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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再见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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湉湉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那个人的影子却越发的清晰,真好笑!
“别喝了!”安安一把夺过酒杯。
“安安,你来啦!”湉湉对着安安痴痴的笑!
“你知道吗,你哥特别直接,他说他昨天刚刚告白!”湉湉的手在空中瞎比划着。
“而且,而且那个女人同意了!那个叫林絮的女人!就站在他身边!”
“他们看起来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湉湉拉着安安,似乎有说不尽的话,说着说着尽然哭起来。
“你知道吗,就差了一天,我他妈就觉得自己输了个彻底!”
安安抱住湉湉,此刻唯有拥抱了……
湉湉在安安怀里哭了个痛快,突然拿起酒杯,疯狂的冲上台,对着台下众人高呼 “花木子,愿爱意似酒浓醇,与你共醉人生!”
野心消亡之日,正是快乐破茧之时,
无欲无求固然好,又有谁能真正做到?
B市是个多雪的城市,十一月下旬已经开始飘雪。一片雪花含有无数的结晶,一粒结晶又有好多的面,每个面都反射着光,所以雪才显着那样的洁白。人和雪花一样,每个人都是多面的,不一样的是,人不能像雪花每个面都反射着光,所以人没办法像雪花一样洁白。
湉湉哭着对安安说,花木子可以选择爱她或者不爱她,而她只能选择,爱他或者更爱他,并且这份爱只能藏在心里。爱情的欢乐和苦涩有时候没办法分享。安安想起《大宅门》里的白玉婷,那个女人为了爱情跟一个男人的照片结婚,而那个男人十年后才知道。安安不知道是什么让湉湉在见过花木子一面之后就可以那么疯狂的爱上他,也许,这就是爱情,毫无道理。
偏偏对于爱情,湉湉又是那么倔强的一个人,而在爱情中倔强的人总是容易伤的最深。安安希望湉湉好,但又好像无能为力。
忙忙碌碌,恍恍惚惚中,B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玉珠和湉湉自小看着雪长大,并不觉得稀奇,安安和夏皖倒是兴奋的不得了,夏皖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约了研读社的人一块赏雪。
周五的下午,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情侣明显比平时多,这个初雪的夜晚,总是会多一些温暖和浪漫的。
“还记得去年安淮的第一场雪吗?”
“当然记得!”
“好怀念烤鸭的味道!”
安安和花满楼站在教室的窗口望着满天的飞雪和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
“没想到我还没有烤鸭重要!”
“还跟鸭子计较?”安安看着花满楼吃味的表情乐开了花。
“本来说今天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想想算了吧!”
“别介呀!”安安撞撞花满楼的胳膊,憋出了一句B市方言。
“走,带你吃烤鸭去!”
外面的风雪很大,也大不过两颗火热的心。
B市的交通是出了名的堵,又逢周五,再加上天气状况,校门口已经堵成一锅粥。
“你确定,我们就这样走着去?”杨伯的烤鸭店距离学校有六七里的路,花满楼非常质疑安安的选择。
“恩!”
“你要是走不动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你背我啊!”安安笑嘻嘻的仰着头看着花满楼,鼻尖已经被冻得发红。
“好!背你一辈子也乐意!”花满楼捏捏安安的鼻子,安安吃痛,甩手想拍掉花满楼的手,不想花满楼收的快,没拍到花满楼反而拍到了自己的脸。
一路上行人不多,但是车来车往,雪花飞舞如冬天的精灵,二人在雪中漫步,安安瞧见一路上的花草、树木已经染上一层雪白,不经突发奇想,
“阿楼,以后每年的初雪,我们都一起在雪中散步,这样一年一年下来,我们就算是一路到白头了!”
“好,不过呢……”花满楼搂紧安安,郑重的说,
“不光是初雪,人生的每一场风雨,还有雨后的彩虹,我们都要一起走过。”
安安重重的点点头,这个关于初雪的约定,美得如初雪一般!
杨伯家的烤鸭店今天人很多,店里又添了几个帮手,杨伯看见二人进来很高兴。
“小姑娘,你终于来了!”
“是啊,杨伯,借您的吉言和鼓励,我终于考上了A大。对了,还要谢谢您的烤鸭!”
“好好好!鸭子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快点找个位置坐下,我先让伙计给你们上个汤驱驱寒。”
“杨伯,您忙您的,我们自己招呼自己!”
“行,阿楼,你对这里熟,你照顾好她!”
“没问题,您忙吧!”
“想不到杨伯店里生意这么好!”安安一边喝汤一边环顾店里。
“现在正是鸭子最肥美的时候,过来店里的人自然会多,而且杨伯的店开了也快二十年了,老主顾不少!”
“杨伯是祖传的店吗?”
“杨伯是个退伍军人,退伍的时候他的老领导照顾他,托人教了他这门手艺,后来又开了这家店。”
“没想到杨伯以前是个军人,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安安将一整个包着烤鸭的荷叶饼塞进嘴里。
“你慢点吃,有次大哥带我过来,无意中跟我提起的。”
“大哥怎么知道的啊?”
“咳咳……咳……”
“让你慢点,吃鸭子就吃鸭子,还问那么多问题。”花满楼心疼的帮安安拍着背,安安好不容易顺过气来,
“不问了,不问了,吃鸭子,吃鸭子!”
安安小时候读到古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时候,总是想象着这样的画面,此时此刻,温暖的小屋,同样的味道,对面坐着同样的人,外面还飘着雪花,跟去年一样,美食、美人、美景,一切如旧,真好!
店里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凉风钻进来,一个男人,穿着军装的男人,有着刀刻般俊美五官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见了杨伯,打了个招呼,杨伯看起来很高兴,引着他进了后面的房间。
安安远远的看着那个人,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了?”
“刚刚进来个穿军装的男人,看着像是我们军训时候的教官。”
花满楼看了看门口,
“不会吧,也许是杨伯之前部队的人,不要瞎想了,吃吧,雪越来越大 ,我们要早点回去。”
“嗯。”
怎能不乱想,如果哥哥还活着,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温暖的屋子里吃着晚饭,不知道他那里有没有下雪。
安安小的时候并不会想起那个走失的哥哥,可能是因为父母的有意避忌。长大了,反而会时常想起,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那个与自己流着同样血脉的哥哥,会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是不是跟自己长的很像?是不是也有人疼?世界那么大,也许这辈子都见不着了吧?!
花木子撑着伞,在胡同里走着,心里有窃喜也有恐惧,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碰巧看到安安和花满楼消失在巷尾的身影,心里有一丝疑惑。进了店,拍拍飘落在肩上的雪,店里的伙计叫了一声先生,就领着他进了后面的房间。房间里要比外面暖和的多,他的眼镜起了一层雾,有些看不清那个端坐着穿着军装的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