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萧墙》灵咎

29、不正常

　　裹着临开门时萧南又扔给我的厚重披风，踏着慢悠悠的步子望着天空，寒风忒寒，吹在脸上如刀片宰割，无奈摇头瞧着自己硬讨来的差事，我似乎想躲萧南？
　　远远望见一处房间灯火还在亮，我能想象到几个丫鬟仆役正围着火炉烤地瓜讲故事，这些是快慢兄弟先前告诉我的，只是他二人的兴趣更高雅些，提两坛子热酒去屋顶练拳。
　　走近那处光亮，果不其然阵阵豪放的笑声传出，我扒开一点窗户瞅了瞅，果然很热闹，烤地瓜的香味似乎都看得见。
　　一个身形灵活的小厮正讲说得兴奋，掂量起扫帚开始游龙戏凤地武动，众人齐齐拍掌叫好。
　　不知谁大喊一声‘地瓜熟了！’小厮丢下扫帚返身欲哄抢时猛地滑倒在地。
　　“哈哈——”我赶紧捂嘴却已然暴露。
　　众人齐刷刷看着窗户缝的我，鄙人想藏也藏不住了。
　　“夫人！”
　　我赶紧摆摆手看着一排整齐的队形，“打扰到你们啦！”
　　“不，不敢！”
　　众人局促得紧，惹得我也很不自在。
　　“那个......烤地瓜好香啊，萧南还没吃饭，能......送给我一个吗？”我嘿嘿一笑，自觉满脸谄媚垂涎。
　　“可以可以可以——”又是一众的头如捣蒜满口答应。
　　一人拿胳膊肘捅了捅身旁人，后者会意赶紧挑了个大的拿来给我，我不好意思道谢又引得众人回礼，罢了，还是早早收下闪人为好，故事也听不成了。
　　正准备赶紧闪人给他们腾方便时，屋顶突然传来‘咚’得一声响，众人齐齐回屋查看，是快慢兄弟喝多酒练拳踹穿了房顶。
　　坐在拐角处，消化方才的热闹声，怀里的烤地瓜窜上阵阵香味，我想吃但想起萧南还饿着便忍下了。
　　西北风依旧吹着，吹出丝丝凉意不断变大，赶紧起身走至檐下才发现飘雪了，在我愣神片刻后发现地上已然变白，明早起来估计又能积厚厚一层了，又能像那日一般在雪地打滚......蓦然吸了吸鼻子，拂去沾染在睫毛上雪花融化滴落的水，赶紧抱着地瓜跑回屋。
　　屋里仍旧暖如春，抖落满身寒意踮着脚尖猫步去看时，才发现萧南好似躺在毯子上睡着了。也是，大半夜的，谁还不睡觉。
　　萧南很安静，说来......他平时也很安静，睡着了便更是安静的仿佛不存在，可他分明又在那，睁开时又是分明的霸道。
　　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鬼使神差踏着细软的毯子朝他走去，俯下身子侧躺着环抱住他。
　　不知道自己心底如何想，此刻却只想抱着他，坚实的身子，熟悉的气味，种种属于他的气息，现在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如果不伸手抓住，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至于我留恋的是什么......
　　不知躺了多久，忽然想到烤地瓜还在怀里，遂赶紧起身，猛地头重脚轻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爬起身光着脚丫子刚想踏出毯子搁置烤地瓜时便被人捞了回去。
　　“还想去哪，嗯？”
　　恍惚间上方是萧南有些愠怒的声音，我下意识扭头看向一侧滚落的烤地瓜，心下庆幸它没有滚落在我身下，倒是这人又发什么疯！
　　“竟敢不理我？”萧南愈发生气，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他。
　　我摇头欲摆脱他的禁锢，却不料那厮捏得紧。
　　“你干嘛捏我！”
　　我怒视萧南，萧南好似更气，猛然低头咬我，温润的唇瓣辗转啃噬，愈发热烈的掠取让人喘不过气来，萧南却好似没完没了，只手拖起我的后颈，逼我仰头承受他的气息，他的霸道完全呈现出来，愈发口干舌燥件，全身如电流过渐而发热。
　　“萧南，唔——萧！南！”
　　肌肤猛然暴露在外，纵然室内暖如春也明显感受到清冷，我赶紧缩在萧南身下，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我怒视萧南居高临下的模样咬牙切齿，“萧，南！”了解他不时的喜怒无常，我也不打算问他现下狂犬似的撕扯。
　　萧南只是半挑衅的看着我。
　　忍无可忍，“你疯了，干嘛扯我衣服！”
　　萧南微起身，双眸一路向下流连，“没了衣服，看夫人如何跑。”
　　“跑跑跑，跑什么跑，梦游啊你！”
　　起身掀开他打算逃离此地，却不料又被扯回原地。
　　“方才去哪了？”
　　“方才？”好像过了挺久，我努力回想一下......“方才出去给你做饭了！”
　　“饭呢？”
　　“饭？噢，没有饭，有......”想到烤地瓜还在外面，正欲起身又被压回原地。
　　“我等了你好久......”萧南低头凑近，眸色内敛。
　　“等我作甚？”触上他的凝视，“......方才是去得久了点，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嗳，萧南，你方才发疯就是因为这个？”
　　萧南又把脸埋在我脖颈间呼吸，我不自觉去推，他才安静下来。
　　“方才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吗？”
　　“对咯，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带烤地瓜吗？”
　　“不知道。”萧南突然只手撑着脸颊瞧着我，一脸听故事的温柔模样。
　　“我去的时候，他们几个正在火炉边烤地瓜讲故事，我感觉挺好玩就听了会儿，谁知那小厮功夫不到家突然摔倒了，我这么一笑就暴露了，最后没办法只好回来，不过烤地瓜实在太香了，我就舍着脸替你讨来一个，赶紧走了。”我不由撇嘴，略去了看雪那一会，“对了，快慢兄弟方才在屋顶练拳竟把屋顶给踹漏了，想来是喝多了，你说我明早要不要跑去嘲笑他们一番！”
　　“夫人想去就去！”
　　萧南伸手刮我的鼻梁，又被我赶紧捏了捏企图捏高些。
　　“外面下雪了，这样的天气里他们这样玩最惬意了，要是茉茉在的话，她肯定......肯定又会玩到把我忘了。”瞅了眼窗子的方向，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何时萧南拿来披风把我裹起来抱回床上，锦被下炽热的肌肤像个火炉，被萧南紧紧拥着很是安心。
　　“幸好，夫人方才没有玩到兴起忘记为夫。”
　　“怎么会忘，烤地瓜我都没舍得吃——”
　　萧南猛低声温柔，“我知道夫人......”
　　“啊？”

　　翌日早，雪果然积了很厚，我只是出去乱踩了踩，听说快慢兄弟去修屋顶了，大家估计又围着火炉打闹，我却不好过去扫兴了。
　　抬头望天，依旧觉得一阵压抑，或许还有雪在酝酿吧。茉茉走了，是跟随唐奕走了，本以为自己听错，细想来船上身影的确是他。原来那时真被萧南说对了，既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得不理解，毕竟当初落水是唐奕救了她。
　　跑回房间时正巧萧南也从书房回来。
　　“这么急急忙忙的做什么？”
　　“我......我想出去转转。”
　　“想去哪？”
　　“干嘛，监视我啊！”我突然很是生气，莫名其妙的。
　　萧南也是一愣，“天冷道滑，秦快他们在修房顶，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嘀咕一声，抬头看他挑衅道，“你要陪我出去么！”
　　萧南猛地把我紧紧抵在门框上，“为夫瞧夫人今日有些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呢。”
　　“也好，夫人想去哪，为夫陪着。”
　　“你说的？”
　　“是。”
　　“去哪都可以？”
　　萧南只是挑挑眉。
　　就猜到是这样，遂白他一眼，伸手去推他却推不动，撇开眼不再看他，“我要去找茉茉。”
　　“去哪？”
　　“不知道去哪。”
　　“如何找？”
　　“总会有人知道的，虽然无法直接找茉茉，但茉茉是跟唐奕走了，唐奕的去处可以去唐府打听，还有，我记得他之前好像说过要去......”气氛不太对，我愣在原地思索萧南此刻的不正常，却还没敢去看他的脸色。
　　“要去哪？怎么不说了？”
　　“我......”
　　下巴被钳起，萧南双眸深沉的厉害，“他跟你说过要去哪？”
　　“你，干嘛这么生气！”
　　“我为何生气？”
　　一时语塞，“我怎么知道你为何生气，放手！”伸手去拉他的手却拉不动。
　　“你，到底是想出去找谁？”
　　“什么？”我一愣，恍然明白他话的含义，“真是过分！”伸手去打他禁锢的手却纹丝不动，“放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想去哪？”
　　“不要你管，放手！”手掰不动，我用嘴咬！不断的张张合合几次却总是够不到他的手。
　　蓦然身上一轻，厚重的免棉衣不知如何被脱下，只余单薄的亵衣让我一阵清爽。
　　“跑吧。”
　　萧南终于放开捏我下巴的手，看来是料定我不敢穿这身跑出去。
　　跑就跑！我直直盯着他，“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不知怎的有些鼻酸，罢了，管他呢。
　　本以为可以妥妥出门时却被腾空抱起，而后是重重一摔，幸好只是摔得眼花缭乱，身下毯子不是吃干饭的，缓冲了疼痛。
　　“小丫头，真打算跑，不要命了是不是，嗯？”萧南随即压上来，沉重的喘息声逼近。
　　“你不是要我跑吗？”我怒视着他，双手被举在头顶固定。
　　“要你如何便如何？”
　　“你闭嘴！我要去找茉茉，让开！”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