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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顾安觉得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似庄周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只梦里的蝴蝶。她扑扇着翅膀,绕着奶奶左看看右看看,珍惜环绕像细嗅倏然而逝的昙花。顾安轻轻地歇在奶奶肩头,听着奶奶楠楠的絮语,伴着缕缕旧时花裳的气息,咪咪呼呼不愿醒来。

      顾安晃晃悠悠的,她觉得她就像是没有实体的过客,看着一个一小点的小女孩儿慢慢地长大。看着她从梳两个小辫蹒跚学步的幼童、利落短发的跑跑跳跳的青春少女、到初涉职场青涩又坚定的窈窕身影。

      慢慢的,门口的桉树春绿秋黄,十几个年华岁月永不回头地流去。院子的桂花树下,埋葬着小女孩爱的人和爱她的人。

      眼泪打湿的顾安的眼眶,她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奶奶的味道是多么地熟悉,她多想沉溺在那样的怀抱中。但她知道那是假的,奶奶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

      顾安好像被困住了,又好像走进了没有出口的迷宫。怎么也出不来,就像《桃花源记》里的告密者,但她钻进的是没有光的小洞,四周一片黑暗,无边无际般漫漫长长。

      顾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发现自己怎么也不会累。“我这样应该去参加竞走”。什么是竞走?顾安有些楞,脑海里好像有什么划过了,却怎么也抓不住。她的记忆好像在与不可抗拒的力量斗争,拉锯的让脑袋钝疼。

      “她这样的状态适合吗”?

      “现在只有她最合适了,你难道有更好的人选吗?”

      顾安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两个声音在说话,一个男声音色带些播音腔,却又不太一样,相同的是都那么圆润富有磁性。另一个男声说话有些阴冷,和这里的环境纹丝入扣,简直像由此孕育而生般。她有点想看看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子,她太久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了,连发音都快要迟钝了。

      顾安走了太久,孤寂笼罩着她。周遭明明都是亮堂的,没有寒风黑夜,她却感到麻入皮肉的冷。突兀的声音让她被冻住的细胞活跃起来,她转动自己僵硬的脖子,想找到来人。

      良久都没有声音传来,就在顾安觉得自己幻觉越来越严重时,隐隐约约的对话又传来。

      “那就是她了,你决定了吗”?

      “嗯,就她吧”。

      顾安苏醒的身体机能终于战胜的困住她的力量,她迫切的想找到说话的人,想问问他们,这儿是哪里。

      突然,像大海一般水天一色的“路面”急剧缩小,只留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通向前方。顾安回头望望,回首已无路了,路的起点即是脚下。她看看脚下走了不知道几公里,却没有一丝尘埃沾染的白皮鞋,没有犹豫的继续向前走去。她有直觉,说话的人在前方等她,她为什么在这里的谜团也会解开。

      一扇漆红色的木门,一片乌黑的瓦面,两盏晕着昏黄的灯笼,一座仿古的宅院。顾安仿佛聊斋里误入妖精洞府里的书生。不同的是,她是怀着目的来的,并非意外,这里的主人也是带着目的凭空而现的。

      顾安缓缓伸手推开木漆的朱红大门,‘吱呀’的一声,在寂静的周遭里显得格外突兀。门里和门外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清凉的月光投影在湖边的柳树影子里,粼粼的湖水无风自得。半弧形的高墙里却没有房屋,仅仅有这片月色妖娆的湖水。却衬得庭院中央穿着袍衣深色汉服的男子莫名的孤寂,好像静静伫立在这儿未从离去般。顾安歪了歪头,对,像大树,伫立在这儿迎来朝云,送走暮雨般,无视寒来暑往。

      “你是谁?这儿是哪里”?长久没有与人对话的顾安。声音沙哑的厉害,磨砂的似铁锈。

      “我叫煜月,这里算是我的住所吧。你要是愿意,也将是你的暂时容身之所”。他轻拂袖袍,舒适飘逸的衣袍随他转身,展示因人而焕发光彩的身姿。从后面看来用玉簪发髻绾好的,缎带丝绸般的发丝,正面看却有几缕发丝半散在额头。

      就在顾安思绪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如玉轻敲的声音又传来,顾安不由自主地看着他黑曜石般耀眼的眼睛,仿佛被女巫施了魔法般,难以移开眼睛。

      “你能够记起来吗?你已经去世了,是我动用了魂力,将你的灵魂留住。你可以把我当作各个世界中穿梭的摆渡人,渡你去别的世界完成任务,以帮助你续命。”顾安闪烁的微褐色眼睛,证明她在努力理解煜月的字字句句。

      煜月似玉做的双手微微交叠,浑身微微散发着银白荧光,耐心的等待顾安的回答。她觉得煜月似夜光石,夺走了黑夜的所有目光。

      良久,顾安空白干涸的大脑终于给出了答案。“去别的世界完成任务?完成任务用来续命?怎么续命?你可以详细解释一下吗?”

      煜月微微颔首答道,“你在你所处的地球本该彻底死亡,是我动用魂力让你保持在植物人状态。接下来你每到一个世界完成我指定给你的任务,你将获得一定数额的复活值,当复活值达到六十时,你将可以选择回到地球。由于让你暂时脱离死亡状态,你现在的复活值为负十”。

      “好,我答应你,我要去完成任务”。顾安调动肌肉笑着回答。

      煜月有些意外,微微开了开口,似乎有些意外顾安怎么不在问问。看到她看似柔弱身躯下蕴含的坚定,恍然的说,“好,你准备一下,可能不久就会有任务下达了。由于你的身体还在地球需要滋养,每个任务我将收取你一点复活值如何?”

      “好的,我会努力完成每个任务的”。顾安明朗的回答。

      顾安不知道,此时的她比之波光里的月影毫不逊色,轻灵而聘婷在这幽寂的古院中,散发出别样的生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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