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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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邈原来只想吃个饭，没想到先吃了一拳。
齐邈一想到就牙痒痒，今天真是时运不济走背字，分手折腾就算了，还有四个小时就翻篇开启新的一页的时候，好死不死还要被死对头揍了一顿，现在动动嘴角都疯狂抽痛，明天想见人说不定还要画个妆。
按照原定计划他早就应该坐在私房菜馆点几个小菜来杯清茶享受人生，现在却要坐在医院里堵着鼻子仰着脑袋和邵晚冬排排坐，中间才隔了不到二十米，他活了这么久从来都没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刚才他们当然打起来了，谢新寒喊完那一嗓子之后邵晚冬就他妈的冲了上来，齐邈怀疑他是不是练过短跑，那爆发力，他“完蛋”的想法刚刚出现，邵晚冬的拳头就把它和脑浆一起打了出去。
齐邈耳朵里嗡的一响，人就倒在了地上，眼前都是白光，仿佛天国降临。他自己觉得自己的脾气好修养好，当街打人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发生，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简直是抄他人设就加了个高冷tag的邵晚冬脾气也好修养也好。结果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妈的那个斯文败类打人这么猛。
齐邈至少懵了半分钟，期间那边叽里呱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谢新寒双臂环着邵晚冬的腰拼尽他那个170的小身板的全力想要拽住高他十厘米多的暴怒哥哥。等到齐邈再能站起来之前，那边的两个人都又吵又闹，等到齐邈站起来以后，谢新寒望着他的脸愣了一下，手一松邵晚冬就又他妈的扑上来了。
齐邈不是站着挨打的那个类型，现在有所准备，马上就做出了反应，两个人顿时厮打在一起。幸亏谁都没怎么学过打架，你一拳我一脚，直到谢新寒拼了命把他们拉开之前都没有造成断手断脚吐内脏的重要损失。
齐邈眉骨上开了个口子，邵晚冬嘴唇破了，鼻血流得满地都是，肾上腺素下来之后停车场整个凶杀现场，他们两个人更是连手臂都不怎么抬得起来。还是谢新寒把他们两个塞上车齐邈的车送到医院的，用他没有驾照的违法行驶狂飙二十条马路，齐邈总算知道谢新寒为什么要他的车钥匙了，他小情儿送给他的分手礼物估计是一打交警罚单。
到了医院两个人都臭着一张花脸，谢新寒左手一只齐右手一只邵拽着他们去急诊。估计可能现状太惨，看起来太像街头没有水平的流氓斗殴，也没有人认出他们来，小护士瞟了他们两眼就让他们在一边先等着。谢新寒挂完号，回来看见的就是两个人这样的一副对方烧了自己全家还用骨灰浇了花的样子。
“你多大了？还当街打架？”谢新寒看上去就像个孩子，平时比孩子都孩子，还偏偏要装作长辈一样，刚靠近他们两个就开口训人，看得齐邈莫名心底一痒，糟糕，只要对着那张脸，不用说分手，他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只想搂住谢新寒亲亲抱抱挠耳朵，“脑子里想什么呢？！”
“我…”齐邈诚恳听训，正准备回答，谢新寒却径直绕到他后头了，像在他的世界里齐邈透明过漂浮的水母，“你和那种人动什么手？？你没事吧？！？”他指着齐邈，脑袋都没转过来过。
“我没事，寒寒，”那个邵晚冬一脸恳切，但齐邈却在他的嘴角看见了扭曲嘲讽的笑意，正对着他这个方向，“是，我不该和那种人动手的，让你担心了。”
齐邈嘴角抽搐，他们的“那种人”上面是打了重音符号了吗，怎么听起来都这么刺耳。“这也不全是我的错吧？”谢新寒怎么说都行，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他们的恩都似海深了，邵晚冬就不能开这个口，开口齐邈就要怼他，“小寒，是邵先生先冲上来打我的，我不过是自卫而已。”
谢新寒不理他，还相当欲盖弥彰地偏过头去表示“我超生气”，谁上午被分手下午就能笑脸迎前男友的，不存在，谢新寒现在还在希望齐邈永远不举的那个阶段呢。邵晚冬不同，他们俩哪次见面不是闪电夹火花，现在手都动了，撕破脸不过就是那么几秒钟的事情，“齐先生说笑了，打狗的事情，能叫做打吗？”
“邵先生这可说的不对，”齐邈脸上堆满了温文尔雅的微笑，“狗不会报警，也没有律师团啊。”
“怎么不对了，”邵晚冬语气客气，表情冷漠，与齐邈形成了鲜明对比，“狗的律师团我会放在眼里吗？”
两个人来回过了几招，表面客客气气，内心都是各种语言的“操你妈”，越说越窝心，没几句又差点打起来。谢新寒看不懂他们为什么积怨甚深，要不是他们两个水平不相上下，谢新寒是愿意放任邵晚冬把齐邈的头都给打爆的，可惜邵晚冬要是打下去也不好看，他只好又拉又拽又把两个人弄开。旁边的小护士都围成一个圈嘀嘀咕咕了，谢新寒顿感十分丢脸，好像世界上一米八之上的白痴都被他遇上了，有一种命运的无力感。
这么来回折腾过几次，等到两个人都包扎完，时针直逼十点。齐邈自知自己招人讨厌，脑袋上的口子处理好了就准备告辞。邵晚冬去洗手间了，齐邈本来也不想和他说话，告辞当然要找谢新寒。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再加上刚才谢新寒全程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他其实也有几分犹豫。
不过别人就这么帮你挂号帮你拿药帮你给钱，一句话不提就走了不符合齐邈为人处事的态度。他犹豫几秒最后还是叫住了谢新寒，“小寒…”
谢新寒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没听见地往前走。
“小寒，今天早上的事情是我不对，”齐邈跟着他的脚步，医院的走廊就那么长，难不成走到尾的时候谢新寒还要爬窗跳下去不成，“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朋友应该还可以做的吧？”
谢新寒内心呵呵，你他妈的把你的朋友操了又赶出去，这样都有人和你做朋友算我输，“我不知道齐先生在说什么。”
齐邈一听就知道那是邵晚冬的语气，而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俩通了气，想到这个他又有个不问会失眠的问题，“啊，那个啊，小寒，邵晚冬他真的是你的哥哥？”
“跟你没关系，”谢新寒哼了一声，他走到底了，两个人现在离那些吵吵嚷嚷的急诊室众生相远远的，隔着一层玻璃就是外面凉爽的秋夜，“无可奉告。”
看这个样子十有八九就是，不同姓的亲兄弟同姓的不亲兄弟什么的齐邈在他的圈子里也见过好几个，千算万算竟然没查到谢新寒是个下基层体验生活的大少爷，没准人家真的是喝瑞士矿泉水长大的呢，齐邈甚至有些微妙地觉得以前对不起他，“小寒，我…对不起。”
他是真心诚意的一句对不起，谁让他铸下大错，把太子当狸猫，还没把狸猫养好。谢新寒的确是对他的胃口的，要是他当初知道谢新寒处在这个位置上，即使是仇人的弟弟，认真地处一处也不是不行，还能看见邵晚冬崩溃爆炸的脸，一箭双雕。
可惜就可惜在他一开始就做错了，现在要吃回头草，还要看看草愿不愿意让他吃，“我就这么和你分手，态度不好，对不起。”他补充道。
谁知道不道歉比道歉还好，他的话刚出口，谢新寒立马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锐利得不像他养了六个月的那只软绵绵的只会撒娇撒痴的小宠物。他看了齐邈一眼，旋即又转过头去望着窗外，“我哥和我说，你不住那栋别墅。”
齐邈心说这是哪来的烂账，什么意思，我住哪碍着你哥升天的路了？
“他说你在那是专门养情人的。”
齐邈无话可说，要不是他和邵晚冬老死不相往来，他都有可能会误认为邵晚冬爱上他了。这他妈都知道，那还有什么不知道？
“小寒，你听我解释…”他无力地说出这个世界上最苍白的话。
“听着呢，”谢新寒说，“你想解释的是你从来没把我当男朋友的那一部分，还是你一开始就觉得我是用钱能买断的人的那一部分？”
齐邈哑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还以为你喜欢我的，”谢新寒轻轻地说，他和今晚在车库里哭到打嗝的那个形象简直判若两人，“看来我们的喜欢不太一样。”
“我…我一开始不知道，小寒，我以为你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的。”齐邈觉得有些尴尬。
“有关系吗？我那么好你都和我分手了，我是我哥的弟弟你就不和我分手了？”谢新寒的语气里又带上了熟悉的骄纵，“现在是我不想和你好了，你甩了我我也甩了你，我们都够本。”
齐邈还想说些什么，那边邵晚冬远远地喊了谢新寒一声，谢新寒鸟都没鸟齐邈，啪嗒啪嗒地就跑了过去，一手挽上邵晚冬的胳膊。齐邈站在后头，还接到了一个来自邵晚冬的免费白眼。
这个不幸的晚上，齐邈第一次有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