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样情人》桔筑

5、迷样情人5

　　在凉风的吹送中，白日的余温渐渐散去，山间的树木大都枯败，将进深冬的季节。

　　每天忙完公事后便急着赶回家尝试禹哲发明的新菜，渐渐成为了汪东城生活的一部分。

　　首先进厨房瞧一瞧也已经是改不了的习惯。

　　如无意外，那里一定会有一个系着蓝色格子围裙的绝色男子，于他进门的那刻微微颌首，尔后盈盈一笑，远比眼前所有的美味都要秀色可餐。

　　此时距唐禹哲的人间蒸发已是一月有余。

　　自从发生那次令人现在想来都会脸红心跳的事件后，唐禹哲都没有再隐藏起自己，两人的相处也从起初的无所适从变得越来越自然。

　　“禹哲，每天都在家里会不会闷？”汪东城坐在餐桌前担忧地问。

　　唐禹哲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过家门了。

　　“不会呀，我每天睡醒之后也没干什么，就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了，下午嘛，都在研究发明新的菜式，一个人天马行空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很开心呢。”

　　“那晚上呢？”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这样会憋坏了他。

　　“晚上啊，就更快啦。”抬头看向天花板，唐禹哲若有所思地咬筷。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生活中的禹哲会有许多很可爱的小动作，汪东城想，也很高兴他终于能用最真实的形态面对自己。

　　“有你陪着，时间比小偷溜得还快。”唐禹哲继续之前的话，吐了吐小舌。

　　“真的吗？”

　　右手突然就被一双温暖地手握住，唐禹哲先是一愣，旋即给汪东城一个白眼。

　　“就是真的啊。”没事干嘛拉人家手啦，害人家又莫名其妙地尴尬。

　　说来也很奇怪，有时候可以和他很亲密自然地相处，有时候就会没来由地慌乱。像现在这样，他双手的温暖突然取代了周围空气的冰冷，便害他蓦地燥热起来。

　　甩开，又被握住。

　　再甩开。

　　“禹哲，我们出去旅行吧。”汪东城提出藏在心中已久的邀约。　

　　“这样好吗？”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这个地方，如果出去有可能会给大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开始，大东的确只是利用的对象，可是……食指轻抚过胸前的十字吊坠，唐禹哲越来越不想自己成为存在在大东身边的威胁了。

　　究竟是继续留下还是离开？

　　这一个月来，心绪就这么反复错缠着。

　　“没关系，山顶有个停机坪，我们的专机从那里直接起飞，没有人会知道。”

　　“那公司……”

　　“公司已经渐渐步入轨道，我想离开一个星期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

　　“你不想出去玩一玩么？”　

　　唐禹哲咽了咽口水，真是很具诱惑地提议呢。

　　直到面对梦境般的琉森湖，踏足于闻名遐迩的卡贝尔桥，看到山坡上一幢幢零星坐落着的童话般的小木屋，唐禹哲才真切感受到自己已身处瑞士这片土地。

　　终究还是被汪东城诱骗过来。

　　虽然自己也曾到过世界各地，见到过形形色色太多的名胜风景，却每每都来去匆匆，竟没有一次是如此刻般豁然、轻松的心情。

　　“谢谢。”唐禹哲真诚地感谢，粉唇轻点上身边人红艳的两瓣。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汪东城傻傻地笑开，虽然只是一个感谢而全无情欲之吻。

　　琉森，瑞士中部的美丽湖边小城，不仅具有21世纪的现代化，更具有中世纪所特有的美、和谐及生命力。

　　汪东城和唐禹哲肩并肩走在前头，修则远远地随后保护。

　　漫步于古老狭窄的街道和广场，凉风阵阵拂面而过，身边不乏文艺复兴时期巴罗克式的建筑物及喷水池，广场均以鹅卵石铺砌，人字形的小屋都涂上了鲜艳的色彩，让人恍若置身中古世纪。这些都让唐禹哲激动得像个孩子，忍不住要向全世界分享他此刻的欢乐。

　　“禹哲，小心。”扶住唐禹哲踉跄的身子，看来他真的兴奋过头，连脚下的路都忘看。

　　汪东城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好好保护。

　　这一次，唐禹哲干脆将自己的重量放到了汪东城的身上。

　　冬日里，偎依的身体可以相互取暖。

　　“大东，你知道吗，琉森保留了很多带有美丽壁画的历史建筑和各种各样的塑像、喷泉。他的三大景点之一琉森之狮纪念碑，是在纪念1792年8月10日为保卫路易十六及其家族的安全而战死的786瑞士雇佣兵而立的，马克吐温称之为世界上最令人悲伤和感动的石头；冰川公园是由冰川侵蚀而成的石洞、石穴的公园，是第四纪冰川形成的地貌遗迹，有“琉森玻璃宫”之称，在1872年工人们挖掘地窖时发现；而伟大的布巴基大壁画，是世界规模最大的360度环场壁画，由画家Edouard Castres 从1881年开始创作。主要描绘的普法战争时，法国东方军总司令布巴基撤退至瑞士Les Verrieres的情景，整个壁画场面雄伟壮观，人物动作神态也都栩栩如生。琉森，绝对是个神奇的地方！”

　　“禹哲，你很喜欢这里？”

　　“恩，如果我说我对世界各地的历史名胜、文物古籍都很了解，很喜欢，你信不信？”

　　“你说的，我就信。”　

　　“哎，太假了，好不好。”

　　“不够诚意么？”

　　偷偷将下颚抵到了他的肩上，唐禹哲不知是没有发现还是并不在意他的举动，继续两人玩笑地对白。

　　“不够。”

　　“这样呢？”举起两指做发誓的样子。

　　还是摇头。

　　“那你要怎样？”

　　“请我吃大餐，这里的美味也是一绝哦。我知道有一个叫Galliker的餐厅，能提供相当道地的琉森传统烹调，主厨Benno Jud以他近乎完美的琉森传统料理而闻名。”

　　汪东城诧异地看他。

　　“你忘了，我还很喜欢烹饪啊。”

　　“真想知道你这个脑袋里还能装多少东西。”勾起的食指轻敲过他的头。

　　“永远都能给你惊喜。”唐禹哲近乎自恋地笑，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大东面前他可以这样尽情地放松自己，而大东在面对自他时也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到的强势。

　　唐禹哲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生命中也能有这样的日子。虽然所有的一切都超脱了自己的掌控，虽然会有不安，但这些不安与徘徊都远远及不上此刻的幸福。

　　闭上眼，深深呼吸，琉森冰冷的空气中除了他独特而浓郁的中世纪气息外，还夹杂了一个叫做“汪东城”的男人的味道。　

　　“在想什么呢？”头又被敲了一下。

　　“想你。”一句看似玩笑的话，却让听者身体一僵。

　　意料之中。

　　唐禹哲坏坏地笑。

　　Galliker——一家深色原木的餐厅里，坐满了来自各地的快乐老饕，许多客人是专为品尝传统的琉森地方烹调而来。

　　如「Kuegelipastetli」这道以小牛肉球为陷、佐以牛油酱汁的派；「pot au feu」这道以小火搭配橄榄菜与萝卜等蔬菜慢炖、并佐以用沸水煮过的大蒜香肠与大骨的可口牛肉；「Tripe」这道小牛头佳肴与「Wienerschnitzel」等，都是Galliker深受欢迎的招牌菜色。

　　“禹哲，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汪东城说话时，唐禹哲正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一脸夸张地享受。

　　“什么？”又叉了一块送到汪东城嘴边，“真的很好吃哦。”

　　“平安夜啊。”汪东城大口吃下去，想起了第一次禹哲喂他牛排时的情景，那次喂食的后果可是一个激情又缠绵的热吻呢。

　　于是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可口的粉嫩。

　　它正轻轻含着一颗橄榄菜，有细小的菜汁自唇角溢出。　

　　这种无意识的引诱比起之前刻意的挑逗更让人无力招架呵。

　　“禹哲。”汪东城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暗哑，“今晚我们一起过吧。”

　　“恩。”点点头，平安夜本来就是大家一起庆祝的。

　　“我是说一起过夜。”不经思考话就这么冒了出来，汪东城很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同时却又期待着唐禹哲的反应。

　　想要他是从第一眼见到他时便有的执念，可是也曾不止一次告诫自己，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之时，绝不可轻举妄动。

　　在看清楚自己真实的心后，要好好珍惜他的想法始终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呃——咳……咳……”

　　他的话“成功”让正在大快朵颐的唐禹哲呛到。

　　“我就开个玩笑，怎么吓成这样。”汪东城急着给他拍背安抚，一手递上杯清水，“你真的是那个万人迷的情场杀手唐禹哲？”

　　“有怀疑吗？”好不容易顺过气的唐禹哲瞟他一眼，然后朝旁边一桌人魅惑地挑眉，斜勾起一边嘴角，餐厅里立刻充斥女人的尖叫。

　　汪东城给自己猛灌了口啤酒，还好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只是很久没见过他这样的笑容，自己的免疫力似乎减弱不少。

　　“服务生，加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