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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玫瑰花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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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要吃饭的时候韩楚终于出现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沈裴宁,二人手挽着手,亲密无间,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韩梦的眼里。
“约宁,你不在公司帮你爸爸,怎么今天会有空到我们韩家来?”朱颐装出关心后辈的长者的样子来,亲热的问道。
“伯母说笑了,今天是大伯母的忌日,作为韩二小姐的朋友我来吊念一下也是应该的。”沈裴宁彬彬有礼的答道,阳光透过长长的窗帘落在他的头发上,亮晶晶的,就像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太阳神,令楼上的韩梦差点看花了眼睛。
而韩楚似乎似乎是察觉到韩梦一直在楼上看着他们,故意挽紧了沈裴宁的胳膊,还得意的往楼上看了一眼,似乎在宣告自己和沈裴宁是多恩爱一样。
韩梦咬咬牙,握紧了拳头,她好想下去杀了他们,可是直觉告诉她,现在时机未到,一切都得忍,是啊,自己真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还在乎着一时片刻吗?且让韩楚在得意一段时间啊,她倒要看看是谁能笑到最后。
“妈,你也怪约宁,是我让他陪我来的,毕竟以后他都是要来的。”韩楚含糊其辞的说,其言外之意不外乎是说,沈裴宁和他们终究是一家人,现在不过是早些熟悉罢了,以后韩家的重大日子他都是会参加的。
“这还没迈进沈家的大门呢,就有了男朋友忘了娘了,”朱颐故作忧伤的感叹道“这以后要是嫁给约宁,还不知道要把我这个母亲丢到九霄云外去呢,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妈,你说什么呢,”韩楚拉着朱颐的手撒娇道,脸上涌起了一片绯红,然后又故意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问道:“妈,今天是姨母的忌日,姐姐应该回来啊,怎么不见她呢?”
“她在楼上和你二哥聊天呢,她们两的感情打小就好,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只怕在楼上聊得正欢呢。”朱颐说道,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哎,就忙着和你说话,厨房还煮着罗宋汤呢,这可是梦梦的最爱,她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约宁,你们先坐会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说完手忙脚乱的赶到了厨房里。
“我母亲就是这性子,好像我姐姐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什么都想着她。”韩楚的话语里夹杂着浓浓的妒意,好像真如她说的那般,朱颐对韩梦是无比宠爱的,甚至远远胜过对她这个亲生女儿的宠爱。
“走吧,老姐别看了,越看越心烦,她们两就是这幅模样,把好端端的生活弄成了戏剧,那演技比金鸡百花奖得主还了得。”韩雨东看着趴在栏杆上的韩梦,轻轻说道,自己的这个姐姐在外人眼里是坚强无比的,可是他知道她的内心终究还是脆弱的。
韩梦没有再说什么,右手紧紧的抓住了窗帘,然后又放下,接着转身回到了房间里,她真的好想哭,可是她不能哭,是的,她不能。
韩雨东拿过书桌上的纸巾递给韩梦,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老姐,在你弟弟的面前你没什么好避讳的。”
韩梦摇摇头,笑道:“我要是现在就哭,只怕以后哭得日子更多呢,再说你被顾萝卜挖了那么多次墙角,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不就是一个沈裴宁吗,我又有什么好哭的。”
“这才是我那个坚强漂亮的老姐吗,再说凭我你这倾国倾城,美艳无双的容貌,还会找不到男人?”韩雨东搂着韩梦的肩膀自豪的说道,只是有些事他不知道,有些情他不了解,爱情往往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
正如韩梦之于沈裴宁,正如不久之后的他之于她。
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而这时韩霖西才出现了。
“你怎么才回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公司的事儿再怎么忙也要有个度。”朱颐责怪道,看着风尘仆仆的韩霖西,又萌生出一丝心疼:“赶紧去洗脸吧,马上就要吃饭了。”
“今天恒源那边来人谈生意,结果没注意到时间。”韩霖西解释道,又环顾四周看了看,问道:“妈,怎么不见大姐,她没回来吗?”他明明记得自己是给韩梦打过电话的,只是居然看不到韩梦,想想当时自己给她打电话还挨了她的一段明朝暗讽,这个家里也只有自己那个没脑子的弟弟和她合得来。
“你大姐在楼上呢。”朱颐说道,话语里满是慈爱,只是这种慈爱终究只是镜花水月,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她是一个慈母,可是韩梦却知道这所谓的舐犊之爱不过是一种作秀的本事罢了,作秀,伪装似乎是朱颐母女的天性一般。
终于到了吃饭时间,注意笑眯眯的把罗宋汤端上桌子,青花白瓷的汤盅里盛放着泛着朱红色光泽的罗宋汤,青白色的生菜叶被切的细如发丝,静静地飘在汤上,雪白色的牛腩被切成了拇指肚大小的小块,在汤里若隐若现,而汤面上的西红柿如同一只漂亮的蝴蝶,静静地趴在那儿。
不得不说朱颐排除人品外,厨艺还是不错的,有时甚至远远胜过饭店里的厨子。只可惜,这个人是朱颐,是自己恨了无数个日夜的仇人。
“姐姐,你知道吗,妈可是很少下厨的,今天要不是你回来,只怕我们还吃不到着美味的罗宋汤呢。说到底,我们还是沾了你的光呢。”韩梦温声细语的说,还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正如一个卖萌的孩子。
韩梦没有理她,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是啊,沾了她的光,说的她仿佛多不识好歹一样,只是现实却是她沾了她们的光,七年前以读书为名送她到异国他乡,在她所谓七年大学生活中更是不曾给予她分毫帮助。
那一年的除夕夜她只能一个人漫步在异国长长的大街上,望着街头的匆匆人流,苍凉,孤独,寒冷,一切□□与精神的折磨只有她一个人懂得,而那时候,自己面前的这些人恐怕正是合家团圆的好时光呢,能记得她的只有那个奇葩的弟弟,只有他还会在深夜给自己打一个电话,说一声新年快乐。
“来,梦梦尝尝小姨的手艺,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退化了没有。”朱颐热切的给韩梦舀汤,韩梦恨透了这种伪装出来的亲情,恨透了朱颐那张故作慈爱的脸,恨极了她那种种关心不已的语言,可是她知道她得忍,如果今天她闹出什么乱子,除了不识好歹,还得按上不孝的罪名。
“谢谢小姨,”韩梦拿过勺子,面笑心不笑的说道。
“跟小姨还客气什么。”朱颐假惺惺的说道,有开始招呼起沈裴宁来,“来,约宁尝尝伯母的手艺。”
“谢谢沈阿姨。”沈裴宁翩翩有礼的说道,声音温和优雅,如同低沉的大提琴,韩梦差点甚至不知不觉入迷了,她迷恋着关于沈裴宁的一切,如同一个狂热的信徒对自己的神等迷恋,她想起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
她对沈裴宁的依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童年的时候她给自己摘得一朵野玫瑰的时候,也许是他在十岁那年圣诞节给自己送小玩偶的时候,亦或许是更早,早的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嗨,老姐,发什么楞呢?”韩雨东夹了一只鸡腿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就像在引诱一只贪吃的小狗。
“还不把鸡腿放下?”朱颐喝道,而韩梦这才反应过来来,自己刚才居然因为沈裴宁的一句话而出神了,自己对他还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丑。
而沈裴宁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他想起了那日林言说的话,在韩梦的世界里,自己就是他最大的信仰,为了自己韩梦甚至可以去死,其实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韩楚对自己的真心,只是每次看到韩楚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错了,毕竟这样一个连龙虾,螃蟹都不敢吃的女孩子,怎么回是心机复杂的人呢?
所以每当有这样想法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自己想错了,毕竟周围的人都说韩楚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要说心机,只怕还是韩梦的深呢,只是它不知道,如果韩梦真有心机,只怕七年前也不会被送到异国他乡呢。
吃完饭,然后又忙了很多琐事,等韩梦准备走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梦梦,你还是在这里歇歇吧,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家独自驾车回去真的不安全。”朱颐热切的挽留到,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忧。
不安全,韩梦暗暗地说道,只怕你们巴不得我出什么事呢,这不正好除去你们的心头大患吗,不过碍于沈裴宁在场,她终究还是客气的说道:“谢谢小姨了,不过明天早上我还要上班,再说家里有一些工作还没做呢,得回去赶呢。
“你一个女孩子家争强好胜做什么呢,再说咱们韩家还不缺养你的钱,如果你真要工作为什么不回来家里的公司呢,梦梦啊,不是小姨说你,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青春,而工作是最会消磨青春的。”
是啊,青春重要,你的青春当然重要,就差没说与其工作不如嫁一个好老公,当然,这嫁人的办法也是有千万种的,可以名门正娶,也可以做别人的小三,小四,先嫁了,再洗白,然后做贵妇名媛,装雍容华贵,自己的这个小姨不就是这样吗。
韩梦想到,只是她知道今天自己不是来吵架的,这是自己母亲的忌日,就算是为了自己九泉之下的母亲,自己也得保持好形象,只怕今天自己一吵架,明天各种报纸就会登出“韩大小姐母亲忌日回家,借酒疯无故撒泼”的标题吧,自己那时就是千夫所指了。
她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青涩鲁莽,只会意气用事的女子了,她现在要忍。
她也只能忍。
朱颐见韩梦默不作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头对韩楚说道:“蕾儿,送送你姐姐吧。”
“恩。”韩楚柔声答道。二人走出了韩家大厅,韩梦的车就停在花园里。
“姐姐,你就开这样的车回韩家啊,也不怕外人说你,姐姐你不要脸面也就罢了,可是总得为爸爸,为母亲考虑一下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韩家有多薄待你呢。”韩楚看着韩梦的那一辆红色的雪佛兰说道。
“是啊,韩家对我可真好,一点都不差,你那母亲对我更是比亲生女儿还宠爱,韩梦,你也不用和我装,你嫁给沈裴宁图什么,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们装吧,好好的装吧。”韩梦冷冷的说道,外界都说韩二小姐与沈裴宁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是韩梦却知道韩楚所图的不过是沈家少夫人的光荣罢了。
“姐姐,你知不知道不要紧,只要约宁不知道就好了,姐姐,从小你就喜欢和我争,可你那一次争得过我呢,我也不妨奉劝你一句,约宁是我的,从始至终都将是我的,姐姐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未来的事没有人说得准,韩楚,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什么?”韩楚反问,不知道韩梦要说什么。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十年前看见你掉进水池的时候,喊人救了你,如果那时候你淹死了,今天也就不会这么多事了,韩楚,这么多年你一直以为你是失足落水的吧,我也不妨告诉你真像,其实啊,那天是我推你的,只是看见你在水中挣扎的时候,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觉得朱颐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如果当时我狠心一点,你觉得你今天还可以站在我面前吗?”
“你,”韩楚气急败坏“韩梦,我可以七年前把你逼出国,七年后我也一样可以。”她的语气中尽是威胁气味。
“那么”韩梦轻轻凑到她耳边“我可以十年前让你差点送命,十年后我也仍然可以,不过十年后我可没有什么恻隐之心了。你把我逼到国外,可我不过七年就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可你呢,因为十年前的那次落水,却落得一身的病,韩楚,你说咱们究竟谁输了。”韩梦说完,发动车驶出了韩家花园。
二人都没发现,不远处的一丛水杉后面有把这一切都给拍摄了下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雨东。
又是一个星期天,韩梦因为忙碌了一个星期,早早的睡下了。窗外正是车水马龙华灯初上的夜景,那热闹的,繁华的夜景似乎在宣告着这个城市的夜晚不过刚刚开始,所有寂寞的灵魂,所有孤寂的心灵到开始躁动起来,就像暗夜里的吸血鬼一样。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离开自己的巢穴,脱下自己的伪装,在这个城市里逐渐游荡者,或许是在找自己的猎物,或许是在找自己的灵魂,或许在找什么,连他们自己也忘记了。
看着沙发上睡得真香的韩梦,慕瑶轻轻的笑了,能睡好也是一种幸福,比不得她日日都要被那个未完成的任务折磨,无数次都梦到了自己弟弟哭泣的脸,他的脸沾满的鲜血,朝她招手,撕心裂肺的叫她“姐姐,姐姐,救救我。”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凄厉,可是没有人去救他。慕瑶想上去救他,可却被人残酷的拉住了双手。或许吧,完成这笔任务她就自由了
。那时她要带着弟弟一起回到青安镇去,在祖屋上重新建盖起自己的家,为自己的父母上一炷香,告诉他们她这个不孝女回来了。
这一天应该不远了,她安慰自己到。
慕瑶离开家,去了之前的那家酒吧。
一个男人却朝她走了过来,慕瑶朝那个人看了一眼,可他居然没被吓退,而是轻轻一笑,走到了慕瑶的身边,礼貌的问道:“我可以坐这儿吗?”
“可以。”慕瑶说道,男子身着一袭西装,可是眉眼间却又几分痞气,脸颊削瘦,戴着一副无色的眼镜。
“怎么这么晚不回去找你老婆,跑到酒吧来碰艳遇啊。”慕瑶冷冷的打趣道,她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明明有了家室还朝秦暮楚的男子。
“我可没有成婚呢。”男子说道,推过一杯酒给慕瑶,那是一杯蓝色和紫色相间的鸡尾酒,叫“蒹葭”,取自诗经。大多用于男子向心爱的女子表达爱意。
“你这是想泡我吗?”慕瑶问道。也不拒绝那杯酒,然后端起酒,朝他笑了笑。一仰而尽。
“你好,我叫韩雨东。”男子说道,原本今晚只是来酒吧解闷的,想不到竟遇到了这样一个角色的美女在,自己的老姐穿红色已经是很好看的了,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子穿红色却丝毫不输给自己的老姐,甚至比自己的老姐还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若说自己的老姐穿红色是一朵妩媚动人的玫瑰花,人要是想靠近就会被扎出血,那么这个女子穿红色就是一朵诡异的曼珠沙华,如果想靠近,就得付出死的代价,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
“你好,我叫慕瑶。”慕瑶伸出手同韩雨东握了握手。韩雨东大惊,她从没有见过如此冰凉的手,冷的就像千年未解冻的寒冰,冷的彻骨,冷到了人的心里去,甚至会让人的血液也感受到那种可怕的寒意。
“让你见笑了,我自小身体弱,所以每到伤心的时候就会手脚冰凉。”慕瑶说道。
“是病吗,看过医生了没,如果没去,我倒是有个朋友,他是美国会来的医学博士,就在市医院工作,今晚正是他当值。”
慕瑶没有回答韩雨东的话,自从七岁那年她在雪地里跪了两天两夜,就落下了这个毛病,这些年她走了很多地方去过很多医院,甚至访问过一些藏于荒郊山区的奇人异士,却都没有办法,后来在马来西亚,一个巫师曾告诉她,她的寒毒早已随着那种种蛊毒入体,再也除不去了。
就像她的使命一样,再也拜托不了了,她此生最佩服的人就是zoe,因为这个女子是唯一从那个鬼地方脱身出来的人,不过她相信只要自己完成任务,自己也就自由了,还有自己的弟弟,那人承诺过,只要自己拿到那件东西就可以给他们自由,再不问她们何去何从。
韩雨东望着出神的慕瑶,想起了一句话“初次相见已是情深。”只是他不知道这次相见却是他日后一生都走不出的梦魇,他甚至为了这个女子陪上了自己的一生。
一阵吵闹的铃声将韩梦从睡梦中惊醒了,“谁啊,发神经。”韩梦愤怒的骂了一句,尽管在外人面前她是雍容华贵的韩家大小姐,是标准的名门淑媛,可是对于擅自被人从睡梦中惊醒的事一直是她所厌恶的。
“喂”她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此时也不过是一点,原来韩梦睡得早,所以以为此时已经是大半夜了。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
“你谁啊,再不说姐就挂了。”韩梦没好气的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自己虽然挂着一个韩家大小姐的名头,可终究还是一个普通的白领。为了工作,自己已经忙了一个星期了,可如今却连个觉也不能睡得安稳。
“梦梦,你别挂电话。”那端传来了林言的声音,可是却不是平常那种浅薄浮夸的声音,而是低沉的,就像受伤了一样。韩梦刚想骂他,是不是作死,大半夜打电话来吵自己,可是她马上察觉查了不对劲。若是平时,林言只会叫她“亲爱的梦梦”,不会像今天这样的,只怕他是出什么事了,想到这儿,她平下气来,关切的说道:“怎么了,林言,出什么事了?”
“能听到你说话真好,”那端的林言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口酒,苦笑着“你刚才是被我吵醒的吗?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
电话那端的环境似乎很喧嚣,有好多人一样。韩梦不禁暗暗地皱眉,林言不是自己弟弟和顾大少那样花心的纨绔子弟,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那样的场所,他一般在画廊关门后就早早的回家睡觉了了啊。
“你在那里?听上去好吵。”韩梦关切的问道。
“我在迷忧呢,这酒可真是好东西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林言给自己又倒了一大杯酒,望着清澈的酒水,他醉眼朦胧的感叹道,他从来不是那种喜欢借酒消愁的人,只是此时他除了喝酒,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只想好好地醉一场,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就那样,一醉解千愁。在酒的芳香里沉沉睡去。
“梦梦,你会怪我吗,陪我说说话好吗,我真的好想听你说说话,真的,今晚如果不喝酒,我是不敢给你打电话的。你一定在笑我吧,一个男人,只有喝过酒才敢给你打电话,其实啊,我只是不甘心罢了,真的,我只是不甘心,罢了。”林言语无伦次的说着。
一个穿着火辣的红发女子走到他的身边,雪白的手缠上了他的胳膊:“帅哥,一个人喝酒呢,怎么你女朋友和你吵架了?”女子捏着嗓子,扭着水蛇腰说道。
“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啊?”
“滚。”林言不耐烦的推开他,此时心烦意乱的他对这种所谓的桃花美遇是不想存在什么兴趣的。
被推开的女子冷冷的看他一眼,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才走开,想不到自己今晚第一次出手就碰上了一鼻子灰,这个人看上去明明不怎么样,脾气倒是挺大了。
“梦梦,我想你是喜欢过我的对吧,只是表哥魅力太大,如果没有表哥,你一定会爱我的对吧,”林言对着电话子不成句的问道。那端的韩梦没有回答他,权当他是在说胡话,不过她越发感到事情的不对劲,于是说道:“林言,你别处迷忧,我过去找你。有什么事等我过去再说。”
“好,我等你。”林言迷迷糊糊的答应道,又喝了一口酒。
韩梦麻利的穿好了衣服,匆匆关上了门,不过她的脚步声很轻,她以为慕瑶是在家里的,直觉告诉她要赶快去迷忧,能让林言如此伤心买醉的事一定是不寻常的。
韩梦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匆匆的往酒吧赶去,等她感到酒吧的时候,立刻匆匆拨开了人,“让一让,麻烦你让一让。”韩梦焦急的说。急匆匆的穿过了舞池。
终于见到了林言,林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前面的桌子上堆满了众多酒瓶,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可是林言还是在不停的喝,仿佛那就就是他的救命灵药。
“酒可真是好东西啊,梦梦,你怎么还不来,我真的好想你。”林言念念由此,语无伦次,明显的是神志不清。
“你疯了吗?”韩梦生气的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摔到地上,愤怒的骂道:“喝喝喝,喝酒就能解决问题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有什么事你不会说吗,喝酒顶什么用。”
林言望着地上的玻璃渣子和火红色的酒水,呵呵的笑了笑,说道:“梦梦,你真的来了啊,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想不到你真的来了,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就知道。”
韩梦不悦的皱皱眉头,把林言扶到椅子上,关切的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吗,说出来我不一定就可以帮到你。”
林言忽然像一个被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趴到桌子上低声哭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韩梦递给他一张纸巾,林言接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终于平静的说道:“画廊失火了,所有的画作都被烧了,还有我新画得那幅《蝴蝶城》,我原本是想送给你的,也被烧了,我花了整整半年时间才画好的,只等上色了,可是一把火就被烧了,那幅画也送不成给你的。”
韩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林言悲伤地不仅仅是画廊失火,还有那副为自己准备的画也被烧了,只怕他大概是觉得对不住自己,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只要韩梦说想要什么,林言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弄来给她,若是做不到,就觉得自己是无能之人。
韩梦轻轻的抱住林言,说道:“烧了就烧了吧,人没事就好,只要你还好好的,日后画廊还可以重建的,至于那幅《蝴蝶城》,既然被火烧了,就说明它还不是最完美的。所以上帝才不想让你把它送给我,你日后再画一幅更好的给我可好?”
“恩。”林言重重的点点头。
“还要喝酒吗?你要是真想喝,我陪你喝就是了。”韩梦说这就装出一副要去拿酒的样子,林言拉住她,“不要喝酒,女孩子喝酒对身体不好。”
看到林言这幅模样,韩梦知道他是恢复过来了,于是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林言吗,对了,你的画廊为什么会失火,是有人纵火还是别的原因,报警了吗?”
“是一个学生放的火,他不久前拿着画作到我的店里买,恰巧我又不在店里,而店里的工作人员觉得他的画是在太丑,于是就没买。后来听说又来了几次,可是都被回绝了。我也只当他是个流浪画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来才知道他是在卖画救母,可是他的画一副也买有卖出去,就在前天,他母亲不治而亡了。
他固执地认为就是因为我不买他的画,他才没钱救他母亲,她母亲是被我害死的,于是在今天晚上偷偷带了汽油到我们店里,然后点火烧了所有的画。”
“人呢,逃了吗?”
“没有,被警察带走了。”林言说“若我在知道他是在卖画救母,哪怕他的画就是一无是处,我也会买的,这样他的母亲大概就不会死了。”林言的话里带着重重的自责。
“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是他太激动了。”韩梦拍拍林言的肩膀,安慰到,她真的没想到这个世上还会有这样的人。
“我重新在画一幅给你。”林言又急起来韩梦的画。
“不急,等我们把你的画廊重新建立起来,你在画给我就是了。”韩梦说这,可是早已泪流满面,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着自己,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啊。林言这才发现韩梦哭了,于是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动罢了。”
“我那个画廊可真没白烧,居然换来了你的泪水,等以后我有钱了就多盖几间画廊,给你烧,让你天天以泪洗面。”林言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滚,”韩梦骂了一句“正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林言,你看你想要什么样的地段呢,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原来画廊的地段便不是黄金地带,虽然生意是不错,可是都是靠你一点点建立起来的,现在既然要重建就得选个好的地段这样客流量就会好些,你画廊的元气也就恢复的快些。”韩梦头头是道的分析着,生怕错过了半点细节,似乎那个画廊的主人不是林言而是她一样。
“卓日路那里有一块地不错,听一一说那是沈家的,你要是多和你大表哥说说,只怕也是可以弄到手的,那里交通又方便,客流量自然是极好的,而且还挨着大学城,就是时间忙了,要找人帮忙,就可以雇佣那些大学生,价格又不高,而且学生比起那些从业人员也是及靠谱的。你怎么看?”韩梦一丝不苟的说着。
“依你说的就是了。”林言满不在乎的回答道,两只桃花眼波光滟潋的看着韩梦,自是有万种风情,不足为人所道也。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啊,我这是在把你忙画廊的事,你别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吗。搞得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韩梦被林言看的有些不自在,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就像发了高烧一样。
“看你啊,我亲爱的小梦梦,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有才呢,还是说你因为关心我所以逆境出才智,居然为我计划了这么详细而完美的计划,我可算是感动的痛哭流涕了。”林言夸张的说道,仿佛真是感动的无以复加。
“你是我朋友,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
“只是如此而已吗,”林言问道,话语里有着深深地落寞,就像是被人伤透了心一样。
“当然,怎么了,有问题吗,你要是不满意,就说出来,咱们再改改就是了,我可不是那种一言九鼎,奉行独裁专政的家伙,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嘛。”
林言没说什么,又恢复了原来的笑脸,是啊,若真是什么都可以商量,那么可否商量一下她对自己的爱意,哪怕仅仅只是零星半点,可是林言知道,韩梦这样骄傲的女子是不属于他的,她就像是一只自由的飞鸟,没有什么可以囚禁得了她。即使有,那个笼子也是她自己找的,是她心甘情愿被关进去的,而那个笼子他也知道,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亲爱的大表哥,沈裴宁。
韩梦,这个骄傲的女子在沈裴宁的面前几乎放低了所有的身段,以一种谦卑的姿态去讨好着。她这样聪明的女子不是不知道讨好的爱情是不会有幸福的,可是她依旧固执的坚持着。有时候林言看着只觉得心痛到了极点,就像自己的心口被人用一把锋利的刀给狠狠的挖去了一块肉,夹着血,夹着锥心的疼痛。
“亲爱的小梦梦,到时候我的画廊重新建立起来,我就叫它星月画廊可好?我要把你的雕像供在店里,每天诚心供奉,你觉得如何,我亲爱的小梦梦。”林言肉麻的说道。韩梦也被他的这番话逗乐了,“臭林言,你是在咒我死吗?我可还要活得好好地呢,你就急着为我上香啊。”
林言看着被逗乐的韩梦也开心的笑了笑,不过韩梦只当他是为自己的画廊开心。对于林言而言,此生除了父母双亲,韩梦就是他全部的信仰,只要韩梦开心快乐,那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