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萧墙》灵咎

33、墙头的风景

　　我觉得这话很有深意，刚想到自己时，突然一张脸放大在眼前，阿景促狭道，“当初阿南娶你可是着急得很呐......”
　　脸上蓦然一热，伸手去打她却被躲过，“说好了不提他们的。”
　　“嘿，我的错我的错！”
　　“我们现在要去哪？”
　　本就是在茶楼吃得拽不动才出来遛食，逛了一圈下来肚子更是圆滚滚了，和阿景互相搀扶着向前走至府门前，相视无语。
　　“我不想看到他。”
　　“嗳？”我看着阿景发呆，“还要夜不归宿？我怕萧南会打死我。”
　　“噗！哈哈哈哈——”
　　我满腔无奈地看着阿景那放肆的笑，心下纠结还要不要同她共患难。
　　“好好好，我不笑了，晚晚你果真可爱！”
　　好吧，既然夸我就原谅你了，“不过，有这么好笑吗？”
　　“不不不，是你方才的表情太可爱，让人想捏一把！”
　　“哦——”仔细想来，我应该是怕萧南担心。想到先前那次雨夜中萧南愤怒的眼神和憔悴，当时心下的震惊并非全然害怕，亦有愧疚。
　　“怎么啦？”
　　“没什么，我们现在进去吗？”
　　“天色也够晚的，他们或许已经睡了，我们......”
　　我不由得一阵哆嗦，若是萧南没睡才可怕，“不然......我们去客房睡一晚？”
　　“好哇！”
　　我觉得阿景就等我这句话呢，罢了，凑巧也是我没出息，遂，二人悄悄溜进院里，又悄悄穿过前院绕至客房，打开房门便冲进去躲了起来。
　　“呼——”长出一口气，“门锁好了？”
　　阿景点头走过来，“我还抵了张桌子，桌子上摞了椅子。嘿，感觉如何？”
　　“嗳？”我疑惑得看着她走过来并排坐下。
　　“就是对此情此景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挺刺激的？”
　　“嗯嗯嗯。”我使劲点头，“不过萧南该不会真以为我又......”我还是有股冲动想要去告诉萧南，万一他真的大半夜跑出去找我呢。
　　“放心啦，阿南那么聪明，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
　　“不会吧？那我们刚才一路做贼似得跑过来也都被看到了？”
　　“唔，这个......应该不会吧。”
　　我白她一眼倒头就睡，“算了，不管了，反正现在回去铁定没什么好事发生。”
　　“没看出来阿南这么脾气不好啊！”阿景凑过来满脸促狭。
　　“......倒也不能说不好，只是偶尔......”我反应过来白她一眼，“说好了不提他的！”
　　“这也不是不能说嘛。”阿景拿胳膊肘怼怼我，“阿南对你到底如何？”
　　“不说不说，你犯规了！”
　　阿景努努嘴，也同我一半并排躺下，沉默半晌道：“当初阿南娶你娶得着急，你也答应得着急，好在我知晓阿南的为人，把你交给他也是放心的，不过我总是不清楚他对你到底如何......”
　　“你刚不还说知晓他的为人吗？”
　　“总是不一样的。”
　　眼珠子转了转，我侧眸看阿景道，“你又犯规了！”
　　阿景却满是无辜，而后平静道：“阿南若是欺负你或待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我。”
　　“告诉你的话，要揍他一顿嘛！”
　　“我总觉得当初一切太过急促，让我有些罪恶感。”
　　愣了一瞬，翻身推了阿景一把打破突然的安静，“什么乱七八糟的，当初是我自己答应的，又没人强迫我，你怎么会有罪恶感一说？而且萧南对我挺好的！”
　　“真的？”
　　“是啊，我整日在府里上蹿下跳，出去玩也有人护着，虽然原本嫌束缚，也只是嘴上嫌弃，因为我其实是不认路的，有人护送兼路引简直美极了。而且萧南不太约束我，不时还陪我一同出去，也总是应承着我......”每次同萧南一起，好像多了更多乐趣，周身日常一应事务皆是如此，“还有还有，除夕那晚萧南给我好多好多压岁钱！”
　　我觉得阿景此刻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鄙人也自觉笑得像个白痴，而听到的却不是她的调侃，“晚晚开心就好！”
　　“我挺开心的！”除了鲜有的几次萧南发的怪脾气。
　　“开心就好。”阿景重复了几句。

　　翌日早，我和阿景一路猫着腰出门，及至前院时听到些些微声响。
　　两人相视一眼均表示明了，自常青树丛后勾头看去，是萧南和表兄在下棋。
　　“这么冷的天，坐这儿下什么棋。”我嘀咕。
　　“故意的呗，要出门必须经过这儿，自以为聪明！”阿静撇嘴鄙夷。
　　“是挺聪明的，这么冷的天还装的这么像……等等，他们知道我们昨晚睡客房了？”我震惊。
　　阿景耸耸肩，“管他呢。”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难得萧南这厮昨晚没有拆穿我把我扛回去，不然岂不是太没面子？
　　“晚晚。”
　　“啊？”
　　“我又想到个好玩的！”
　　我瞧着阿景满脸兴奋得发光，终是击败了内心的胆怯，问：“什么好玩的？”
　　片刻后，我和阿景站在府中南墙内，低头瞧着一袭男装，还是先前跑去苏州时买的，岂料有再次派上用场的一天。
　　盯着高高的院墙，不禁疑惑道：“我们要从这出去？”
　　“是啊，怎么样？”
　　我瞧着阿景一边审视一边磨拳，不可置信道：“你要爬过去？”
　　“‘爬’多难看呀，我还是会点轻功的，虽然久未练习但也足够了。”
　　“轻，轻功？”我一时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我不会轻功啊，能爬上去也是一种本事，你还说难看，我连爬都爬不上去！”
　　“呃……我忘记你不会了。”阿景挠挠耳朵犯了难，“有梯子吗？”
　　“梯子在门房呢，要路过萧南他们。”
　　“那怎么办，我功夫不到家也拎不动你啊！唔——这样，把衣服脱下来！”
　　“干嘛？”虽疑惑但也跟着脱了。
　　阿景把两件衣服系起来，而后不知怎么突然用力一跳，已然站上了墙头。
　　我仰头看她英姿飒爽地扔下结起衣服的一头，道：“你拽好了，我拉你上来！”
　　“行吗？”我满腔怀疑地拽了拽，“你确定拉得动我？”
　　“试试呗！”
　　虽然对这太过随意甚至十有八九会摔我一跤的做法有些无奈，但看着阿景头顶的蓝天，想来上面的风景肯定别有趣味，狠了狠心道：“好吧，不过我们讲好，万一我不幸摔下来的时候……万一再把你也扯下来，你可千万……尽量别砸我身上……”
　　阿景在上头笑得捂着肚子，说：“我答应你，哈哈——”
　　双手被吊在头顶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我也只能闭着眼希望快点上去。
　　上面吭哧吭哧喘着气，道：“晚晚，我没想到你这么重，嗯——”
　　我睁眼瞧她，“你是在说我吗？”
　　“哈，不不，没说你！”
　　“别说话，攒着劲拉我。”我悠闲道。
　　“你别说话！——别动！——别呼吸！”阿景一字一顿，显然很是吃力，但我想这跟我的重量没关系。感到离地面越来越高，我不自觉屏了呼吸。
　　只是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两道身影很是扎眼，我咽了咽口水，悄悄抬头看阿景，随即听她说：“别动，可不敢动一点——”而后攒劲向上拉时，双眸也看向前方，顿时一愣。
　　我明白她也看到来人，心道不妙：“你别愣呀，不行别勉强，可别松手——”
　　话未说完，只觉上吊的力度突然翻转向下，随即触地倒了个四仰八叉，虽然高度不高，但在完全未用力的情况下猛然掉落也挺骇人，头晕目眩间看到上方身影有下坠趋势，我尽力移动身体却不听使唤，屁股好疼。
　　眼见着阿景同我目光相触一刹，竟见她硬是翻转身体落去了一旁。
　　我猜想她这一下摔得不轻，侧头看去果然见她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虽缓冲了力道不错，却撞上了一旁的石块硌了腰才停下来。
　　临被萧南抱走时，阿景也在表兄怀里将被抱走，突然扯了我的手，皱眉道：“我可是……说到做到了！”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
　　房内，火炉正旺。
　　我侧躺在毯子上捂着笑得岔气的肚子，萧南走来在我身旁坐下，道：“不疼了？”
　　“阿景她，她比我还疼，哈哈——我真没想到她会落那么远，咳咳咳——是我不好，我不该笑她的——”
　　萧南低头凑近，“胆子越来越大了！”
　　“额——”我想止住笑，却实在忍不住对他笑着，“我想上去看看风景来着，阿景一蹦就上去了，我也想上去，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她能拉我上去！”
　　萧南终是笑着摇头，道：“真是难能可贵的信任。”
　　“那当然了！阿景可不就没舍得伤着我嘛！”说完还是想笑，却觉得这样太对不起阿景只好忍着，“不过，你说阿景和表兄到底有什么矛盾？”
　　萧南似乎一怔，“阿景跟你说了吗？”
　　“就是没说，我才问你呢！”不回答看来是不知道，“无非男女之间的事吧，表兄告诉你才是不正常。”揉着屁股坐起身来，被萧南捞过去半躺着，“不过，我方才瞧见表兄虽然皱着眉头却掩饰不了心疼，看得出他们感情该是很好。”说完不自觉笑了，真好。
　　萧南低头看我，“这你都看到了？”
　　“是啊，我又不瞎。”
　　萧南弹弹我的额头，“那你怎么就没看到为夫？”

作者有话说

　　没存稿咧，今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