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有独钟》懒瑟瑟

3、第二章

　　那是在一个十字路口，入秋的傍晚来的特别快，因阴天的关系，傍晚的天地有些显得混沌，视线有些模糊，一辆撞得稀巴烂的小轿车和一辆翻了车的公交车，是一个交通事故，救护车，警车响个不停，救护人员忙个不停，围观的人围个水泄不通议论的议论，拍照的拍照，赶都赶不走，警察只好拉起警戒线，拼命维护秩序……
　　警笛声，哭喊声，议论声……混杂在一起吵死了…
　　“讲重点。”西瓜头小鬼不耐烦道。
　　“喂，小鬼，别人在讲话的时候不能打断，听故事要有耐心，小屁孩。”女鬼不满地道。
　　“你是人吗？”小鬼翻了个白眼。
　　女鬼念在“大鬼不记小鬼过”也不生气，接着说。
　　“我本来也想过去看看的，可人实在太多，我想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就不过去添乱了，于是就走了，可走着走着我突然意识到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没有一点记忆…”
　　“你是说你失忆了吗？”小鬼问道。
　　“嗯，我当时很慌，我想我是不是刚刚也发生车祸失忆了，便回去，看到穿着制服的公交司机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想问问他，就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头很慢地转过来，我甚至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他，他的头完全反转过来，眼睛上插着玻璃血肉模糊的，我都可以看见他的骨头了！吓得我马上转身跑了，可，可一路上都是，都是…有些肠子都出来的，还有没有头的，吓得我慌不择路不知怎么跑到马路中间了，突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我躲闪不及……”
　　“然后你就被撞死了？”
　　“不，车就从我身上穿过直接开了过去，我，我应该早死了，可能就在那辆公交车上。”
　　看着有些伤心失落的女鬼，小鬼有些愧疚，便转移话题道：“那你是怎样来到警察局的？”
　　“虽然知道自己死了，可看到那些惨死的其他鬼还是害怕，所以我还是一直逃，然后发现警局这附近好像没鬼，我就进来了。”
　　“那是，莫爷爷说那是因为警局朗朗乾坤，正气浩然，普通的鬼都是不敢靠近的。”小鬼有些得意地说。
　　“莫爷爷是谁啊？他是说我们是不普通的鬼？”女鬼好奇道。
　　“莫爷爷也是待在这警局里，比我还早，他说，只有特别厉害的厉鬼和没干过坏事的心灵纯净善良的鬼才敢靠近警局，可厉鬼一般不来这，而像我们这样的鬼都会早早地投胎，除了我们仨。”说着小鬼也有些失落了。
　　女鬼看着小鬼委屈巴巴的模样，有些同情，他这么小，还活着的话，应该才上幼儿园吧。摸了摸他的西瓜头，突然想到刚刚能看到自己的那个警察，“小鬼，这办公室的警察能看见鬼，你知道吗？”
　　“嗯，知道，他很厉害。”小鬼有些敬畏崇拜地说道。
　　“他刚刚说我是厉鬼！还把我给铐起来了，明明我是好鬼，这都看走眼有什么厉害，哼！”女鬼气鼓鼓地说道。
　　“才不是呢！”小鬼激动地反驳道：“ 他都没把你掐死，上次他可是一把厉鬼给掐死，灰飞烟灭了！”
　　“什么！”女鬼大骇，“这，这他能把鬼掐死，他刚刚还说我是厉鬼来着，那，那我死定了，哇呜！”女鬼哀嚎道。
　　“放心，那警察叔叔是好人，之前之所以杀了那厉鬼是因为那厉鬼想吃掉我，是他救了我，他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和莫爷爷。”想了想小鬼又有些失落地说：“不过虽然他能看见我们但好像听不到我们说话，我跟他说了好多声谢谢他都没反应……”
　　“不对啊！他刚刚还跟我对话来着。”女鬼奇怪道。
　　“那，那就是他不想理我吧。”小鬼有些伤心。
　　“嗯，应该不是，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吧，哈哈哈”
　　小鬼：“.…..”不丑，是小鬼至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女鬼了，有次他贪玩不听莫爷爷的劝告，偷偷出警察局去溜达，却看见那些惨死的鬼，实在太恐怖了，那厉鬼也是在那时遇到的，自己拼命跑回警局，幸好那警察叔叔救了自己……
　　看小鬼沉默不语，女鬼想该不会伤到小鬼幼小的心灵吧……
　　刚想安慰他几句，办公室门被一把打开，灯也亮了起来，钟陆离看起来有些疲倦，也是，都忙活到凌晨4点了。
　　看着面前的两小鬼，钟陆离蹙了蹙眉，小鬼连忙对女鬼说：“我们出去吧，叔叔工作时不喜欢人打扰的。”
　　“我倒是想走，可我不是还被拷着吗？他怕人打扰，我们又不是人。”女鬼没好气地说道，知道这人是好人，不把自己怎么样，女鬼也不怕得罪他，再说了，被拷那么久，鬼也是有脾气的……
　　小鬼刚想说什么时，便听到一低沉的男声，“你能听到他讲话？”钟陆离指了指那小鬼问道。
　　小鬼听到钟陆离提到自己，小鬼高兴地扯了扯女鬼的手催她赶紧回话，女鬼眼珠转了转说：“你把我手铐解了，我就告诉你，我又不是厉鬼，不然这小鬼早就给我吃得渣都不剩了，再说了，你那么厉害，我也溜不…”女鬼还没说完，便听到“咔嚓”一声，手铐解开了。
　　女鬼摸了摸手腕，笑嘻嘻地说：“对啊，你们俩我都听得见，嘿嘿，你这样问，是不是因为你听不到这小鬼讲话？”
　　钟陆离淡淡地点了点头，女鬼看着小鬼脸上写满了孺慕，摸了摸他的头对钟陆离说道：“这小鬼一直想跟你说，谢谢你上次救了他。”
　　听到女鬼向警察叔叔转达了自己的谢意，小鬼瞟了一记赞许的目光给女鬼，然后又一脸希冀地看着钟陆离。
　　为什么那家伙是孺慕而我是赞许！领略到小鬼眼神的区别对待的女鬼差点又炸毛了！
　　“他能听见我说话吗？”钟陆离又问道。
　　见女鬼肯定地点头后，只见钟陆离蹲了下来，尽量与小鬼视线一致，嗯，真是委屈这长腿了，女鬼不禁感叹道，又看了看自己的腿，女鬼只能心理安慰自己：我比例好，嗯，比例好。
　　“不用谢。”钟陆离回答后伸手想摸摸小家伙的头，依旧摸不着，果然能与自己肢体接触的就只有厉鬼，哦，还有那只奇怪的女鬼（女鬼内心os:能别用“只”来做我的量词么…）
　　“还记得自己的姓名和生日吗？我认识一人能超度亡灵，还有那位大爷的，待会你们也问下他，不过那人最近家里有事，可能要过段时间才可以过来。”
　　小鬼听完后低下头，落寞地说：“我没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你跟我一样失忆了吗？”女鬼奇怪地问道
　　“才不是呢！我，我……”小鬼生气地反驳，倒是吓了女鬼一跳，却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就穿墙逃跑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女鬼觉得刚刚有瞬间小鬼身上好像有团黑气，不过转眼即逝，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钟陆离有点错愕，看着呆呆的女鬼，问道：“你们俩都失忆了？”
　　“不不不，就我失忆了，小鬼应该没有，不过他说他没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哎，看来我跟他只好继续做孤魂野鬼了。”越说越伤心，像只没了食物垂头丧气的仓鼠。
　　“我可以把你们的样子画下来让人查查，应该可以查到，不过需要些时间。”
　　“真的吗？太好了！”女鬼高兴道
　　钟陆离小时候跟爷爷的好朋友也是华国著名的国画大师周老爷子学过几年，不过没得到周老爷子的真传，画得过于具象而没有意境，不过此刻用来画画像最适合不过了。
　　没过多久，“哇，原来我长得那么好看啊！真的太惊艳了！”女鬼到看到自己的画像惊叹道。
　　钟陆离：“……”没见过自己把自己惊艳了的人，哦，不对，是鬼……
　　“嘻嘻，小鬼这张画得真像，要是涂上颜色应该跟照片似的了，这莫爷爷看起来挺亲切的，说起来，我还见到他老人家，不行，我得去打个招呼。”女鬼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到门口回头跟钟陆离招了招手，“那我们就拜托我们英俊不凡的帅哥警察啦。”
　　见那家伙连个眼神都没赏，正在埋头工作呢，女鬼心情好也不生气，正打算开门出去，却发现手直接从把手穿过，开不了门，只好回头求助警察叔叔了，嗯，毕竟有事找警察嘛。
　　“那个，可以帮我开下门吗？我手握不到把手。”女鬼眨了眨眼睛乞求道。
　　钟陆离无奈地抬头，刚刚一闪的思路又断了，“穿过去。”
　　“啊？”女鬼反应过来，对哦，我是鬼哦，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第一次当鬼，技能不熟悉，见笑了，啊哈哈”说完便穿门而逃……
　　钟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