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初二》梅花猫

27、出成绩

　　后面几门课的考试宁夏也是尽力去考了，虽不能达到完美，但也是得心应手，预计能拿到一个比较满意的成绩。

　　这样对目前的她来讲已经足够了，考完试就是放寒假，对于毕业班的学生来说也是很难得的一段休息时间了。

　　寒假之前的最后一件事情，是返校拿卷子讲卷子，也就是还要上两天学。

　　宁夏在此之前看到了成绩单，这得益于寒假期间仍然得上班补课的宁老师。高中部和初中部也就隔着一栋楼，宁老师还是很乐意跑这一趟的。

　　虽然他对家庭里的大部分琐事都不怎么上心，但是子女教育又不一样，何况这一年以来宁夏的进步有目共睹，宁老师脸上也很有光彩。

　　这次也不例外，除了同年级那个天才学生以外，宁夏的总分已经不差于任何人了，说明这孩子尽了全力。

　　宁老师对此十分满意，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大概是担心宁夏因骄傲自满而松懈下来。

　　他把成绩单抄录回家，给宁夏看了之后，特意强调说，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次是第二名，下次未必不会被别人超过。所以讲卷子还是要去听的，要温故而知新，要争取更大的进步。

　　对于宁夏来说，往前进步了几名，不但没有得到表扬，压力还更大了，连父母的好脸色都看不到。宁老师没好脸色，宁妈妈自然要夫唱妇随，即便心里觉得孩子这成绩还可以也绝对不会维护半句。换作任何一个正常十几岁的少年这时候都要感到失望无趣，好在宁夏还算心智成熟。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能够预料得到的结果，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呢？

　　返校那天天气晴朗，寒冷且风很大。

　　宁夏一早起来洗漱干净，餐桌上是宁妈妈一早起来准备的早餐。宁妈妈总是起很早，然后例行公事一般去准备早餐，夏天还好，冬天等到宁夏起来，盛好放在桌子上的粥和点心都有些冷了。

　　宁夏不由想起了上辈子，作为不上班的主妇，她也是需要早起准备一家的人早餐的。但是叶家要求高，她得算好时间，等叶先生坐在桌前拿起调羹的时候，饭食入口的温度要刚刚好。

　　好在送走了叶先生以后，家务是不需要她这个主妇亲自动手的。收拾碗筷和做清洁都交给佣人，她要不是去上茶道插花之类的才艺课，要不是就是去健身或者做美容。

　　宁妈妈就没办法这么轻松了，等宁夏走了以后，她还得刷碗拖地洗衣服买菜准备晚饭，家务活从早忙到晚一件都不能少。

　　看来不管有没有钱，已婚男人多半对家庭都是不怎么上心的，所以日子过得好不好还是得看有没有钱？宁夏看着忙碌的妈妈若有所思。

　　但即便是没有钱，宁夏觉得宁妈妈也能把人生过得比现在有趣一点，她可以随便去哪里上个班，有自己的事情做，有自己的交际圈，而不是整日围着这个家团团转。家里乱一点也没什么，反正宁老师一天也呆不了几个小时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睡觉；不做早餐也没什么，反正宁夏在家也是吃冷的，还不如出去买……

　　这些想法在宁夏心里打了个转，她并不敢对宁妈妈说出来，只能沉默着爬上桌去吃那份冷掉的早餐。

　　宁老师是很少跟她们一起吃早餐的，他每次都走很早，赶着去教职工食堂免费用餐。学校里自然会有一些老师带着家里小孩一起过去，宁夏到底是有点大了，带去蹭饭不太好看。况且在她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跟着宁老师蹭过饭，宁老师注重风评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宁夏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因为冷掉的粥喝起来不是太顺口，吃饭的速度不禁慢了些许，马上就迎来宁妈妈的一阵唠叨。

　　“你爸爸之前跟你说过的话，是不是压根没往心里去？讲卷子就不是上课了，就可以不抓紧时间去学校了？我看你是自觉这次考得不错就放松下来了，第二名就不错了？有本事你考个第一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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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宁老师的教育方式虽然严格但还是讲道理的话，宁妈妈这话就有点一言难尽了。难道说考不了第一名不是自己不努力，是生得不如人家蒋文诚聪明？但一唠叨起来就没完的宁妈妈显然是听不进任何解释了，于是宁夏只好默默地背了这口锅，她端起碗把剩下的粥一口气喝完，说了声“再见”，迅速穿好外套裹上围巾走出门。

　　她一路顶着冷风走进学校，教室里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凑作堆，话题多半离不开考试成绩。

　　已经提前知道成绩的宁夏心里有底了，跟别人交流时态度就很是从容，至少不会因妄自菲薄在成绩公布后被骂虚伪。得意是得意不起来的，有蒋文诚一尊大神压在上面，在那完美无瑕的成绩面前，其他人只有仰视的份。

　　所以此刻的蒋文诚十分安静，以他独孤求败的地位，即便是真心关心别人，说出口来也像是炫耀了。

　　宁夏看得有些好笑，主动跟他打招呼：“这次感觉还行？”

　　蒋文诚果不其然低调地点点头。

　　“附中那边稳了吧？”宁夏便多问了一句。

　　蒋文诚见左右无人，便低声告诉她：“大概率是保送。”

　　“恭喜恭喜啊。”他能这么说，肯定是对方已经联系过说好了的。只要不出意外，那边招生一启动，通知单也就下来了。宁夏记忆中的蒋文诚也参加了中考，并且成绩高得吓人，最后的确是去了附中，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保送这一出了。

　　“附中的分数线比一中是高一些，但也不是高很多，努力一把还是够得上的。”说话时蒋文诚并没有看向宁夏，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有点不合适，但此刻不说，未必能找到更好的机会，于是轻咳一声继续说下去，“你在一中是教工子弟，直升上去的话各方面都能受到更多的照顾，但附中那边的资源是不一样的，能给到学生的机会、眼界等等，都会好过这边，你不妨考虑一下。”

　　他也是真心为她的前途着想了，十几岁的少年能考虑得这么全面着实不易，可见蒋文诚真的不止是智商高，情商也远高于同龄人。他想得多，懂得多，真实意图也很明显，他是希望宁夏高中选择跟他一样的更好的学校，一起向着更优秀的道路走下去的，这样两个人最终走到一起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

　　他并不像大多数这个年纪的男生一样，喜欢一个人就想要确定关系，恨不得一刻都不分离，然后一起面对师长的阻拦，克服种种艰难险阻在一起，更大可能是无法在一起。

　　或许他们想要的，只是那一刻满足的心情，但蒋文诚超乎寻常的理智让他克制了这种心情。他想要的是长长久久，是有规划有计划的，细水长流般的感情。

　　不得不说，这样一个人想要过好日子是很容易的，宁夏几乎以为自己记错了，将来在媳妇和亲妈之前无法调和，矛盾升级以至于离婚的，真的是蒋文诚吗？以他的水平，但凡用点心思做点努力，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人生还真是无法预料。

　　只是现在的宁夏并没有如蒋文诚一样的想法，她既然了解了对方的想法，出于对这份认真的尊重，就必须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回复。

　　宁夏想了想，回答道，“中考我肯定是会全力以赴的，但想去哪个学校现在还说不好。好在后面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足够我好好考虑，到底去哪里才是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

　　“自己”这两个字，宁夏咬得尤为清楚。她必须得告诉蒋文诚，即使选择了附中，那也不是为了他，而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这话说得足够清楚了，明白的人自然会明白。蒋文诚的目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但是好在他有足够的抑制力，不至于心思浮动影响到学业。对于蒋文诚来说，学习是他最擅长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

　　“加油啊。”他勉强微笑着说。

　　“你也是。”宁夏笑望向他，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这时候班里的人陆续来的差不多了，陈嫣然一进教室就飞奔过来，面带微笑神情复杂地对宁夏说：“猜猜你这次的名次？简直好到让人刮目相看了。”

　　这话让人没法回，所以宁夏只看着她等她继续。

　　“大神之下第一人啊，你怎么学的，进步这么快！”语气羡慕嫉妒，几乎要溢于言表。

　　宁夏顿了顿，这样浮夸的赞扬，她得酝酿一下要怎么回应。

　　好在下一刻班主任抱着卷子进了门，学生们忙着归位，噪杂声很快平静下来。

　　卷子是按照座次号往下发的，座次号是根据前次考试成绩排的，学生的成绩有进步有退步，但大多数变化都不会很大，于是老师一边发卷子一边念成绩，也差不多是从高往低依次念下去的。

　　蒋文诚是毫无疑问的最高分，当宁夏的次高分出来以后，引起一阵小范围的惊叹也是难免。

　　老师应景地鼓励了一句，“再接再厉啊。”

　　宁夏作乖巧状低下头。

　　发完卷子之后，是讲评的环节。

　　宁夏手边的这份卷子错误之处也只有零星几个，都是没有想到思路，或者考虑不全的，基本上老师一点她就知道错在哪里了。只是老师从头细讲到尾，她下笔不停也从头记到尾，到最后用来记录的草稿纸上差不多有一份新的卷子了，还是有答案和点评的那种。

　　陈嫣然眼角扫到，不由心里一跳，凑过去小声说：“你这也太认真了吧？”疑难题解也就算了，最基础的还要写明步骤，有点浪费时间吧？但或许是要这样事无巨细地做笔记，才能考这么好？

　　宁夏冲她笑笑，心里却在琢磨，得想个什么办法把这些纸送出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