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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郁郁而终 ...

  •   连着几日,瑶台命案都没有任何线索,后宫前朝人心惶惶,而椒房殿则是一片春意缱绻,娇喘婉转。

      皇帝宠爱赵合德,并不常来椒房殿,加之这件事全权交由内廷监处理,所以皇后赵宜主几乎是整日闭门不出。

      密室石壁厚重,隔音极好,三人不分日夜,尽情交缠,赵宜主□□旺盛,但皇帝的长期冷落让她的身心都得不到满足,这样年轻力壮的青年令她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而两个壮汉何曾见过这样绝美艳丽的美妇,当下就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三人只顾颠鸾倒凤,不知日月乾坤为何物。

      又过了几日,这件事渐渐的平息下来,赵宜主以思念为名召其母进宫,方才恋恋不舍的将二人化作宦臣模样,随之出宫而去。

      瑶台曹长使的一尸两命,许是打垮了王政君的最后一点希望。在皇帝又一次前来长信宫觐见时,王政君与他提起过继太子之事。

      王政君活生生老了好几岁般憔悴不已,她叹气道,“这些年了,又经过这么多事,哀家也已经想开了,许是上天不怜,你的皇子们接连夭折,如今哀家也不盼着什么了,皇储乃是定国的大事。你就从先帝的子孙中挑选合适的过继为太子吧。”

      刘骜心中一怔,随后黯然无语。看着渐渐年老的母亲,心里年少轻狂的恨意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的酸楚与愧意。

      他沉思片刻,抿唇道,“朕的兄弟中,定陶恭王刘康已然去世,中山王刘兴健在,但年岁与朕只相差十岁,又常年缠绵病榻,恐无力继承大统。”

      “兄弟就算了,”王政君道,“年岁倒是无妨,只是若立你弟弟为储君,百年后你就不能入太庙,只有嫡子才能主持太庙大仪,还是挑选子侄过继为皇太子为好。”

      刘骜点头,“母后所言极是,那依母后看呢?”

      “听说刘兴之妻卫姬刚刚诞下了一个儿子,但若是立为太子,陛下成为他的继父,亲夫与养父的情分终究不同,中山孝王健在,到时恐生变故。再者就是刘康的儿子定陶王刘欣,年十六岁。倒是合适。”

      “儿子何曾没有想过刘欣,只是儿子知道母亲曾受过傅昭仪不少的气,后来父皇病重,她与刘康也曾生过夺储之心,心里恐有些介怀。”

      王政君苦笑道,“傅昭仪嚣张跋扈,恃宠而骄,的确曾与哀家有过节,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加上刘康英年早逝,哀家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国事为重,皇帝的利益为重,如今皇室宗亲里,刘欣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母后…”刘骜的嗓子里充血似的难受,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母亲,虽然执拗固执,甚至亲手摧毁了他的此生挚爱,但她的每一步,每一个考量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她已经付出的太多了。

      “哀家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那些前尘往事,与你相比,都是不值一提。”

      刘骜眼中擒泪,“母后宽宏大量,是儿子不孝。”

      “唉,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件事,就这么定下吧,哀家会先去向定陶通个信,探探口风,找个合适的日子,发布昭令吧。”

      刘骜艰难的点了点头。

      绥和元年,汉成帝向天下发布昭令,立定陶王刘欣为皇太子,不日在未央宫举行册封典礼。

      刘欣在一个月后岁母丁姬,祖母定陶太后入住上林苑。

      刘骜的一桩心事总算是了了。次年,王政君在长信宫从远在天水的信函中收到了张放久病不愈,哀怨死去的消息。

      她猛然一惊,这个让刘骜与她十年隔阂的人死了,没有觉得丝毫的放松,反而心里更加郁结。

      为了不让皇帝伤怀,王政君下旨命不许将此事告知陛下。可刘骜虽不得出京,他毕竟是皇帝,眼线布满天下。

      当他在宣室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觉手脚冰凉,手上价值连城的玉器应声落地。

      心里撕扯着慢慢越裂越大,脑中闪过无数个影像,那个鲜活的,意气风发的男人一直根深蒂固的存在于自己心中,可现在,他竟然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所有的思绪仿佛全部崩裂开来。一幕幕闪过,最后停留在两人最后一面,他说“等他”。

      他一直在等他吗?可是最后,他还是没有等到,他还是让他失望了,让他在失望中郁郁而终。

      次年,在春意盎然的一个季节,一个暖洋洋的深夜里,王政君从噩梦中惊醒,只觉心里发慌,好像是在慢慢失去,慢慢远去的样子。门外,吱呀一声声响,香莲回乡探亲,是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慌慌张张跑进来,在厚厚的帷幔后都能看清她面色紧张潮红的样子。

      “太后,”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何事?”王政君有些急切的问道。

      “陛下在昭阳宫忽然抽搐不止,太医看后说像是中风,陛下现在仍是没有什么起色,昭阳宫派人来急请您过去看看。”

      王政君一把撩开被子,“什么?!”她声音慌得,抖得不像样子。

      侍女进来侍候她穿上轻薄的衣服,她满心慌乱,跌跌撞撞的坐上辇车。

      昭阳宫已然乱作一团,寝殿里皇帝一身明黄色中衣,一动不动的躺在金丝红缎的床榻之上。

      王政君进去之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安静躺在床上的儿子,呆愣木然的太医,还有床边瑟瑟发抖衣衫不整的赵合德。

      她呼吸一滞,脚步沉重的向床榻走去。

      “太后!”太医们看到她,纷纷匍匐在地上,“陛下,陛下…”

      “陛下怎么了?!”

      “陛下已然没有了脉搏,陛下驾崩了!”

      王政君睁大眼睛,身体不住的摇晃着,她摇着头,喃喃着,“驾崩?你们胡说什么?!”她突然变得尖利,扑到刘骜身上,凄厉的哭喊着

      “我的儿子还好好的躺在这里!他还这么年轻!你们胡说什么!”

      “太后!”殿中的跪在地上,呜呜的哭声,太医忍不住劝阻,“陛下已然没有了呼吸和脉搏,陛下真的已经驾崩了。太后要振作起来,陛下死的蹊跷,太后应该查明真相,为陛下讨回公道才是啊!”

      王政君陡然回神,一双凌厉的眼眸看向床榻边瑟瑟发抖的赵合德,她一把抓起她的头发,“你说!陛下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驾崩!”

      “太后饶命啊!臣妾不知!只是睡到半夜,陛下突然抽搐不止,臣妾才连忙传了太医!”

      “太后…”开口的是太医,“臣等刚才已经诊断过了,陛下近日服用了过多的,过多的…壮阳之药…药量足以伤身。”

      王政君手一松,赵合德应声倒地,“太后,太后饶命啊!不是臣妾…臣妾不知。”

      “啪!”的一声脆响,王政君几乎是用足了全身力气,“你个贱人!你会不知?你是皇帝的枕边人,他有没有服药,你察觉不出来?说!是不是你为了蛊惑圣上,让陛下吃的?!”

      “不!”赵合德慌乱的摇着头,“不是!臣妾的确知道,但若陛下不愿,谁又敢逼迫呢?陛下以前也经常吃的,臣妾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哪知陛下会突然加大药量…”

      “你竟然早就知道,还纵然着陛下,知情不报!”王政君疯了似的上去厮打着赵合德,赵合德此时哪敢躲避,只剩哭着求饶。

      昭阳宫闹得鸡飞狗跳,椒房殿自是也听到了风声。侍女向赵宜主禀报皇上因服用春药驾崩的消息。赵宜主呆愣在那里,也是久久不敢相信。

      皇帝服用春药的事她一直知道,那药甚至还是她向皇帝介绍的宫外的私家药铺。现在他因为服用此药而死,太后会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皇后娘娘,我们要不要去昭阳宫看看?”侍女慌乱无措的声音将她拉回思绪。

      “不!不能去!此时去了就是往枪口上撞。”

      “可昭仪娘娘…太后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我们现在过去了又有什么用?!不要多事,就当不知道,等太后或是皇上身边人前来禀报再说。”

      “是。”

      昭阳宫,王政君打够了,骂够了。颓然的倒在地上,轻声吩咐太医道,“陛下虽不是昭仪害死,但终究死在她的宫里,她难辞其咎,给她毒药,让她自尽吧。”

      “是。”

      赵合德躺在地上,原本以为太后出过气后,就不会再计较,没想到得来的却是这么一句死刑。

      她不可置信的直起身来,抓着王政君的衣角,苦求着

      “太后饶命啊!臣妾犯的错,只是知情不报,没有谋害圣上,罪不至死啊!”

      王政君甩开她的纠缠,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去通知臣子,嫔妃们陛下驾崩,将陛下穿戴整齐,移至宣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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