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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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感情对陆淮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他就从未让欣赏的东西逃离自己的掌心。陆家什么都不缺，陆淮晟把感情又看得很淡，能看上的东西实在不多。那些有幸入他法眼的，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在这方面陆淮晟没吃过什么亏，更不知道“求而不得”是一种什么感觉。
看着近在咫尺的安易，陆淮晟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他鼓起的脸颊。安易吃东西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品尝，从他的一举一动中能看出规矩的底子。陆淮晟欣赏安易这种骨子里的稳重，但这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原本的安易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看的时间久了，安易明显感觉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切了一小块牛排递到陆淮晟嘴边。
陆淮晟毫不犹豫地张口接了。软嫩多汁的肉质令人回味无穷，但陆淮晟更加在意的，是安易举在他唇边的修长的手指。男人的手指并不是很细，被剪得很整齐的指甲看着就让人感觉心情愉快。安易在成名后曾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这令他的一双手看起来优雅无比。陆淮晟可以想像他十指飞舞在琴键上的模样，如果配上漫天落英与和煦的春风，一定是一处绝美的风景。
他牵起安易的手，将叉子放到一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手背。
安易歪歪脑袋，他还没吃饱，被陆淮晟这么一弄，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厨师早早退场，整栋房子里就剩他们两个。
安易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痂刚脱落，露出淡粉色的皮肉。这是前几天他在家中和小猫玩的时候，没控制住撞到桌子角落下的，当时淤青了一大片，看起来挺吓人的。
当时陆淮晟以为他会闹，但想不到，安易只是皱皱眉，主动去找了原姨，而且还想藏起来不让他看到。
被发现的时候，安易那小心翼翼带着些讨好的表情到现在还在陆淮晟的脑海里，久久难以忘记。
摸着那处伤，陆淮晟叹了口气。
“照顾好自己。”他也不知道现在说这个是想做什么，但就是像老妈子一样重复道，“别再受伤了。”
安易撅撅嘴，小声说，“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受伤了疼的是你，”陆淮晟捏捏他的手指，“我只会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安易不懂这个前因后果的联系，陆淮晟就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口。
从掌心传来微热的触感，陆淮晟的体温比一般人高，穿的也少，安易这一下摸上去颇有些吃豆腐的错觉。
如果齐志在的话，一定会大骂陆淮晟耍流氓。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安易什么都不懂，只傻乎乎的让他拉着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做了些什么。陆淮晟等了一会，才问，“能感受到吗？”
剧烈的好像要震破胸膛似的心跳，从手掌下传来。不仔细感觉还真摸不出来，幸亏周围安静得几乎只剩了呼吸声，才让安易顺着陆淮晟的心意，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陆淮晟说，“它会跳得这么厉害，是因为你。”
“不、不好的事……吗？”安易问。
“不是不好的事，相反，”陆淮晟说，“它说它很喜欢你。”
他放开安易的手，预料之中地看到安易因为不知道“它”是谁而疑惑不已。这样就好，陆淮晟想，这样慢慢来，总有一天会让安易明白他的意思。
把“喜欢”这件事潜移默化到安易的脑海里，这样就算他恢复了智力，遗忘了现在的一切，也不会忘记陆淮晟喜欢他的这份心意。
这是陆淮晟留给自己的最后的王牌。
吃过饭，两个人在庄园里散步。巨大的庭院满是柔和的绿色，争春的花儿也开了大半，从花圃旁走过时，连空气中都带了淡淡的花香。陆淮晟不讨厌这种香气，安易就更是兴奋了，恨不得扑进那一团团花丛中，滚个满身花香才好。
陆淮晟拉着他，眼中已满是笑意。
忽然，安易蹲下身来，从地上捡起一朵刚落下的花儿。庭院有专人打理，落花落叶并不多见，走这一路下来，安易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一顿完整无缺的花。
他用手指轻轻捻了下花瓣，将上面的灰尘抹去，然后笑着仰起头来，将粉红色的花朵别在陆淮晟的耳侧。
陆淮晟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
安易摆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将小巧的花儿别住了，弯着眼睛拍拍手，对陆淮晟说，“好看！”
“谁好看？”陆淮晟微笑着问。
“陆淮晟。”安易熟练地念着，他已经习惯了脱口而出的这三个字。
“陆淮晟。”
他指指陆淮晟的胸膛，笑着说，“你呀！”
陆淮晟顿了好一会，才伸手将花取下，不顾安易的反对，也给他戴在耳侧。
“这样才好看。”陆淮晟淡淡地说。
安易的鬓角被微微挽起，粉嫩的花儿衬着他的脸色更加红润。陆淮晟知道自己与花儿是不相衬的，但戴在安易的耳朵上，却显得是那么合适。
安易撇撇嘴，小声嘟哝着，“那是，给你的……”
陆淮晟笑了笑，倾身在安易的额头印下一个吻，轻声道，“谢谢。”
愣过之后，安易捂着额头，笑了起来。
当夜，市内谢家。
等待父亲入睡后，谢渊泽回到自己的房间，插好房门，走到阳台上。
他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面色阴沉至极。手机被他紧紧地捏在手中，时不时看上一眼，好像在等待着，又像是抗拒着什么似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眼神中的阴霾就越深一分。
终于，在时间指向零点的一瞬间，手机准时振起。谢渊泽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是我。”
“不，我知道你回来了。”
“不……我不清楚。”
“……我拒绝。”
他说得干脆，电话那头也没有太过意外，而是沉默下来，等待着他的解释。
谢渊泽裹紧了外衣，春天的夜风还是有些冷，他现在背后满是冷汗，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
他说，“陆淮晟太强硬，招惹他对我没好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嗤笑，“那么，招惹我就对你有好处？”
“我并不了解你的底细，”谢渊泽急急地说，“只不过是在国外相识，现在就让我接受你的合并申请，这太冒险了。”
“做什么不冒险。”那人慢慢悠悠地说。
谢渊泽皱了皱眉，他实在是不适应这人那懒散过了头的语气。
“……不管怎样，我选择继续观望。”谢渊泽最终这样说。
“只不过是一场宴会，你就被他收买了？”那人冷笑道，“跟着我，你有的是机会参加那样的活动。华天宝的投资不成问题。”
谢渊泽咬紧牙关，“是，你说的对。”
“跟着你，投资是没了问题，但这样陆淮晟就会彻底与我为敌，”谢渊泽说，“他才是圈子里的重头戏，而你，你又有什么能力与他抗衡？”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对方沉默了许久。久到谢渊泽心底泛起凉意，那人才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我不……”
谢渊泽想说我不要。他知道，如果跟那人扯上关系，是永远也摆脱不掉的。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当年在国外遇见这人的时候，谢渊泽就知道，这人的骨子里都黑成渣了。
那人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冷冷道，“一个月，你睁大眼睛看着我怎么跟陆淮晟抗衡，到时候你再做决定。”
说完便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谢渊泽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扎眼的名字，心头思绪乱成一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