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克斯小事》叽的报恩

4、第 4 章

　　伊莎贝拉消失了五天，第六天的早上她才醉醺醺地回到了公寓。
　　洛伊早习惯了她这样，只是面无表情地为她倒了一杯姜茶。
　　伊莎贝拉仰起头将茶水全喝干了，然后便直直倒向沙发。
　　洛伊注意到伊莎贝拉身上的裙子并不是她离开时穿的那一条，不过他也没打算去问他的母亲这几天都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伊莎贝拉打了个嗝，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嘟囔道，“有什么可以吃的，我要饿死了。”
　　洛伊从厨房里为她拿了些已经涂好草莓酱的面包，她并不挑剔，就以躺着的姿态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九月就要去上学了，学校是强制寄宿的，所以只有圣诞假期和暑假能回来，你还是把丽莎阿姨找回来吧。”洛伊又倒了一杯姜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丽莎阿姨的手脚很干净，活干得也很好，你不要老是对她挑三拣四。”
　　伊莎贝拉一时停止了咀嚼，她咽下嘴里的面包，支起上半身问道，“普里顿那个吝啬鬼给你钱了？”
　　提到钱的时候伊莎贝拉的绿眼睛几乎发出同样颜色的光芒。
　　洛伊将茶杯递给她，“贝尔斯特先生带我去买了学校制服，还好心帮我定做了帽子领结什么的，并没有额外给我钱。”
　　伊莎贝拉不满地嘟囔道，“你应该要现金才对。”
　　洛伊扯了下嘴角，“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伊莎贝拉咒骂了几句，她显然也没有那本事，毕竟每个月的抚养费都是以支票寄过来的，贝尔斯特先生从不支付现金。
　　“他亲自带你去的么，这可挺难得的。”伊莎贝拉嘀咕道，“分那个老东西的遗产的时候他都没舍得亲自过来。”
　　洛伊难得耐心和伊莎贝拉说话，“考进莫克斯公学让他们觉得我还有点价值，你懂吧。”
　　伊莎贝拉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咯咯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还有那么几丝少女般的娇俏，“鲁道夫昨天还抱怨他家老头子为他弟弟上学的事白花了一大笔钱，那小子可是在摸底测试里拿了好几个F。”
　　她眼珠一转，笑道，“你会跟那些有钱人一起上学，这可是好事情，我可是知道的，想在那些人面前留下个印象可不容易。”
　　提到有钱人这个话题，她因宿醉而浑浑噩噩的大脑突然有了一丝清明，她随即恍然大悟般地大叫了起来，“难怪普里顿那吝啬鬼会带你去买制服，去那儿上学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将来结婚的对象可要高上好几个档次了！”
　　伊莎贝拉滔滔不绝地大声叫道，“他们肯那么好心把你写到家谱里本来就是为了拿你去联姻——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当然现在看来男的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你八成是得嫁出去的——”
　　洛伊厌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困吗？”
　　伊莎贝拉的脸上一时空白起来，她眨了眨眼睛，因为这突然的打断她甚至忘了刚才说到了哪。
　　连续几日的玩乐的确让她疲惫，要不她也不会想起来回家。
　　她到底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在不知节制地胡混几天后，她的头不可避免地有些痛。
　　伊莎贝拉有些嫌弃沙发不够柔软，她踉跄地站起来走向自己的房间，还不忘回头向洛伊吩咐道，“我晚上要吃树莓馅饼和蘑菇汤。”
　　洛伊敷衍地点了点头，回应他的是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树莓馅饼和蘑菇汤都是洛伊做熟了的，花不了他太多时间。
　　从烤箱里取出馅饼放在餐桌上之后，洛伊有点嫌弃地脱下了粉色花纹的手套和围裙。
　　他只做了伊莎贝拉一个人的分量，因为前天贝尔斯特家的管家艾伯特打电话通知他今晚来接他去大宅与老爷夫人共进晚餐。
　　贝尔斯特先生和夫人还邀请了另一家客人，那是他们现在正在争取的商业合作伙伴，那一家人的小儿子今年九月也要进入莫克斯公学就读。
　　这些都是艾伯特告诉他的，这位性格温和的管家先生很多时候并不单纯把洛伊当作一个懵懂的小孩子看待。
　　这也就难怪贝尔斯特先生那天那么豪爽地为洛伊的制服签单。
　　洛伊并不介意在入学前就成为别人的跟班，恰恰相反，他甚至是很愿意这样做的。
　　他的小学生活刚开始时其实算不上顺利，那些比他高大的男同学经常会吓唬或是推打他，在三四年级他终于学会认清现实而他的朋友也成为高个子的一员之后，日子才好过许多。
　　在那时他已经懂了自己女孩儿一样的脸是劣势也是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