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阳》以温

65、2018.07.31

　　城卫显然很认同炽阳的看法，疯狂点头，甚至还端了杯酒过来，和炽阳碰了个杯。虽然炽阳杯里的是茶，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相谈甚欢。

　　城卫兴奋地说：“没想到姑娘也会喜欢那么美貌的女子啊。我还当你们这些漂亮姑娘都会互相厌恶呢。”

　　这城卫也不知道是不是戏折子看多了，居然想的是这种美人相轻的戏码。

　　炽阳端着茶又敬他一杯，道：“哈哈，大哥这可就想错了，不过我就当大哥是在夸我好看了。不过俗话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了，我自问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怎会嫉妒他人美貌。不过啊，真的是匆匆一瞥，没能看清楚那位姐姐长相，真是可惜了。不过啊，就光是那身气度，说是天上的仙子也还不够啊。”

　　“嗝，”城卫打了个酒嗝，说：“那大哥我啊就好好给你描述描述那姑娘。”

　　炽阳洗耳倾听，奈何城卫是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翻来覆去就是“漂亮”“美丽”“好看”“俊俏”。

　　沅倾在一边终于听不下去了，连忙趁机灌了他几碗酒，把人灌醉了，又扛回了他原来的桌子。

　　“那红衣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炽阳刚刚说话明显就是要套对方的话，虽然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但沅倾还是看出来了，故有此问。

　　炽阳点点头，先问沅倾：“师父，你还记得窈娘姐姐吗？”

　　沅倾刚开始还没想起来，然后见到炽阳指了指自己的无为剑，他才忽然想起，窈娘不就是当年送无为剑的那个狐妖吗？

　　鱼浅也有点印象。当时沅倾还特意要她游历时注意一下妖界狐族的消息，不过狐族挺安分的，没什么问题。

　　“我今天，好像见到她了。”

　　“是那个红衣姑娘？”

　　沅倾印象里，窈娘的确是喜欢穿红衣，而且气质不俗，很符合刚刚城卫的描述。但是，就凭一件红衣服和城卫那一套半点信息没有的话，怎么证明那人就是窈娘。

　　“我闻到了味道。师父，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很熟悉也很特殊。”

　　沅倾却还是不解。遇见窈娘已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连自己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可炽阳不止认得，竟然还能记住她的香味？

　　炽阳搓了搓头发，心里有点发凉，也有点不好意思：“我的确好久没见过她了，但又好像经常见到她。”

　　前后矛盾。

　　“是这样的，我老早不是经常做梦吗，然后醒了后还会记得梦里出现了什么。但百年前在南海落了次水之后，我晚上做梦醒来后就都会忘记。不管是什么，反正醒了后就只知道自己做了梦。”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能在梦里见过窈娘？”沅倾觉得不可思议，能够入梦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大都是在人间受了香火供奉的人，还有一些神兽也能入梦。可是窈娘，她为什么可以？而且，如果炽阳的感觉没有错的话，那窈娘还能够抹去人的梦境记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靠窈娘一个人能完成的。更何况，费尽心思入了炽阳的梦，却又抹去它，到底有什么目的？

　　沅倾一不小心就想多了，问题一下子都涌了过来，可他现在连最基本的问题都还没弄清楚：那个红衣姑娘到底是不是窈娘？

　　“快，吃完饭就去找人。”沅倾干劲十足，活像个要去冒险的孩子。

　　仙来酒楼委实不辜负它的名字，好吃，还便宜。鱼浅心满意足地交了饭钱，摸了摸剩下的二十八文钱，开始思考之后要怎么赚钱了。还是举办隐枫生辰宴时留下的习惯，一分一文都要精打细算省着花，哎，这管钱还真是不容易。

　　鱼浅觉得自己不容易，除了酒楼后就给自己和炽阳奖励了一根糖葫芦，没有沅倾的。

　　还剩二十七文钱。

　　炽阳带着沅倾鱼浅到了早上自己跟丢的地方，只是她也不确定红衣姑娘到底是发现了自己故意在这里甩掉自己，还是无意间走进了自己没发现的四角。

　　这个地方正是岔路口，四通八达，要想找人还真不好找。不过沅倾想，那两人既然过城门时在讨论客栈，那必然是要住店。只是不知这附近有几家客栈。

　　也是沅倾他们运气好，找人一打听，从左边那条小路走，走个一里地，就有一家客栈，挺大的，而且条件不错。最主要的是，这附近就这一家客栈。

　　到了客栈才发现，这里没有什么天字房地字房，而是统一的小院，只是大小不同，看几个人住。

　　“姑娘想，我们这里从来是有进无出，平常要住店的也不过是刚来的新人，或者是和家里人吵架跑出来的人。这都是邻里邻居的，自然条件就要好些，价钱也不贵，像姑娘你们一行人，要个两间房子的院子就可以了，也不过是八文钱一晚。”

　　“掌柜的，不瞒你说。我今日在街上遇上一位红衣服的小姐姐，她说她就住在您这，条件非常好，所以推荐我们来。不知道您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我好当面感谢一下，不然还真不知道今天晚上得住哪里呢。”

　　掌柜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嘴一张，说：“哦，那哪是姑娘啊，分明是位娘子啊。那位娘子和她相公出去了，估计还要个把时辰才会回吧。姑娘要想感谢，等他们回来我让小二来找您。”

　　炽阳高兴地道了谢，就决定好住这里了。可是到了院子才发现，为什么只有两间房子。

　　掌柜的无辜地道：“我还以为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是夫妻呢，是我老眼昏花了，”他指的是沅倾和鱼浅。

　　炽阳不开心，耍小脾气要换院子，却被掌柜的一句话堵了回来：“那三间房的院子十五文一晚。”

　　十五文啊，有点贵，还是算了。两间房也可以，大不了她和鱼浅一起挤挤嘛。

　　掌柜的说的一个时辰不太准确，那红衣娘子和她相公一看就像是新婚燕尔，足足到了月上柳梢才回来。

　　那红衣娘子不是窈娘，她相公更是从未见过。可是炽阳知道，这就是自己白天见到的人。

　　“认错了啊。”炽阳沮丧道。

　　“也未必。那两人用了易容术，在这六不管内还能用法术，看来真的不简单啊。”

　　沅倾刚说完，就抬脚追上了前面的两人，呼喊道：“公子且慢。敢问公子可是谢遇谢首辅？”

　　那男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但他立刻否认：“阁下说的谢首辅可是人间一百年前早亡的那位，阁下怕是认错人了。”

　　认不认错无所谓，知道你们是谁就可以了。

　　“也许吧，很多年没见了，还挺想念。打扰公子和夫人了，只是二位看起来不像是要在这久住之人啊。”

　　男子反唇相讥：“阁下看起来也不像啊。”

　　一直是男子说话，他夫人只是抓着他的手，像是怕极了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一样。

　　“看来的确是在下打扰了，真是对不住，先告辞。”

　　沅倾突然不懂，这两个人易容到底是为什么，明明试探几句就可以认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