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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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子与军用识别牌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也许是因为掉落到这个世界时遭受的撞击，也许是因为爆炸，总之狗牌产生了明显的弯折，形成了一个扭曲的钝角。
拜罗恩用拇指在狗牌的刻字上摩挲，指腹下传来粗糙的凸凹不平的触感。随后，他捏住两边，微微用力，把狗牌重新掰成一个凸凹不平的直线。
“……大差不差吧。”他喃喃自语道。
在工整的刻印字母B·R旁边，拜罗恩一扫曾经他刻上去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它们东倒西歪地挤在首字母的旁边，就像在战争的夹缝中艰难喘息的自己。
Byroan Rarael。
平心而论，这真的是一个既难读又奇怪的名字。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从不介意朋友们给他起更多可爱的小昵称。
史蒂夫注意到了他视线的短暂停留，温和地问道：“是你自己刻上去的吗？”
拜罗恩先是把狗牌挂回脖子上，这才回道：“是啊。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控制好力道没把这小铁片儿给穿透。”
史蒂夫点点头：“镂空设计其实也挺好的。”
这算哪门子的回答？拜罗恩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倏然咧开嘴角笑了一下：“行了，罗杰斯，还是把你的同情心交给美利坚的公民们吧。”
不等史蒂夫回话，他便抖了抖衣襟，迈进神盾局航母的登机坪。
拜罗恩的身上还穿着那套单薄且皱巴巴的病号服，没有扣紧的衣摆在战机启动产生的气流中扇动。虽然赤着双脚，但他全然不当回事，也因此没人想起来该给他准备一双鞋子。
拜罗恩悠闲地踏上了大门敞开的后舱室。
斯塔克坐在驾驶座上，摆弄着仪表盘。拜罗恩看不懂那么多显示屏和按钮是干什么用的，他只知道这些东西很复杂，于是慎重地避开，坐到稍远一点的位置。
坐下之前，他还认真地把座位和周围的位置检查了一遍，以免自己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斯塔克一回头就看到他一边好奇地往这边投来视线，一边躲得远远的，在自己的位置里坐着我，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这副模样看得他又好笑又牙疼。斯塔克都不记得自己上一回表现得这么规规矩矩是什么时候了，答案也许是从来都没有。
随后进入舱室的史蒂夫显然也这么认为，但他显然更倾向于从心理因素方面思考问题：“你不需要这么紧张，托尼的驾驶技术很好。”
他的手伸出来，想要落到对方的肩头，然后最后只是拍了拍拜罗恩的椅背。
“就算他把飞机开翻过来我也不会有事。”拜罗恩说。
斯塔克的脑袋越过驾驶座朝向他们：“嘿，罐头小子，你知道当我第一次见到家里的电路板时，我是怎么做的吗？”
根本不需要别人接他的话茬，斯塔克自顾自地宣布道：“——我把它们拆了个干净，然后用零件组装出了一辆能遥控的玩具车。”
他展开双臂，像是沐浴在其余二人都听不见的掌声中。
史蒂夫说：“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天才了。”
拜罗恩本以为他是夸大其词，但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回忆中五官变得比磨砂玻璃还要模糊的老爸。天才。一个聪明绝顶的大脑，这世上好像没有他的双手创造不出来的东西——
拜罗恩眉头一皱：“等等。”
斯塔克扬起了嘴角，竖起食指隔空点了点他：“就是这个‘等等’。”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往身体里注射些不明不白的东西才能变得伟大让你觉得很不安咯？”
拜罗恩立刻转向史蒂夫：“他说的是真的？”
史蒂夫真的希望这架战机的构造能把驾驶室和舱室分得再清楚一些：“你指什么？”
这样他就可以把拜罗恩带走——或者把两个放在一起就会自动开始拌嘴的铁罐都赶出去，至少自己能够免受其扰。
反正他已经学会了怎么开这玩意儿，再不济还有自动驾驶。
拜罗恩伸出了手臂，做出那个发射掌心炮的动作：“就是他那个红色的装甲——他是自己造的？没有参考？没有协助？没有变异？”
史蒂夫的超级士兵大脑下意识地又将钢铁侠的履历飞速过了一遍，然后肯定地回答：“是的。就像我刚刚说的，托尼在这方面是天才。”
得到了支持的斯塔克在拜罗恩的脸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得意地转过身去，按下了某个按钮，战机立刻回应了他的召唤，顺利升空。
一直到行到中途，后座才传来拜罗恩悠悠的声音：“随你怎么说，反正你和你的肌肉在我手下恐怕都撑不过一回合。”
战机忽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拜罗恩没系安全带，差点正面朝下栽在地上。
史蒂夫早在拜罗恩开口时就有所预感，他平静地抓住座位扶手，还是决定为自己团队的骨干成员辩解一番：“别这么说，托尼其实有在接受武术训练。”
拜罗恩重新坐稳：“外行的消遣。”
他其实不知道和平年代的武术训练是什么样的，不过在拜罗恩看来，就算是军事级别的教学也不够看。
斯塔克的脑海里一晃而过对方精壮的身材，结实的肌肉……他哼哼道：“变异宝宝。”
“……都给我停止！”史蒂夫宣布自己受够了。
到底还得是美国队长。
复仇者联盟的领导人摆出极具威严的面孔时，两个问题儿童出于各自的原因，虽然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都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前往复仇者大厦的后半段旅程在一片沉默中度过。战机平稳地落在大厦的屋顶。
史蒂夫率先下机。又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拜罗恩下意识地跟在那个看起来胸有成竹的背影身后半步，连他自己都没意思到这个微妙的习惯。
斯塔克走在最后，但他快步赶超，率先走到楼顶通往下层的门前。
他打了个响指，喊道：“贾维斯。”
拜罗恩听到和那个会说话的眼镜一样的声音传来：“欢迎回家，先生，队长。”
他的世界里AI发展还没有那么先进，拜罗恩不知道如何对贾维斯进行一个正确的定义，但他能够感受到这个没有形体的家伙就像是另一个活着的生命，就像是他的世界里那个带给他糟糕回忆的机器人。
不过，显然，贾维斯礼貌得多，也友善得多。
“欢迎来到复仇者大厦，拉雷尔先生。”贾维斯说。
早在神盾局航母上的时候，斯塔克就交代贾维斯给拜罗恩收拾出来一个空房间，这会儿已经安排妥当。
只是拜罗恩自己什么行李都没有，日用品的采购还需要一段时间，斯塔克就大手一挥，让贾维斯先带着拜罗恩转转，顺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
“缺什么就买什么，”斯塔克指着一本印有自己头像的金融杂志说，“以防你没意识到，本人非常有钱，并且富有到超乎你的想象。”
拜罗恩的确被震撼到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皱巴巴的病号服，甚至还没有穿鞋。而且严格来说这身衣服也是神盾局提供的。
好吧。谁让他是异世界来客呢？光秃秃地来，说不定到时候也得光秃秃地走。
史蒂夫自己也有工作需要处理，他向拜罗恩表达了歉意，并祝愿他能够尽快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
斯塔克紧接着也宣布要离开，临走前他在空中的电子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把一张简单的事项表传到了拜罗恩的面前。
斯塔克说道：“等你逛得差不多了就来实验室找我，给你做一些常规检查。”
拜罗恩学着斯塔克刚刚的模样滑动了两下屏幕。他学得很快，同时把那些安排记在了脑子里。
不过他看起来对此兴致缺缺：“我明天要出门走走。”
斯塔克挑了挑眉，但他没有拒绝。本身他们的协议中也并不限制拜罗恩的人身自由。
“行。让贾维斯跟着你，免得你迷路。别那么看我，难道你知道现在的纽约什么样？”
斯塔克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过拜罗恩还是很抗拒：“他要怎么跟着我？变成一个机器人？”
“当然——不是！”斯塔克翻了个白眼，“给你定制的手机过一会儿就能送到，贾维斯就呆在里面。就像那副眼镜。”
听到不会被个机器构造体跟着，拜罗恩立刻没了意见，哪怕他对手机这个概念暂时还一知半解。
斯塔克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不会的统统问贾维斯。或者更白痴的方法，你想做什么就告诉他，老贾会帮你安排。”
“天，真像是在教育儿子一样……”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剩下的贾维斯会搞定一切。斯塔克赶紧也宣布告辞，嘀嘀咕咕地走远了。
终于只剩下拜罗恩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他环顾四周，然后挑了一个跟斯塔克相反的方向，饶有兴趣地游览起这栋高大的、先进的，属于未来的大厦。
一个全新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