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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2018.07.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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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阳不好缺席太久,所以休息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又匆匆刚回了前殿。独玉特意寻了个汤婆子,让她垫在腹部。还别说,有了这个汤婆子,原本的坠痛感减轻了不少。只是,她想想以后每月都要来这么一次,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开始疼了。
不过,等她到了前殿,她才发现,眼下该疼的还真不应该是她。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不过离开了半个时辰,宴席上的气氛就变得这么奇怪了。
有点肃静,可肃静中貌似又有点尴尬,似乎还有人发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声。
央宛站在前殿中央,还是一身月白色衣裳,厚重的头饰,与炽阳第一次见她时没什么区别。而此时,这位央宛姑娘,双目含泪,小脸苍白,犹似多情的目光遥遥投向隐枫——左侧的沅倾。
沅倾一脸不虞,直接无视了央宛,倒是看到炽阳,脸上表情松动了些。
炽阳乍然闯入,还没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隐枫叫去了前头。
她尽量放慢了脚步,心里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毋庸置疑,一定是央宛惹得幺蛾子。可是,又关师父什么事呢?
忽然,炽阳看到隐枫手里的物件。
如果不出意外,这样东西此刻应该好好躺在衣玖闺房的暗格里,而不是出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所以,央宛是用这幅画来陷害师父吗?
“师祖。”
隐枫点头,把画递给了炽阳。炽阳小心接过,却没有打开看。
“不打开看看吗?”隐枫问道。
“回师祖,不必了,这幅画炽阳已经看过。只是不知,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央宛姐姐站在这里,可是有人欺负她了?”
炽阳天真的问,央宛便当她真的一无所知,趁机道:“炽阳姑娘既然看过,那想必也知道画里的人是谁,所以,还请炽阳姑娘说句公道话。”
“额。这谁能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不然,我也不知道央宛姑娘要的公道是什么啊?”
央宛既然要公道,炽阳就给她一个公道。隐枫眯着眼旁观炽阳的表演,也不不出声制止。
这场闹剧,到了这个地步,反而成了炽阳和央宛的对峙。不过众人看炽阳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道央宛口中的话的真实性只怕要大打折扣了。
炽阳要事情经过,衣玖也就不妨来添把火,原原本本地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是炽阳离开会儿后,仙婢来上菜。也不知怎么的,有仙婢不小心撞到了央宛,巧合的是,央宛袖里的画卷就轻轻松松的掉了下来。更巧合的是,那画刚刚好展开了,画上的人刚刚好是沅倾上仙。
周围吃宴的人皆是一愣,以为是这画的主人和画上人有什么私情。而央宛居然顺势而为,直接出席,一把跪倒在隐枫上仙面前,央求上仙给她做主。
据央宛所说,这幅画是沅倾当日在南海时亲手赠送给自己的,用凡人的话来说,这就是私相授受了,更直接一点,这就是定情信物。可哪成想,沅倾上仙自回了华西境后就不在与自己联系,她无奈之下,才会带着这幅画,想要当面问问沅倾上仙,却没想到会在今日“一不小心”暴露在这么多人眼前。
最后,央宛还用一种控诉的语气道:“我本只想要个公道,可如今这种事,诸位都见到了,我名节尽毁,以后还怎么活啊。”
她这会子倒不嫌弃自己是个凡人了,一个劲的用凡人的要求来规范自己。
衣玖不偏不倚地说完,向炽阳递去一个眼神。
炽阳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就不慌不忙地问央宛:“你当真知道这画上的人是谁?”
央宛的回答也不慌不忙:“当然,正是沅倾上仙。”
炽阳听到这,突兀的笑了笑,与她一起的还有素璆夫人。别人看得出看不出都无所谓,但她这个当娘的,还不至于连自己二字都弄错。
央宛听到炽阳地笑声,心虚地缩了缩,但想到画上的人,明显地就是沅倾,只要她坚持这是她与沅倾的定情信物,别人又能奈他何。
炽阳大概能猜到央宛的意图,心里不痛快,面上却不显,反而动作更慢了些。
在座的人大部分都是和沅家有交情的,想必也都大概了解些沅家的情况,所以说到底,这场闹剧里,真正出丑的只有央宛一个,而且从那副画掉落时就开始了。既然如此,她不妨再耽搁些时间,让这丑出得更久些。
炽阳慢吞吞地打开画卷,装模作样地观赏了一番。不得不说,师父的皮相还真是不错,不管是他今天穿的玄色,还是画卷里的缁青,都格外的衬他的气质。这幅画上没有署名,也没有盖章,这也就是为什么央宛敢冒充画的主人,甚至假装这是定情信物的原因。
“还别说,还真有点像定情信物。师父,你不会真的……”炽阳还有心情朝自己师父开个玩笑,周围人也恰到好处的发出善意的笑声。
央宛咬着下唇,周围人的笑声分明不是对她,可她仍是感到无地自容。不行,央宛,你不能认输,只要成功了,从此你就真的万人之上了。央宛如此想,再次挺直了脊梁,毫不畏惧。
“好吧,不开玩笑了,”炽阳收到沅倾警告的眼神,适可而止,终于想起被她可以忽略的央宛。她在笑,眼角上挑,目光里也有笑意,但更多的是几分通透,几分看破。她就用这种眼神看着央宛,说话的语气还与平常一样。“若我不了解,我大概也要以为师父和你有什么了?但是,正如我刚刚问你的一样,你当真确定画上人是沅倾上仙吗?”
央宛反驳道:“怎么可能不是,他们分明一模一样,只是,只是……”
“只是,衣裳不一样罢了。”炽阳接上央宛的话,“这画上人穿的是袈裟,手上穿的是念珠,除了一头长发,活脱脱出家人的装扮。怎么可能是刚刚还在喝酒的沅倾上仙。”
“你既一门心思想和沅倾上仙有点什么,怎么也不花点时间去了解一下他的出身,至少,你也应该知道,他有一个修佛的孪生哥哥啊。”
说到这一步,央宛的小伎俩算是轻轻松松被戳破了,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来,央宛也是个要成大事的。她立即改口,那位孪生哥哥就成了她的新目标了。
“那,那是我记错了。那个人是沅倾上仙的哥哥,是他哥哥送给我的这幅画。”
讲真,炽阳都有点佩服央宛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抵死不承认。
“央宛姑娘还是先想好怎么说为好,免得等会儿又被我拆穿了。”
“哎呀,这种事,你拆穿一次就够了,第二次还是由我来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大概就是此时的沅修了。素璆夫人桌前的就倾洒下去,她整个人也顿时靠在沅景锡怀里,安静的哭泣。
沅修,正是画上人,传说中和央宛私定终身的第二个人。
央宛知道自己的处境,脸色又白了几分,可以和六月盛开的白莲花比一比了。她睁着一双柔弱不安的眼睛,可怜地看着沅修,企图迷惑一下他。
可惜,沅修沉迷佛法,杜绝女色,本着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原则,一句话把央宛打入尘泥:“我不认识他。”
沅修和央宛,谁的话更可信些,不言而喻。
“事已至此,央宛姑娘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央宛自没什么想说的,以为自己谋略过人,结果不过是笑话一场。
“东海央宛,多次扰乱本尊寿宴,是为不敬,意图陷害本尊首徒,上仙沅倾,是为不敬,着逐出华西境,流放北溟之滨,永世不得归。”
这种惩罚不可谓不重。北溟之滨气候寒冷,便是不畏寒的仙人到了那里也得里三层外三层地穿着,更何况是没有半分灵力的央宛。
有人叹息这么美的一个姑娘居然就要在那种地方磋磨自己的余生,还真是可怜啊,不过,到底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