手摸了摸萨奇开了血洞的胸膛，开心地笑了。
“不甘也没办法哦，再过不久你就是我的了。”再过不久，这双纤细的手指就会勾出死者的灵魂，带入殿堂成为供奉她的无数亡灵之一。
“你还是头发放下来好点。”她嫌弃他白天那个法棍发型。
萨奇倏然睁大双眼看着她，果然不是眼花，她是真实存在的！
体温随着血液的流失渐渐凉下来，他回光返照的睁大双眼把她的样貌刻进了眼底。
她皱眉了，为什么皱眉呢？
接受了自己即将要死去的这个事实，萨奇的不甘的注意力全被转移，此时眼中只有她。
他多想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啊，美人皱眉真漂亮啊。
萨奇自认为是个风流体贴的男人，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眼泪了，嗯...忧愁也算。
她很不满很不开心的样子，好像心爱的宝物被抢走了一般。
“时间还没到！”她愤愤说完，依依不舍地用指尖划过他刀削斧劈般的眉骨、英挺的鼻梁再到柔软的嘴唇。
啧，这么强大美味的灵魂，还不能由她带走，好不爽啊。
既然他的时间没到，她不能把他带走，也不能任由他这样违背规则死去。
不情愿地把手盖在血洞上，任由血液沾湿她苍白的手，这样猩红的玫瑰颜色和她倒是很相配，萨奇看着她的手想。
拳头大的血洞在微蓝的荧光下慢慢缩小，汹涌的血也止住了，他听见脚步声往这边传来，然后是不可置信的吼声。
“萨奇！”
萨奇在恍惚中下意识寻找她的身影，啊，又凭空消失了，就像她凭空出现一样。
在同伴的呼声中，他陷入昏迷。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都在昏迷中度过，因此比莫迪克上发生了许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比如说，老爹对外向黑胡子起了通杀令；艾斯认为自己作为二蕃队长，他有义务去裁决叛徒，于是偷溜出海追杀蒂奇；艾斯的弟弟在阿拉巴斯坦打败了沙鳄鱼成功出道成为超级新人。。。等等。
萨奇全然昏迷，他不知道好多事情。可他的大脑机制还在运行，他只想了关于她的事情，那个女人是谁？她叫什么名字呢？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潜入这艘船？为什么救他？
萨奇一直认为她是人类，拥有恶魔果实能力的人类。
直到顶上战争那一刻，他才知道，她是没有名字的，因为她是神，她的名字就是死神。
萨奇陷入了魔怔，即使是醒来了，他也无时不刻不想着她。想她远山含黛般的眉、想她冰蓝的眼、想她修长的手指按在他心上的触感。
他从来不是个痴情专一的男人，也不会因为绝美的外貌而钟情别人。
但偏偏，他记得她的一切。就那天短短几眼，他竟然记得如此深刻，她的眼她的手她的温度她的味道，都记得。
萨奇为她入了迷，他一方面着急同伴艾斯的去向，一方面悄悄寻找她。
整个海贼世界都知道，有个叫阿奇的人高额赏金在找一个蓝眼的美貌女子，拥有能够隐身的恶魔果实能力。
萨奇记得她那么多，却不了解她。看，连她的名字都不能提供。
艾斯被黑胡子当做上任七武海的礼物送给了政府，用的还是他带回来的果实能力。
萨奇感到既愤怒又自责，如果不是他带回来那颗果实。。。
政府决定对艾斯实行公开处刑，海军与白胡子海贼团必然存在一场战争。
这场战争来得很快，那天是个晴天。
萨奇持剑解决了挡在前面的海军，他昂头看去处刑台，艾斯低着头跪在地上，双手被反剪锁着海楼石。
等着我们，艾斯！
下一秒，他被自己看到的景象震惊了。
他这么多天念念不忘的人，此刻正坐在艾斯的旁边，笑的一脸灿烂。
隔得这么远，萨奇还是一眼看到了她。
艾斯也看到了她，也是一脸震惊。从卡普和战国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能看见她。
她不知道和艾斯说了什么，艾斯惶恐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艾斯急忙转头问坐在旁边的卡普，“老头，你看见她了吗！”
卡普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她？艾斯你怎么了？”
她恶劣地笑。
艾斯从来不相信神，也不相信命运。可是她现在真的在他身侧，在世界少有的高手身旁而不被发觉。
这就让他无法确定了，但如果真的有一个神，叫死神，那么他将会对她说，今天不行！
随着手铐掉落地面的清脆声，艾斯带着弟弟路飞穿过火墙。
战场上原来萎靡的海贼一下子振奋起来，救出艾斯就是他们的主要目的，现在目的达到了，现在只用考虑逃出的事情了。
白胡子下令全员掩护艾斯和草帽路飞逃出。
赤犬用语言攻势让艾斯停下了脚步，年轻气盛艾斯中了赤犬的圈套，他无法忍受任何人对他的恩人，对老爹的侮辱，两人展开了激烈的打斗。
艾斯为了保护弟弟，死在了赤犬的拳下。
老爹死在了海军和叛徒蒂奇的围攻下，这个垂暮的王者苦苦守着时代的意志孤独半生。
死前他把那个意志播散出去了，在场或不在场的英杰们，都听到了那句话。
白胡子的尸体像顶天立地的巨人般屹立在广场。
萨奇可以看到，只有他看到了。那双曾经温暖他心脏的手，从他最亲爱的家人的尸体里勾出一团散发着莹白光芒的虚雾。
他看到艾斯凝固的微笑上，迅速失去温度发灰黯淡，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她从老爹的身躯里勾出一团明亮的光雾。
她把那个两个光团小心翼翼地吸进了透明的宝盒里，那光团真是亮的刺眼啊！
她心满意足地地抚着宝盒。前天没能收走灵魂的遗憾，现在被这些更强大更纯净的补全了。
好了，前菜和主食上了，现在要甜点了。
萨奇看到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她知道他看得到她，她一点也不在乎，还对他微微一笑。
她站在这个见证家人死亡的男人旁边，不理他崩溃绝望的脸，伸出手掌心向上。
无数的光团从广场的四面八方飞过来，星星点点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地上竟显得有些梦幻。
死神收走了在命运中死去的人，包括他的敌人，他的家人。
把我也带走吧！他说近乎乞求地说。老爹死了，艾斯也死了，这个家散了，他还不知如何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身边绕着无数的光点，笑脸如花，真是梦里的情景啊，他梦过她无数回的情景，却没有梦中的浪漫缠绻。
“规则是，你的时间还没到。”她残忍地说完，然后像之前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真是个心狠的人啊，不，她是神啊。世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浮云掠眼的东西，所以他的痴情他的绝望她都不必懂，也不必去理解。
就一眼，带走了他的心，就一次，带走了他的希望。
消失在冥冥的天地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他见过死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