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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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在有太阳的日子赏雪吃雪菜，这是雪城是最重要的民俗，一来为了祈愿冬天的雪更多一些，二来为了和亲友团聚，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有几次这样的聚会。嗜雪如命的雪城人，任何的重要聚会都想要和雪有关，所以没有比这样的时候更合适的了，暖暖的阳光和着微微化了些的积雪，最好的佐酒风景了。
云琪当然也不能免俗，她爱雪景，也爱混着雪水烧出的饭菜，而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又是与月瑾一同做来，真的再相宜不过了。
月瑾要来，也必会带了罗嬷嬷来，这是她料定了的，所以早几日便给云舒送了帖子，怎么说也该让罗嬷嬷和哥哥见一面了。这之后哥哥才会知道自己妹妹真正的心上人。罗嬷嬷也一样，俗世的名分她们没办法争得，那至少也该有亲人的祝福才是。
“夫人夫人，云将军来了！”宝儿欢喜地跑进来传话，自己那从不守规矩的哥哥更是不待人请就已经大踏步走进来，朗朗笑着道：“小妹，你把你的丫头养得比你还俏了。”
云琪一愣，哥哥就对月瑾其人无丝毫的好奇吗？怎么先说起宝儿了？转念又想到宝儿待哥哥时的羞涩，哥哥来信里屡屡提及宝儿的事实，恍然大悟，原是他们两人都有意的，还是她粗心了。
“月夫人还未来？”云舒自顾坐在了宝儿为他安排的好位置上，那里有棵古松挡风，又有最好的视野，可以看见远处的雪山、还能看到近处的池塘假山，离厨房也最近，能最先吃到热腾腾的雪菜。宝儿的心思就只能瞒着她自己了，云琪盯着宝儿坏笑。
宝儿扭开头不理会，云琪便收了戏弄的心思，去回答云舒的问题了：“她最爱美，不打扮上一两个时辰是不会过来的。哥哥与我，也许久不见了，不如先聊着闲话等她。”
“一时也不知从何处聊起。”趁云琪想话题的功夫，云舒按捺不住叫了宝儿一声，宝儿偏了头小声问：“云将军有何事？”
“宝儿你，来给我倒酒。”宝儿羞羞答答地捧着僧帽大执壶走到他近旁，正要跪坐在他左侧，却被他止住：“等等。”他将自己的狐裘解下铺在毛毡上才放她跪下，低声说：“地冷。”“谢云将军。”宝儿声不可闻地道谢过后，静静地为他倒酒、取果子饼子。
这下好了，何必再想？现成的一个好话题。
“哥，三十而立，我缺了三十年的嫂子是不是该补上了？”云琪笑着调侃道，“或者我为你养出来的俏宝儿便很合适？”
云舒不敢接话，便一杯杯地喝酒，灌得自己眼神迷离、脸色通红了才磕磕绊绊地问：“宝儿……宝儿，你……你觉得如何？”“我听夫人的。”宝儿更羞得不能抬头，飞快地说：“酒没了，我去换新的。”说完就跑，本该去厨房的，却跑错了方向，和月瑾撞个满怀，被罗嬷嬷大声骂了几句才找对方向，瞬间跑得没踪影了。
云琪担心地看着云舒，宝儿可是他心尖尖上的宝贝，他可千万不要和罗嬷嬷打起来啊！
云舒豁地站起身来，指着罗嬷嬷骂道：“老刁奴，你以为宋宝儿是什么人？她是我云舒未过门的妻子，她是你骂得起得吗？你再骂她一次，我扒了你的皮！”
“哪里来的狂徒，这雪城谢府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了？全府上上下下的奴婢，我罗香玉想骂谁骂谁，想罚谁罚谁，你算什么东西管起老娘的事来了？云琪惯着你的大爷脾气，我也怕你了不成，多了不起的个云舒，我罗香玉见过的大小贵人海了去了，不差你一个！我告诉你……”
月瑾怕罗嬷嬷吃亏，死活拉住了：“嬷嬷，那是云琪的哥哥，不要再骂了。”这边云琪也不敢袖手，抱住云舒的胳膊绝不放：“哥，你还真要打人不成？那是月瑾的姆妈。”
诡异地几瞬沉默后，罗嬷嬷、云将军双双尴尬地笑了，湖面破冰样重新打量对方，而后客气地互相让座，坐定了又互相敬酒敬茶敬果子。
云琪和月瑾对视一眼，都大大松了一口气，两个人紧挨着坐了，云琪吩咐杪儿让厨房上菜，凉的、热的、蒸的、炒的、炖的、烤的，十二样菜很快上齐了，除了凉菜，每道菜下面都架了铜火炉，不然过会儿冷了，油就腻起来了，味道也就不美了。
“罗嬷嬷，这道雪水虾馄饨不错，鲜得很，你尝尝。”云琪殷勤地舀了一碗馄饨递给罗嬷嬷，月瑾则伺机给云舒倒酒：“云将军用酒。”
两个长辈安然享受着她们的服侍，皆有一种送嫁的心酸和欣慰，到最后吃得有些撑了，才想起该避让。
“小姐，我和高婆子约了赌骰子就先回了，席散了我再来接你。”
“嬷嬷专心玩就是，过会儿我送月夫人。”云琪很狗腿，月瑾也没驳她的面子：“嬷嬷不必担心我了。”“这里有她我就放心了。”罗嬷嬷叹息着说了一句后，由杪儿搀走了。她早醉了。
云舒也要告辞，云琪严令想躲开的宝儿送他去门口，于是云舒摇摇晃晃地走前，宝儿大惊小怪地走后，两人很快也离开了。
小院里顿时清净下来，云琪让厨房换了一桌新菜上来：“我们再吃一些吧。”月瑾点点头，忽然又问：“云将军和宝儿？”
“我嫂子大概就是宋云氏了。”云琪为她满了一杯酒，“你脸怎么一回事？”
“他要纳白菲菲，我不准，他就打了我。”
“他总留在雪城也不是事。”云琪敲着酒杯等月瑾的决定，那毕竟是她的丈夫，要他离开还是要他留下都得她开口。月瑾笑着喝了那杯酒，摔了杯子：“就让他带着他的那堆女人去京城吧。”
云琪高兴得要疯了，马上也喝了三杯酒：“好！”
闲适的吃吃喝喝一直拖到了上灯，云琪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囧事添油加醋地演了一遍，果真搏得她大笑不止；月瑾也不再戒备，一点点地说了自己小时候调皮的事情，最胡闹的一次也不过是把她娘的一把象牙梳子弄丢了，云琪听了笑笑，月瑾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呢。
“你喝多了。”
“嗯。我第一次喝酒。”
“今夜歇在我这里？”云琪看见绯红着脸的月瑾点了头，还主动探手过矮桌牵了她的手：“以后，我们都一起。”
“真好。”云琪紧紧回握她，很快跨过矮桌以便离她更近，又轻轻吻了她红润可人的脸颊：“所有的以后都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