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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晨的回忆 ...

  •   清晨的山顶一切都很安静,弥漫着蒙蒙的细雾,显得特别有意境。几个小丫鬟快速的从远处走来,拿着洗漱的脸盆热水和毛巾等物品安静有序的走进了张家二少夫人的房间。

      嫣红来到床前,隔着帐子轻轻地问一句:小姐可醒了,可要起床了?

      没成想到,床上传来很清醒的声音:“醒了,这就起来吧。”说着话,随着床帐拉开,展露出一张很清醒的脸。这张脸没有太多的表情,很是淡雅淡定。

      张家二少夫人,闺名清月,礼部尚书的嫡孙女,自幼很有主见,虽然颜色不是绝美,但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淡然气质,在京城都是首屈一指的。

      清月是家里娇养的姑娘,老夫人很爱清月的性格,很是思考对比了好久。最后选择选了清月堂姑家的二少爷。

      既不是长子,不需要承担宗族的责任,不需要太多应酬劳心劳力。也不是幼子,不会骄纵太过不知道体贴人。两个人又是青梅竹马,从小见过,大概的性格有也了解,同样是淡雅的读书人,一定会夫唱妇随,很轻松的走完一生。

      却没想到各种阴差阳错之间,日子不能说不好过,可丝滑的表面上有了细小的沙砾,唯有远离一些才能更好的保持平静,淡然。

      结婚七年却还是无子!

      也不能完全说是二少夫人清月的问题,刚刚成亲,为了实现夫君上进,一年之内都没有见过几次,夫君前两年还在学院读书。

      总想着还不着急,时间还来得及,成家之后先全心辅佐夫君上进中举。自家的母亲和祖母,以及从小跟着清月的奶娘及其他的老仆都间接或者直言不讳的催促过这个问题。都苦口婆心的和清月说过,有孩子也不会耽搁清月相公的学业,因为男人本来就不会在这个上面花太多心力。

      可清月总想着自己生活在一个非常温暖的家庭,从小在父亲和母亲的陪伴中,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完全复制自己的生活模式,父亲和母亲的陪伴都不可缺少,等生活再稳定一些再从长计议。

      另一方面,又觉得夫君附近旁边没有其他的女人,自幼志向很远大,完全是奔着科举成长的路上发展,不会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的心力,不像其他的年轻男子,总想着拈花惹草。张家二少爷也从不往一些玩乐的地方去。虽然没有画本子中描述的激情,但是总的来说也算是夫唱妇随,温柔度日了。从小清月也知道画本子当中的人,物,事都不可以尽信,但和周围的姐妹比较起来,自己也算是嫁的很好,清闲很舒适了。

      一方面夫君对自己很尊重,一方面婆婆很通情达理,老夫人虽然心疼孙子,也只是在第二年的时候放了两个比较规矩的侍女,夫君不是完全不碰她们,但也不会太看在眼里。所以清月虽然心里想着这个事情,但是却不会太在意,太上心。

      第三年的时候张家二少爷中了举人,满门欢喜。本想着人生已到一个阶段,接下来应该是更好的发展。

      但没想着,老太爷老太太接连去世。这一下子守孝就五年过去了。

      平时里看着老实恭敬的菊红却突然,在老太爷办完丧事之后爆出怀孕快三个月。七七四十九天的丧期大家都忙,也没有来得及注意到她。菊红从小在老太太房子里伺候长大,家里也是张家的世仆,应该是在老太爷之前病的很严重的时候就有预谋,于是大着胆子,瞒下了自己有孕的消息,想着丧期不可轻易伤害性命,而老太太还在,心情郁闷的时候,心也比较软,看在从小看着她的情分上,肯定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

      张家已经很久没有新生的孩子了,老太太一边说着孽障,一边用很纠结的眼神看着清月。张家的二夫人,清月的堂姑,从小就是一个没有主意的。她的命算是比较好的,嫁进来张家后,完全是夫君在护着,而且很快生了三个儿子,地位也不可取代,没什么人在她面前挑衅过。在清月房间里很坚定的说着坚决不能留,不要这样胆大包天,欺上瞒下的人在家里,也不要有这样女子生出来的孩子,要等着嫡长子出生。可在老夫人房里,被老夫人一哭,听着老夫人说,张家不容易,想让公公走得安稳一点,又犹豫起来,语气也没有那么坚定了。

      年轻气盛的清月想着,只是一个孩子,还不知道男女,虽然是第一个出生,但是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没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想要留,墨迹什么,想留就留下来吧 。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自己做了决定。

      人生总是有很多不经意小的改变,就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老太太在老太爷走后一年,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临走前对着清月说,对不起她,希望她和张家二少爷不要离心,夫妻同心,把生活持续过好,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一辈子有很长很长。

      接连守孝5年,当初那个孩子,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儿,现在已经会满院子跑着叫爷爷奶奶了。

      被清月的堂姑,张家的二夫人教养的很好,孩子生下来总不能继续养在菊红这个通房丫头身边,一方面也不想孩子受她的影响,教坏了。可清月也没有心情养这个孩子,于是只能放在二夫人身边,一方面可以从小好好教育,另一方面也是给这个孩子的未来找一个出路,身份抬高一点,以后也走的更顺利一点。

      每次去请安的时候,总会看到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逐渐说话,走路,请安。虽然已经尽量无视,可是心里总会有一些,缓慢的不舒服的感觉。张家的二夫人看出清月的不容易,逐渐减少他们的接触。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在没有新生儿的情况下,总归心里也会有偏向,希望他过的快乐开心。平时逗着小孩子玩笑,读书也是快乐的,快乐起来就很容易向其他人,包括张家二少爷,说一些孩子的趣事,玩笑。

      张家二少爷从此再也没有去找过菊红,但是随着孩子逐渐长大,守孝期间除了读书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在请安的时候也总会有意或无意的碰到,还是会关心孩子的生活学业,在任何人看来,他们的关系也很是融洽。

      菊红依旧是低眉顺眼,平时很是恭敬,尽量不出现在张家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面前,也许她延续生命的目的已经达成,也许是等着孩子成长之后,分家之后,再把她接出去,或者只是看着孩子好就可以了,此生已经别无它求。

      清月的心里总像是,磨了一层细细的沙子一样,时不时会抽痛一下,已经尽量忽略,但是总有难以忽略的时间。再没有像之前一样感受到,漫天漫天的空气都是朦胧粉色开心的样子了。夫君夜里读书的茶点也尽量让丫鬟去送,依旧是在关心,但是却没有心跳惊喜和坎坷的心情了。

      距离出孝期还有半年的时间,清月说想去山里的寺庙为老太爷,老夫人烧香拜佛,以求他们走的安心。

      张家二夫人看着清月,很是心疼,给她仔细打点了行装,让她去散散心。

      其他的堂妹陪着清月在山上住了三个月,但随着天气渐渐寒冷,都被清月劝下山。

      清月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到任何人,决定是自己做的,其他人也没有在之后表现出任何过分的地方,反而是捧着自己,哄着自己。可是生命不能回头,清月原来既然留下了那个孩子,现在也没有想要了那个孩子命的想法。无视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怪夫君原来碰了菊红,可是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既不是首次发生,也不是突发事件,很常规的一件事情,偏偏有了不常规的结果。

      但好像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再加上整个孝期的沉闷,把所有心力都耗光了。山上的清淡岁月很是吸引人,也许看一看外头的空气,看一看树木花草的生根发芽,心情就会改善很多。虽然说婆家人际关系已经是非常简单温暖,但总归没有任何应酬,在山上只有自己的感觉,还是让人能够放松很多。

      清月在山上也逐渐想明白了之后该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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