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之人间别久不成悲》柴郡喵喵

48、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回去的路上，艾薇的神情有一丝落寞，一句话都没有说。
　　库洛洛牵她的手，她并没有拒绝，乖巧的任由库洛洛把她领回了流星街的住所。
　　“我去洗个澡。”屋里还是空无一人，大家都不在，艾薇跟库洛洛知会了一声便匆匆回房了。
　　于是库洛洛也回房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刚刚晚上九点多。
　　库洛洛半躺在床上，留意着对面的动静。
　　好安静啊，一点声音都没有。平常这个时候，那个小丫头都在干什么来的，哦，对，可能在看书，可她看书的话一定会凑到自己身边的……那在看电视剧吗？虽然她总说看电视剧会打扰自己，于是就一个人窝在房间，可是她从来不用耳机，而且还不时的会笑出声……那打游戏吗？不不，只有侠客和飞坦在的时候她才会去客厅跟他们玩游戏。
　　好安静啊，这就是她离开后的感觉吗？
　　可她回来之前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来着？
　　库洛洛不甘心的用念力加强了听力，一阵隐忍的哭声突然传入耳中。
　　她哭了吗？
　　其实库洛洛早就做好了艾薇会大发脾气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跟自己说，只是躲起来偷偷的哭了。
　　艾薇断断续续的哽咽让库洛洛心里一阵阵烦乱，他站起身想推门出去，转念一想又缩回了伸向门的手，具现化出念书，直接进到了艾薇的房间。
　　似乎是感觉到了库洛洛的气息，本来还在颤抖着的被子突然停了下来。库洛洛站在那，等待着什么东西丢过来，然后艾薇会气呼呼的吼上一句‘无论是团长还是哥哥都没理由把人家的房门当成摆设吧’。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被子下不时传来的抽泣声以外，屋里安静的可怕。
　　“怎么了？”库洛洛开了口。
　　没有回应。
　　库洛洛叹了口气伸手掀开了艾薇的被子，她正趴在床上，长发披散着，看不到表情。
　　库洛洛撩起艾薇额前的头发，不出所料的看到艾薇一脸的泪水，而那只火红眼流出的眼泪竟是血一般的颜色。库洛洛擦了擦艾薇的脸颊，手指上也染上了一抹嫣红，恍惚间库洛洛觉得那泪水蛰的指尖生疼。
　　“别哭了，好吗？”
　　库洛洛的记忆中好像很少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平时艾薇总是一副好像很听自己的话、很畏惧自己的样子，可换个角度看，自己也在某些方面算是怕了她。
　　“在生气？不过我原本以为你反应会更激烈些。”
　　“没有生气，”艾薇终于开口说话了，“生气有用吗？我又打不过你……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没错，还是那只小刺猬。
　　“我以为你见到他会很开心。”
　　“说谎，你明知道我不会。”
　　“他不是你亲哥哥吗？”
　　“那又怎样，我生父没准还盼着我早点死呢。”
　　“他好像没有吧？”
　　“从小他疼我爱我，把我宠得无法无天，然后却看到我变成这副样子，天知道他会怎么想……”
　　“哪副样子？至少你还活着。”
　　“那又怎样？做过的事不会消除，杀过的人不会复活，我注定是个要下地狱的人，我怎么敢……”艾薇说着，眼泪又汹涌而出，紧紧攥着的拳头中有鲜血渗出。库洛洛按住艾薇的手，捏在手心里，轻轻用力强迫她伸开手掌。
　　“如果薇薇安能回来，她变成什么样子，做过什么事，我都不会介意。”
　　“薇薇安的事……不是什么时候对我都有用。”艾薇粗暴的甩开库洛洛的手，用手背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水。
　　“好了，”库洛洛把艾薇从床上抱起，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不闹了，是我错了，好吗？”
　　“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库洛洛没有回应，于是艾薇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她咬着嘴唇，紧紧的搂着库洛洛的脖子，眼泪掉的更凶，库洛洛的肩膀上已经一片湿濡。
　　“明明是你强迫我回来的……凭什么又不要我了……我当初要走你又不肯……凭什么……”
　　“我没说我……”
　　“没说不等于没有！你总是这样，我不想再跟你玩该死的文字游戏了……我笨，好吗？……我想不明白……永远也想不明白……”
　　“好。”
　　“好什么好！我……”艾薇一时语塞，嘴唇抖了抖，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死瞪着库洛洛，可对方却笑了。
　　“你笑什么……”看到库洛洛的笑容，艾薇有点窘迫。
　　“难得看到你这样，还挺有趣。”
　　“我……”艾薇近距离看着库洛洛温和的笑容，一朵红云飘上了脸颊。
　　“哭完了？”库洛洛把艾薇放在床上，可艾薇却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你别走……”
　　“嗯，不走。”
　　库洛洛把艾薇裹紧被子里放好，自己斜靠在旁边整理着艾薇哭乱的头发。
　　“好久没有哄小孩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你别赶我走好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
　　“不……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你肯定在计划着什么……”艾薇嘴一扁，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以后再也不偷懒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去，我乖乖当你的团员，这样好吗？……我、我再也不跟芬克斯还有飞坦他们吵架了……你看书我再也不吵你了……我……”
　　艾薇一边流泪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库洛洛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听着，时不时帮她擦擦眼泪。
　　“我……肯定再也不偷跑了……也不跟你顶嘴了……对了，你不是要把我锁起来吗？锁吧……别不要我……行吗？……唔……”
　　库洛洛突然俯下身，吻住了艾薇的唇，把她的未完的话拦截住了。
　　艾薇的睫毛抖了抖，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头脑中已然一片空白。
　　库洛洛抬起头打量起艾薇红的似乎要滴血的脸，“怎么不说话了？”
　　“喂，你……”艾薇不满的抗议又被唇齿间湿润的触感堵住了，库洛洛轻轻含住艾薇娇小的唇瓣，缓缓的亲吻着。
　　艾薇被突如其来的温情所淹没，环住库洛洛的脖子，努力的想要加深这个吻。
　　感觉到微凉的舌头生涩的在自己的口中探索着，库洛洛轻轻的咬了下去。
　　怀中的小人浑身颤抖了一下，瞪着眼睛愠怒的看着库洛洛，可他却全然没有始作俑者的自觉，轻轻的笑着。
　　“我千辛万苦的把你哥哥找到，你不感激我就罢了，还哭成这样。”库洛洛刮了一下艾薇的冰凉的小鼻子。
　　“我从来都没说过要找他们……所以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你肯定……”
　　“呵呵，”库洛洛用食指轻抚着艾薇的嘴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答应你，如果你不想离开，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好吗？”
　　听到库洛洛的话，艾薇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思虑了好一会儿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乖，”库洛洛轻吻了一下艾薇的额头，“睡吧，我陪你。”
　　“嗯。”
　　听到艾薇的呼吸声逐渐均匀，库洛洛的心情终于也重归平静，他知道艾薇对自己的回答并不满意，只是暂时勉强接受了。
　　他也知道，按照艾薇的性格，如果再这么一意孤行的进行自己的计划，就不会是撒娇这么简单了，看来的确不能操之过急。
　　库洛洛看着怀里的艾薇，她睡得很沉。库洛洛知道，只有自己在身边的时候，她才会睡得这样安然。库洛洛又想起刚刚那个像小女孩一样撒娇耍横的艾薇，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些许。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如此贪心的人，他希望艾薇以后的每个日子都能安安稳稳的睡觉，他希望艾薇每个不开心的时候都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撒娇发脾气。他希望艾薇活在阳光下，希望她可以欢乐的唱歌、弹琴，她喜欢的东西应该要有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食物，毛绒绒的玩具……这也是他曾经想给薇薇安的生活。
　　可库洛洛知道，这样的生活，是他没有办法给予的。小镇上被村民烧毁的那个“梦中的家”就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案例……
　　库洛洛环抱着艾薇的手又紧了些，自己又何尝不希望她永远在身边呢。
　　这世间所有的两难题都没有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却容不得你不去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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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之后很久，库洛洛都会想起这个夜晚，想起那个小丫头痛哭着抱着自己说不想离开的那个时刻。
　　库洛洛很后悔当时没有录下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话，那是他听过的最美的声音。
　　库洛洛更后悔那天没有再吻一吻艾薇那带着甜美气息的唇，那是自己心里永远消除不掉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