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公子紫庭

11、第10话

　　第二日清晨，金色的光芒从窗口洒落进房间，正巧照到了塞维利尔的眼睛上。

　　刺眼的阳光让睡梦中的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然而，刚睁开眼看见的便是逆着光，坐在床边褐眸泛红的零。

　　塞维利尔一个激灵，吓得抱着自己的枕头猛地坐起。

　　仔细一看，又是零那家伙一动不动，像是玩偶一般的盯着他，吓得他还以为大白天见到吸血鬼了呢！

　　“早上好，塞维利尔。”零歪了歪头，打了声招呼。

　　塞维利尔可还没有习惯零这样的行为，而且无声无息的，是真的吓人。他放下自己怀里的枕头，“一大早的，对心脏可真不好。”

　　“你指的是什么？”零不明白塞维利尔这句话的意思，看来他自己完全没发现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当然是指你无声无息盯着别人睡脸看的这件事！塞维利尔在内心喊道。

　　但他再认真一看，发现零脸上的伤痕竟是消失殆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他猛地伸出手捧着零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零的脸。

　　真的没有留下痕迹……昨晚明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这愈合能力已经不能与一般人相比了，抑或是可以说根本不像是个人类……

　　“你这么紧紧的盯着我看，还真是让人有点害羞呢。”零薄唇微动，虽是如此说，但他依旧面不改色。

　　塞维利尔听后，才发现自己与零的脸凑得非常近，不过他也没有慌张，只是捏了捏零的脸颊，“你这幅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说罢，他放开了零，转身下了床。

　　“从出生以来，我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哦。”零说道。

　　他说的话倒是有些出乎塞维的意料，因为塞维利尔很少听他提及起关于自己的事情。

　　忽然，塞维利尔问道，“这么说来，我都没有问过你的双亲在哪里，你没考虑过回到他们身边吗？”

　　好不容易从黑|手|党的手中逃脱出来，和自己的父母一起离开意大利说不定是对零最好的选择。

　　可当他问出这句话时，零转过脸来看向他。只见零的眼神闪过一丝诡谲，以及长时间的缄默。

　　塞维利尔发现，自己可能问了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哥哥！”卡米拉正巧推门进来，打破了这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默。

　　见到零和塞维利尔都站着，卡米拉愣了愣，问道，“你们俩怎么了？看上去很不对劲呢。”

　　“没什么事。”塞维利尔立即回答。

　　卡米拉狐疑的看着他们俩，毕竟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太不对劲了。但她也没敢多问，只能说，“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餐，让你和零下去吃早餐哦。”

　　零一听，立即走到了卡米拉的身边，“艾丽夫人做了什么早餐？真让人期待呢。”他好像又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是三明治哦，还有吐司、奶油面包、蓝莓果酱和咖啡。当然啦，还特地给零准备了牛奶。”卡米拉笑了笑，回答了零。

　　“真是很丰盛呢，我都迫不及待了。”零说。

　　一边说着，零和卡米拉两人就一起下了楼。

　　塞维利尔长叹一声，庆幸卡米拉刚好出现，替他解了围。看来零身上的秘密，比他所想的还要多。

　　吃早餐时，从塞维利尔的口中知道，奥涅尔不可能再来了，因此艾丽夫人和卡米拉二人松了一口气，看上去就像是放下了重担。奥涅尔当年对他们所作的事情对他们一家子而言，是个没有办法抹灭去的阴影。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零并没有过问。

　　就像是他也不希望别人过问他的过去一样。

　　“塞维，你和零要在家里多待几天吗？”艾丽夫人问道。

　　咬了一口三明治，塞维利尔回道，“我今天就和零回拉奎拉。”

　　“这么快？”卡米拉惊讶的看着他，本来她还以为哥哥会在家里多待几天呢。

　　“我之前和零去了卡利亚里几天，所以休假明天就结束了。”塞维利尔说。其实根本就只去了一天，这使得零盯着他看了一会。

　　察觉到零的视线，塞维利尔故作镇静的指着零手中的吐司，“零，你的果酱涂太多了哦。”

　　“果酱当然是要涂满才好吃。”零不以为然，在涂满果酱后，咬了一口吐司。嘴里满满的果酱顿时就在口中化开来，不愧是用新鲜水果制作的果酱，甜味也正正好。

　　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臭小鬼，果酱都要被他一人吃完了。塞维利尔心道。

　　艾丽夫人见状，却是会心一笑，“我做了不少果酱呢，要不塞维你带一些回去吧。”

　　“谢谢艾丽夫人！”塞维利尔还没吭气，零马上就替他应了下来。

　　尽管这臭小鬼脸上没有表情，但塞维利尔却还是感觉自己看见了神采奕奕，兴奋的他。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果酱啊。塞维利尔心想。

　　吃完早餐后，塞维利尔便是准备要开车回去了。

　　坐在车上，零怀里抱着的是从艾丽夫人那儿拿的果酱，他正认真的数着里面有多少瓶。看来他的注意力全在果酱上了。

　　当塞维利尔这么认为时，零突然出声问，“这么着急回去，难道你想调查昨晚的事吗？”

　　转过视线去看，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的果酱呢。

　　不过很快，他就将视线从果酱上转移开来。他看着塞维利尔，“那会遇到非常糟糕的事情哦，你不相信吗？”

　　“我的感觉也在告诉我，知道真相的话会很糟糕。”塞维利尔并不否认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听到他的话，零疑惑的看着他。既然清楚有危险，那又为什么要去涉险？零不太明白。

　　然而，塞维利尔却是笑了，侧过脸来看着零，“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病吧。”

　　在表面一片平和之下，暗流正在汹涌，如果所有人都选择视而不见的话，那意大利将会变得多糟糕？

　　再说了，塞维利尔身为警察，怎么可能做得到视而不见？

　　“你真的很不一样呢，塞维利尔。”零说。塞维利尔以为他是想要夸自己，却听到他续道，“意大利像是你这样的笨蛋还真不多。”

　　就不能积点口德吗？臭小鬼。

　　驾车回到了拉奎拉，塞维利尔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折转到了一处不起眼的研究所。

　　本来是想要让零在车上等的，可想到零的身份特殊，要是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指不定一眨眼人就不见了。所以塞维利尔只能让他跟着。

　　走进这研究所，刚一打开门，塞维利尔和零就看见了满地穿着白袍的“尸体”。

　　零眨了眨眼，“这里是鬼屋吗？”

　　“……”塞维利尔其实也司空见惯了，但听见零这么说，他一脸无奈，“并不是。”

　　研究所的这些家伙也没有比他们警察好到哪里去，一个个都忙成狗了。

　　见有人来了，其中一个“尸体”动了动，抬起头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总算看清了来人，“塞维利尔？”

　　“布雷斯，你们最近又在研究什么？这幅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塞维利尔叹了一口气，说。

　　这些研究员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家伙，这样子下去迟早会猝死的。

　　听了塞维利尔的话，布雷斯笑了笑。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听说你最近不是去当保姆……哦不，保镖了，怎么有空来？”

　　这才几天，关于他照顾零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肯定是那几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说的。

　　不过，塞维利尔的目的不是这个。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小玻璃瓶，递给了布雷斯，“我想要你帮我研究一下这里面的成分。”

　　布雷斯架起眼镜，认真的打量着玻璃瓶里仅剩的一滴液体。

　　随后他从塞维利尔手中接过了玻璃瓶，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最近的案件遗留物吗？”

　　“嗯……可以这么说吧。”塞维利尔并没有说实话，“你要是研究出来了，就发一份邮件给我。”

　　“好。”布雷斯回道。

　　目的已经达成，塞维利尔自然是离开了研究所。

　　走到研究所外时，零轻声的说，“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呢，塞维利尔。”

　　“什么？”塞维利尔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零抬起头看他，“你做出了选择，选择承担即将要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