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018.08.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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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炽阳和沅倾两个人待在房内。明明不热，可炽阳愣是出了一身汗。她以手作扇，试图让自己凉快些。可沅倾一说话，这扇子就没了半点用。
“你睡床吧，我睡地上。”
炽阳朝床上瞧了瞧，见只有一床被子，就想要不自己去鱼浅那边算了。沅倾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说：“阿婆就在隔壁，动静大一点她就听得到。”
“那我用仙术呢？”
但这显然不可能，阿婆好歹是魔族，一使用仙术就一定会被发现。
“上床睡觉吧，我把席子垫一垫就可以。”
炽阳本想说要不一起睡算了，可又怕沅倾心里不舒服，最后还是把席子一铺，又索性把唯一的被子折了两折，垫在了席子上。
“地上太硬了，这样睡会舒服些。”
炽阳忖度着如今还挺热，晚上应该也用不着盖被子。可是，等她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被子半垫半盖时，就知道自己是真的蠢死了。
沅倾坐在墙角，坐得很端正，也不知是在打坐还是睡觉。
“醒了？”那就是在打坐了。
炽阳理一理衣裳，询问道：“师父，我昨天是不是和你抢被子了啊？”
沅倾投给她一个“算你有自知之明”的眼神，然后起身活动活动酸胀的手脚，哈欠连天。昨天大半夜炽阳梦游一样摸上了地铺，半点不客气地卷走了大半被子，成功吓醒了沅倾，弄得他只能秉着君子之道缩在角落里，连个囫囵觉都没能睡，好不可怜。
炽阳抖了抖被子，又把它搬回床上，然后不好意思地对沅倾说：“师父，要不你再去睡会儿吧。我今天先去向阿婆了解一下魔界现今的情况，也好计划下一步。”
沅倾从善如流。
炽阳到了正厅时，早膳已经摆上了桌，阿婆和鱼浅各占一边，听到炽阳的脚步声，都齐刷刷地把头转过来，脸上是一模一样的笑容。
炽阳莫名觉得寒冷，搓了搓手臂，顶着二人的笑坐在椅子上。
鱼浅好奇地问：“沅倾呢？”
炽阳先喝了一碗红薯粥，才答：“有些累，还在睡。阿婆，这粥真好吃。”
阿婆像个小孩一样笑了笑，又给炽阳添了一勺，然后就把剩下的粥端走了，只留了两个馒头给炽阳。
“她怎么了？”炽阳问鱼浅。
鱼浅坏笑着答：“沅倾累着了，得给他留点补补身子啊。”
炽阳愣了愣，然后连忙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别瞎想”，才压下那不太好意思的绮念。
炽阳快速吃完早饭，就迫不及待去找阿婆询问魔界的情况了。从昨天的接触来看，阿婆应该是那种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性子，所以炽阳直接开口就问，也没做什么铺垫。
“你想知道什么？”阿婆虽然乐意回答，但有些东西却也是不能说的。
“就是一些基本情况吧，像魔尊是谁啊，魔界最近有没有大事啊，这种的。”
说起魔尊，阿婆的眼睛里就亮起一道光，和昨天见到沅倾时的模样差不多。“要说魔尊啊，那可是整个魔界最俊的人呢。老婆子就远远的见了一面，当时就想把夭儿说给他呢。”
夭儿，据炽阳昨天的记忆，应该是那个这片左邻右舍里最美的姑娘，至于具体有多美，炽阳就不知道了。
“那那个魔尊叫什么啊？”
“哎呀，魔尊的名讳怎是我们能知道的。不过啊，据说魔尊以前在人界待过，还当过官呢。魔尊不愧是魔尊，就是厉害。”
当过官，那和谢遇有得一拼了。
“而且啊，”阿婆接着说，“之前魔尊好像放出消息，说他们找到让魔界之人永远活下去的办法了。”
阿婆的“永远活下去”，指的应该是像谢遇那样，有血有肉地活着。魔尊敢就这么放出话来，说明他一定是找到了方法并且有十足的把握。难不成，谢遇的那一碗血真的奏效了。
“那，阿婆，魔尊既然这么厉害，岂不是会引起其他正道中人的杀意。”
炽阳他们并未隐瞒仙族的身份，而阿婆依然敢留宿他们，就说明她并不如魔族其他人那般嫉恨仙族。可是，炽阳问到的这个问题，却偏偏让她怒斥道：“什么正道中人，你们仙界生来便有血有肉，自然不像我们魔界一般，生来是一团瘴气，运气好吸收灵气修炼出了灵智，再运气好一点找到一副壳子，人不人魔不魔的活上几十年。可就算这样，那壳子一坏，就又成了一团没有实体的气。如今魔尊好不容易找到了法子，能让我们堂堂正正的活着，可偏偏你们呢，总觉得魔族有歹心，恨不得把我们一锅端了。”
阿婆说得义愤填膺，连带着看炽阳都有些不顺意。炽阳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担心她真被气出个好歹来。
“阿婆莫气，我就是随便问问。我知道阿婆心里想什么，我也只是不知道魔尊此举到底是好是坏，一时说错了话，阿婆莫怪我，好吗？只是现在仙界出了事，所以我们才来魔界，想要调查清楚。如果魔尊与此事无关，我们自然不会怎么样。”
阿婆顺了口气，语气里有感伤，也有劝告：“我那些个好友啊，现在大多没了壳子，就只能躲在林子里，平日里说不了话，吃不了东西。所以啊，我倒是希望魔尊真的能兑现他的承诺，让我们能够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过啊，你大可放心，我们这群老家伙，真的没什么与你们为敌的心思。甚至不单单是我们，你大可以出去问问，这里大部分人都只是想像你们这样活着而已。所以呢，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定要撮合个成百上千对新人，让他们生一堆小娃娃。”
这最后一句当然是说笑的。
炽阳却感慨良多。一直以来，魔界就被归为邪，在这六界之中树敌颇多。可是在她这么多天的经历中，从六不管到魔界，的确有人恶行昭著，罄竹难书，可也有人像秦家先祖那样，摈弃了正邪敌我，一心一意追着自己心中的道。
之后，炽阳问沅倾怎么想的，他只是回答说：“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你永远不知道你身边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其中意味，炽阳还需自己去悟。
不过阿婆还说了另外一件事。这几日确实有一件大事，就在大概七天前，魔宫里仙力猛涨，白光冲天，站在阿婆家都能看到。可是一夜之间，那里的仙力都突然消失了。之后几天，魔宫附近都会有一点微弱的仙力波动，但很快也会消失。阿婆讲这个，其实只是为了提醒炽阳他们注意安全，只是炽阳已经大概知道仙界失踪的仙人都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2018.08.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