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对不起》简易若华

9、第 9 章

　　大雪如期而至，如同与凡间情人的约定。
　　全世界的人大概都已经开始为了这个节日而忙碌了吧，在日本，加上整个东京的皑皑白雪，人们心中对那一夜自然也更加渴望。
　　东京电信总部例行常务会议。
　　主持会议的是企划部的小松主任，会议室没有开灯，借助幻灯机，主任介绍着今年圣诞节，东京电信配合当今世界流行的一大主题：“环境保护，节能减排”所做出的节日活动构想。
　　投影机定在了一幅马路上一个戴着圣诞老人帽的小孩子，嘴上沾满奶油，开心满足的笑着拿着手提电话的图片。这是一幅让人看了都会发自内心感到满足的照片，让人倍感窝心。
　　“所以呢？”泽野仁看完幻灯，眼神示意秘书开灯，然后发问。
　　“所以，我们今年的圣诞构想是：家。”主任郑重宣布。
　　泽野仁点点头表示愿闻其详。
　　“家，不仅仅指一栋房子，不论富人还是穷人，都渴望家，或者我们可以说这种家实际上就是一个家庭，它温暖，快乐，没有负担，没有利益关系，让人们有归属感，觉得回家就是目标，回家就是塌实。”说到这里，所有参会的中高级领导，都纷纷点头称是。
　　“所以，在这样一个冬天，又基于我们东京电信对全日本乃至全世界的影响力，为了配合家这一主题，我们企划部今年的方案，是想将所有东京电信的客户在圣诞夜会聚到我们总部大楼，利用每层楼的落地反光窗，让他们拿出手机，使桌面显示‘东京电信，东京人的家’字样，在12点钟声敲响之纪，同时点亮手机屏幕对准窗外，这样，整个总部大楼将会成为日本最大亮点。”
　　他哗啦啦说了这么多，慷慨激昂。
　　“凭什么要我批准？你考虑过召集客户的预算吗？”泽野仁左手托腮，反问。
　　“我们准备从庞大用户中进行首发抽样，以传简讯的形式，这些接到我们总部信息的都是简讯达人，呵呵，都是平时传简讯最频繁的人，再让他们互相转发。达到全城互动效应。具体我们会与财务部协商。”他自信满满
　　“那么，凭什么肯定客户们会响应号召？”
　　“呵呵，老板大人，是我们公司的信誉度和您的个人魅力啊！”他说完，在场的全都笑了。
　　“那好，也就是说，要全总部职员圣诞夜加班了？”泽野仁好笑地问。
　　“反正当天我们都有每年例行的员工聚餐，呵呵，就当大家狂欢吧！”
　　泽野仁考虑片刻，问大家：“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大家都摇头，都表示这个创意很不错，既能提高公司形象，又能为社会团结稳定尽一份力，何乐而不为呢？
　　突然，坐在后排负责记录的许简易说：“我觉得是不是可以给当天提前进总部的客户免费发放一些生活用品，例如抱枕，杯子，或者雨伞什么的，印上东京电信字样，因为我想，我们东京电信有上亿的客户，我们总部大楼是装不了那么多人的。”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合情合理啊。
　　“这点我疏忽了，谢谢许小姐提点啊。”小松主任摸摸脑袋，憨厚的笑了。
　　“我也是瞎说，您见笑了。”
　　泽野仁看着许简易，不知道是表扬还是批评，许简易撞见他似笑非笑的注视，吓了一跳，赶忙别开脸。
　　“好了，就按计划进行，散会。”

　　野归，晚上十一点。
　　庆祝圣诞夜计划的批准通过，小松主任请客，许简易今晚很给面子的喝了许多，大家都知道她很能喝，她常说：“想灌醉中国人，没那么容易！”
　　已经很久没喝那么多了，上次还是一位朋友结婚，她做伴娘，或许人家就是看中她能喝吧。
　　不过，也许因为野归光线较暗的原因，她有些晕乎乎的。于是走向吧台，想要杯冰水。
　　刚要拿起水杯，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拉扯，水杯打碎在地上。
　　“你干嘛？”她抬头刚想发火，见来人是泽野仁。
　　“你不知道来夜间娱乐场所是要堤防毒品的吗？”他不知道为何，别人他可以不管，但看到她的嘴唇接近那杯放有□□的水之后，他的心跳陡然加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上来制止，他自己到现在也余惊未除。
　　“是……是吗？”她也吓的半死。
　　“回你朋友那边去。”他命令。
　　她“哦”了声，便听话的乖乖回去了。
　　“这个调酒的来了多久？”泽野仁问岸本真。
　　“没多久，是替补，原来的师傅放他回去结婚了。”
　　“查清楚，难道不知道我的店响应政府号召吗？”泽野仁虽然维系着一个庞大的□□家族，但毒品是从来都禁止的，他一向痛恨这些低糜的垃圾，查到带毒品进他的店的，都不会轻饶。
　　“哈哈，老板几时懂得幽默？我这就去。”
　　许简易回到朋友中间，太阳穴痛的极其难受，神经上的疼痛引发了胃部的强烈不适，她有些痛苦的皱眉。
　　这时，刚刚那名调酒师走来，将一杯清柠檬汁放在简易面前。脸上有明显伤痕，是刚被人打过的吧，许简易不禁在想，是因为他给自己下药而被打吗？
　　“小姐，刚刚的事情，对不起。这是我重新为您调的，可以解酒，请放心饮用。”说完就走了。
　　朋友们唧唧喳喳的问是怎么回事，她也懒的说了。

　　散会后已近凌晨，朋友们各自回家。
　　门口有两排穿着黑衣的魁梧男人，不用看，是今天同样来找她的泽野君的樱野纯子家的保卫，她笑容甜美的跟众人说晚安。对于这种情况，一帮朋友已经见怪不怪了。
　　忽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简易赶紧捂住嘴跑到拐角的巷子。
　　两三个同事跟着跑来，问她要不要紧。
　　“你不是很能喝？逞什么强啊。”小A边说边拿出纸巾递给她。
　　“你们回去啦，我没事，马上就回去了。”她还没吐完。
　　“我们怎么可能放你不管！”小B叫了起来。
　　“快走快走，我肯定比你们先到家，我这样很难看，不要看啦！”
　　说不过她，提醒她小心之后，几个人还是走了。

　　她吐完之后好很多，只是晕头转向，摸不清南北。
　　恍惚中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和几个男人的笑声渐渐放大，突然，一个面部丑陋，身材肥矮的男人力道很重的掐她的脸，她疼的顿时清醒，随即瞪大眼睛，尖叫。
　　反过来是另一个瘦弱男人的一个巴掌：“叫！再叫抽的你妈都不认识！”
　　“哎哟，小五，温柔一点嘛，要让她舒服啊……”说完，两个男人发出奸笑，恶心狰狞的面目深深印在简易脑中。
　　她渐渐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强烈的无助和恐惧在蔓延着，她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办法，她知道自己绝对敌不过两个男人，他们如果执意要强行侵犯，她只有向别人求助。
　　她开始反抗，因为酒精作用，她根本没有力气，但还是用自己最大的劲保护着自己的衣着，但她此刻恨自己为何不多穿些，再多些也好。
　　她嚎啕大哭，绝望的保护着残存的自己，大衣已经被扯下，毛衣也被撕冽，只剩衬衫了，她拼了命的揪住衬衫的领口，哀求着他们不要伤害自己，但毫无用处。
　　“他妈的装什么装，一个人坐这不就是在召唤老子吗？哈哈哈哈……”
　　衬衫的纽扣飞蹦出去，她大喊一声救命，便被捂住了嘴。她想，她的未来会是怎样一幅画面，她怎么回去见爸爸妈妈，她看到天上的星星闪烁着，这样美好的事物似乎是对她最大的嘲讽，在这样美好的夜空下，她在被侵犯，被撕毁，被消灭，可她绝望的泪水并没有给那两个禽兽带来任何悔意。
　　正当胸衣就要被撕扯时，她突然听到一声哀号。
　　“妈的是谁坏老子好事！”胖男人摸着自己顿时肿起来的脸，气急败坏的大喊。
　　“是你爷爷我！”岸本真没有给他一点空隙，说完，上去就对着两个委琐的男人狠打，拳拳硬猛，血光四射。
　　泽野仁脱下外套，想要给简易披上，当他看到那一双肮脏的黑手触碰她的身体时，他的愤怒，他的痛恨，他的狂躁占据整个心头。岸本真的一句：“靠！在野归还敢这么垃圾，老板，我去，你去看看许小姐。靠！”之后，他暂且放下愤怒，走到她跟前，蹲下身。
　　她惊恐的张着眼睛，里面充满了泪水，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涩，当泽野仁触碰到她时，她拒绝，她大喊：“不要碰我，走开，你们这些禽兽，滚！”她声嘶力竭的大喊，最后那个字像是用光了生命最后的力气。
　　他耐着心思，柔声说：“看看我，看看我是谁？”
　　她疲惫喘息着，看着他。
　　“我是泽野仁。”他说着，对她笑起来。
　　她渐渐平静下来，有些犹豫的闭上眼睛，痛苦的将脸埋在弓起的双腿中，只是不说话。
　　“穿衣服，不然会着凉。”说着，他尝试着再次将外套披上她的身体。
　　她忽然抬头，身体向后退：“不要碰我！我不干净！我脏！”她痛苦的哭喊。
　　这次，没有再依着她，泽野仁果断的上前，迅速将她包裹在外套里，双臂紧紧搂住，任她在怀中挣扎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喊着叫着叫他放开，他只是拍着她的背，轻哄着：“嘘……没事了，他们再也不敢来。”
　　她渐渐停止挣扎哭闹，将脸深深埋进外衣中，只是抽泣。
　　“老板，交给警访还是……”岸本真解气地再踢了胖子一脚，这时候的他们已经半死不活，面目全非了。
　　泽野仁怕惊吓到怀中人，低声冷笑：“交给他们，想见报吗？送去‘暗室’，我亲自处理。”
　　走出暗巷，大街上炫彩的灯光让简易害怕，双手突然想要找到什么抓住，就如同溺水人急切寻找着漂浮物一般。
　　会意的泽野仁大手包裹住她的，轻声说着：“回家了。”
　　上车后，泽野仁第一次叫岸本真开车，自己抱着简易坐在后面。
　　“送她回去？”岸本真小心翼翼的问。
　　“去我那里。”
　　一路上，许简易眼神空洞，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车窗，但双手紧紧地抱着泽野仁的右手，紧紧的，一刻也没有放松。
　　这一刻，泽野仁感受到怀中这个女人对自己目前强大的依赖，他也同样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情感，不容小觑。
　　他知道，不管在她清醒后是否对他有意，他都不可能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