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续《陀枪师姐2》》榕儿

11、三年前......（6）

　　三个月后，家乐终于彻底好了，可以出院了。
　　朱素娥也调到加拿大有两个月了。每天忙于工作，忙于悉心照顾家乐，她忘记了思念，忘记了痛苦，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思念泛滥。他们在一起并不是一天两天，太多的过往太多的幸福与甜蜜，难以割舍，可是为了她深爱的他，不想要他有遗憾，她最终选择了离开。她知道他会恨她，也知道自己会痛苦，但是因为爱他，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家乐住院，四个月的朝夕相处，朱素娥与方至仁发生了微妙的感情。介于亲情、友情与爱情之间，她知道方至仁对她的好，她甚至知道自己会是一个替身，但是那又怎样呢？如果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可以放下另一段感情，为什么不能欣然接受呢？何况，当你深爱过某人，再恋爱，只是为了生活，而她需要继续生活。
　　方至仁时常会去朱素娥家看家乐和她，对于这个医生，朱爸朱妈心存感激，也看得出他和女儿的微妙关系，如果女儿可以嫁给他，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他们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地离开香港移民来加拿大陪伴他们，放下与陈小生那么多年的感情。女儿的感情生活他们没有过多去管，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
　　方至仁与朱素娥走到一起，是那么自然的事情，没有谁主动追谁，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越走越近，直到有一天……
　　这天是朱素娥的生日，方至仁精心安排了一个生日烛光晚餐，在他家里，当轻柔的音乐响起，他们相拥起舞。喝了酒的朱素娥，迷糊中，满脑子浮现的全是陈小生的样子。她错以为此刻陪着她的是陈小生，她含糊不清地说：“我好想你……”轻轻地主动在方至仁的嘴边亲了一吻。当方至仁的唇要再碰上她的时，朱素娥猛地清醒，推开了他。
　　方至仁疑惑了。
　　朱素娥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我放不下……”
　　方至仁：“什么？”
　　朱素娥：“我放不下……家乐口中的小生叔叔……刚才，我是……把你……当成他了……”
　　方至仁给她倒了杯红酒，他觉得此刻她很需要它，而他也准备好了来倾听她的诉说。

　　朱素娥猛喝了一口红酒：“他说过，会陪我过每一个生日，但是今年却没有他……”
　　说着眼泪潸然而下。
　　方至仁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她，只是静静地听她诉说。
　　朱素娥：“他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其实也只有我一个人。当时他被嫁祸成了通缉犯，到处逃亡。但是他答应我要给我过每一个生日，他真的冒着危险陪我过生日。就在维多利亚港，他在BB机上给我留言，他在那里准备了花和蛋糕。那是我度过的最难忘的生日。”
　　方至仁：“你们怎么分开的？”
　　朱素娥：“因为我不能生，他很喜欢小孩，我知道他很想有自己的孩子，他说没关系，只要两个人开心就好，直到结婚前一晚，他喝醉了。他送了一个声讯电话给我，只要一叫我的名字，电话就会自动拨出去。结婚前一晚，他和阿峰喝酒，酒后说出了真心话，我知道他很爱我，很疼我，我不想让他有遗憾，逃婚了。”
　　方至仁：“后来呢？”
　　朱素娥：“后来他和别人结婚了。我还去参加了他的婚礼。我很难过！你知不知道？但是我告诉自己，只要他幸福就好。后来他们感情出现了问题，我替他难过，我时时处处希望他们挽留这段婚姻。但是人的感情很奇怪，说没有了就没有了。在那段时间，一次夜里他送我回家，我们路过一个工地，觉得可疑，我们一起去查，那阵子警局的同事都出问题，在那里等了他好久都不见他出来，我就去找他，结果却找不到，又发现了我送他的护身符在地上，我以为他出事了，直到找到了他，我们才发现原来我们一直以来都还爱着彼此。”
　　方至仁：“后来呢？”
　　朱素娥：“后来我决定跟他在一起，他也已经准备办离婚手续了，他的前妻却又找我们，说我是第三者，直到有一天，一次意外，他前妻被绑架了，我不顾自己的安全去救她，她才感动了，决定放手。他正式离婚了，本以为我们可以再在一起，当时有个追我的男人又出来跟他争，我实在是很烦，最后选择了事业。直到知道那个男人结婚了，我们又在一起。但是他想要孩子的那个痂，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所以家乐出事后，我趁这个机会选择了离开他离开香港。”
　　方至仁：“你这样对他太残忍了。”
　　朱素娥抬起泪眼看着他：“当初他可以很快和沈翘结婚，现在也一样可以。”
　　方至仁：“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这样？都喜欢没有留下半句话就一走了之？”
　　朱素娥：“都？你也是一样的遭遇么？”
　　方至仁：“我的女朋友，Sam就是这样走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在何方。我走遍世界的很多角落，就是为了找寻她。我相信小生也会发了疯的找你。”
　　朱素娥：“他若真的想找我，总能找到我的。我不是调动来的么，总能找到的。也许他早已忘了我……”
　　方至仁：“那么多年了还能爱着你，他也不会那么容易放下的。”
　　朱素娥：“别说了！我现在只想把家乐带大，不再谈感情。希望你理解。”
　　方至仁：“不做情侣，我们总还是好朋友吧？”
　　朱素娥：“当然。要不然让家乐过继给你吧？认你这个干爹。”
　　方至仁：“好啊！我一直都很喜欢家乐。”
　　朱素娥：“也不想想家乐是谁的儿子？”
　　方至仁：“阿娥，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好朋友更舒服点儿。”
　　朱素娥：“我也这么觉得。”
　　方至仁：“现在你的样子才是我认识的朱素娥。”
　　朱素娥抽出纸巾擦着泪，拿起酒杯：“Paul，多谢你，听了我讲这么多。”
　　方至仁：“是不是觉得舒服了？”
　　朱素娥点点头：“嗯，三年了，压在心里三年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真心真意多谢你！”
　　方至仁：“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我说，不要放在心里，如果需要我的肩膀，我也可以免费借用哦。”
　　朱素娥：“嗯，饮杯。”
　　方至仁：“生日快乐！希望明年的生日，陈小生能陪你过。”
　　朱素娥笑笑：“我的生日，你的愿望吗？”
　　方至仁：“也是你的愿望。”
　　朱素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