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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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都没有回应，那边环境空荡，有呼呼的风声。岑醉拿下手机看了一眼，仍在通话中。
“吵醒你了？”
他声音清清冷冷的，仿佛带着深夜的寒气。
她缩进被窝里，“你在哪里？”
“机场，天亮到林城。”话音刚落机场广播就想起来，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
甜美的女声念着纯正的英式英语，催促着旅客登机，在电话里听起来很遥远。
孟家最终还是联系上他了，她想，只是不知道孟老爷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默默的祈祷老爷子能挺过这一关。
手机里传来陌生声音的询问，然后她听到叶锋说了句稍等，才用英文回答对方。她握着手机，手伸出被子凉凉的。
过了会儿那边结束了对话。
“我登机了。”他说。
“好。”
他没有立刻挂电话，“岑醉。”他顿了顿，叫她名字。
“嗯。”没来由的，心脏猛的一跳，手指曲起紧张的扣住手机壳。
停了有数秒，那边又想起广播声他才开口，“那天那个男人是谁？”
“他……”她紧张又难堪，眼睛盯着墙壁上的一个点，心中些微不耐烦，你也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一副质问的语气。
但想及那天他好歹帮自己摆脱了徐继楠，否则已自己那时被冲昏了头脑，说不准老岑第二天就得上派出所认领她。
她垂下眼皮，“前，前男友。”
说完就听到他长长的的吸气声和浅浅的呼气声，接着他哼了一声，语气刻薄的道，“你脑门儿上也没刻‘废品回收站’几个字，干嘛非要捡个垃圾做男朋友？”
岑醉被他说的心里闷闷的，也不反驳。他不过见了徐继楠一面，就看清他本质，要是自己当初也有这火眼晶晶，也不至于被徐继楠三言两语骗住了。
岑醉第一次见徐继楠是跟师父去的一个饭局上，他是师父老同学的徒弟。一桌人除了他们两个都是中年人，两人自然被安排到了一起，美其名曰“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
徐继楠长相并不十分出众，胜在一张嘴特别能说，说起身边趣事妙语连珠，谈起社会新闻义正言辞，让人看不出他是个律师。
确定恋爱关系以后徐继楠热络了一阵子，但多次别有他意的邀请被岑醉委婉拒绝以后，两人相处就变得不咸不淡起来。
那时她已经大概知道自己有问题，每次徐继楠一有亲密一点的行为，她都浑身僵硬。情人节前夕，岑醉在考虑分手，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徐继楠来电话，在酒店订了房间……
之后是怎么争吵起来的她记不清了，彬彬有礼的绅士突然变成了满嘴刻薄侮辱言语的粗俗男人，岑醉握着手机气的浑身发抖。
电话里两人不欢而散，闹成那样似乎也没有了再联系的必要，所有通讯方式都拉进黑名单。
第二天早上，情人节当天，她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慌乱之间没有问清徐继楠是因为什么进了派出所，犹豫了会儿，找了有关系的同事一起匆匆忙忙赶过去，结果却弄的自己狼狈不堪。
她吸了吸鼻子，被子往头上一掀，整个人都笼在黑暗里。天已经蒙蒙亮时，她才闭着胀痛的眼睛睡着。
差不多同时，飞机在机场降落，披着一身晨光叶锋走出机场，站定看了灰蓝的天空一眼，像是孟姐那块洗旧了的蓝布围裙。
孟东来的助理已经等在车旁，见他出来一抬手挥了挥，“叶锋。”
他扫了一圈，脚步沉重的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他问。
“老爷子没事了，不过太太和君如硬要把陈律师请来……”后面的话陈铎不太好说出口，从他手里接过行李，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肩膀，“先去医院吧。”
叶锋坐进车里，垂头不语。
陈律师受聘为孟氏的法律顾问二十年，跟老爷子认识多年，交情一直不错，除了他，老爷子不会放心把遗嘱交给任何人。
叶锋和陈铎走到病房门口，里面乌泱泱一屋子人，将老头子围在中间。
孟姐哀哀戚戚的擦眼泪，邹乔拍着她肩膀安慰她，孟东来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所有人自动跟他保持距离，不敢去触霉头。
孟君如占着床边最好的位置抓着老头子的手，“……医生也说需要静养，不相干的人就先回去吧。”她板着脸，语气生硬的道。
那些他连脸都不熟的姑姑们挤在孟君如身后，一边畏惧着孟东来，一边希冀的看着病床上虚弱的老人。
这个时候谁肯先离开一步，见孟东来没有发话，一堆人闻言动也不动，反而是讥讽了一句，“要是不想干，你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孟君如铁青着一张脸，冷笑一声，“你们有为孟氏流过一滴汗？哪个不是数着日子到过年伸手要那一百万？”
眼看就要吵起来，陈铎早就借口尿急躲了，叶锋冷着脸敲了敲门，里面众人回过头，嘈杂的病房顿时安静下来。
“这么热闹，都留着抢护工的工作？”
他语气讥诮，冷峻的视线扫过那些人，纷纷避让开，推推挤挤了一会儿终于是走了。
孟君如讪讪的扭开脸，趴在床沿上。
邹乔见他终于出现，似真似假的轻轻责怪了一句，“你不知道送来的时候有多凶险，打你电话也不接，明知道你爷爷最近情况不好，还要出国去玩。”
叶锋看也不看她，见氧气罩上有雾气，整个人这才轻松了似的，不着痕迹的呼了一口气，朝病床上的孟老爷子走过去。
老爷子激动起来，颤抖的抬起手摆了摆，示意他走近些。
叶锋抹了一把脸，眼眶微微发红，在床前蹲了下来，握住他的手。
“去了躺国外，谈代理的事情。”他简洁的解释了一句，嗓子有些沙哑。
老爷子点了点头，另只手从孟君如手里抽出来，艰难的拿下氧气罩，断断续续的道，“你们都，都出去……我有话……”气力不济，他没说完，抓着叶锋的手不松开，又指了指孟东来，示意他也留下来。
孟君如脸色难看，缓缓的起身跟着邹乔一起出去。抱着手臂站在门外，不久就见陈律师又匆匆跑来，推门进去了。
孟君如盯着紧闭着的门，抱着手臂，腮帮子咬的紧紧的。邹乔倒是显得轻松，拍了拍身边位置，“坐一会儿吧，还有的折腾。”
岑醉醒来时已经快中午，起床就听见厨房里叮叮哐哐的声音。她洗漱完下楼，老岑戴了眼镜背对着楼梯给花浇水，听见声响回头鼓着眼睛从眼镜上方看她。
“最近报社工作很忙？”
岑醉在桌上拿了个苹果大口一咬，“不忙。”
“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取下眼镜。
岑醉白了自己亲爹一眼，“我有那么不靠谱吗？忘了你生日也不会忘妈妈今天生日啊。”
老岑笑了笑，拿手点了点她。
“赵宜的朋友等会儿来家里吃饭。”他又叮嘱了一句。
“男朋友？”岑醉眼睛发亮，八卦起来。
老岑摇了摇头，岑醉心里却有八九分确定，一时间好奇起来。
快到开饭的时间，门铃响起来，老岑赶着岑醉去开门，陈闵也擦干了手从厨房出来，“老岑，你看看我头发乱不乱，别让人觉得失礼了。”
岑醉笑了一笑，拉开门，僵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0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