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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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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庄生
镇南王正值壮年,忽然解甲归田。
新府邸选在了京郊,大家都说,镇南王功高盖主,陛下放心不下,还是找了个地方软禁了起来。
只是他们几个都知道的,选在那儿,是为了方便串门啊!
然而有一件事,朝臣都觉得奇怪。
允亲王摄政多年,这镇南王一卸甲,他就也跟着搬到京郊去了,上表,美其名曰:帝可执政。
那位置,可是万万人之上啊,允亲王一瞪眼,连陛下的小心肝都要抖一抖,这皇权,他说弃就弃了?
女皇陛下看到这情深意切的陈情表,差点没把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
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啊,还用奏折秀!
最后,女皇陛下总结了这么一句:“都是一个太傅教出来的,为什么表哥这么优秀?”
京郊的府邸,镇南王是下了血本修葺的,亭台画廊,曲径通幽,知道允时喜欢锦鲤,干脆在卧室前挖了个池子,盖了亭子种上芙蕖,闲暇时,越扬就和允时坐在凉亭,喂喂鱼赏赏花,顺便搂搂抱抱。
哦,再顺便说一句,越扬天天都很闲。
不知不觉,进入了梅雨季节。
这些天一直下着雨,闷热异常,允时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蔫蔫的,连越扬和他说话都爱答不理的。
越扬就在凉亭里放了一张藤椅,允时在上面睡着,他就像是个老妈子一样,拿着扇子扇风。
凉风习习,允时很舒服,闭着眼昏昏欲睡道:“风再大点。”
越扬戳了戳允时的小肚腩,“你是不是怀上了?这么懒。”
“……”
“真怀上了?”
允时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请——滚。”
“哈!哈!哈!哈!”越扬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扔了扇子就真的滚了,跑的贼欢快。
允时:“……”
他渐渐地睡着了,听着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睡得却不是很安稳。
惊起忽见风扶柳,卧听琵琶雨打莲。
细雨落在水面,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锦鲤摇曳,忽隐忽现。
允时看见自己站在了尸骨累累的黄沙中,一身狼狈,神情恍惚。
漫天的嘶吼还在耳边,他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下意识的缓缓回头,越扬站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笑,满身鲜血,俱是狼狈。
“疯……子……”伸出手还没触碰到,越扬却像是黄沙一样一点一点消散,在他的眼前随风而去。
他蹲了下来,拼命的往怀里拢着满地的黄沙,可他越用力,风也就吹的越大。
好像要把他最后的那一点希望,都吹散的一干二净。
指腹划过脸颊,摩挲着的感觉有些糙砺,是越扬的手,常年征战,满是老茧的双手。
允时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存在。
他睁开了眼,慢慢抬头看向越扬。
双目对视,越扬浅笑,柔情万种:“怎么哭了?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没有,”允时道,倾身抱住了他的腰,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听着闷闷的,“是雨打在我脸上了。”
庄生晓梦迷蝴蝶,他只是,做了一回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