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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得与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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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艾尔煮的粥，艾薇就早早睡下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迷迷糊糊睁开眼，隐隐看到小沙发上坐着一位正在看书的黑发男子，艾薇觉得还是非常困倦，想翻个身继续睡……
等等！黑发男子？艾薇瞬间清醒许多，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的确是库洛洛。
此时他正十分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并没有看过来，艾薇小心翼翼的再次闭上了眼，还不着痕迹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准备躲多久？”库洛洛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呃……”艾薇认命的睁开眼，库洛洛已经放下了书，正在盯着自己看。此刻库洛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这使得他的表情稍显冷峻，甚至有一丝生人勿近的气息。
“哥……你来了啊……”艾薇试探着叫了一声。
“嗯。”
短促的回应后是长久的沉默，这压抑的气氛简直让艾薇有种想哭的冲动。
被库洛洛盯的心里发毛，艾薇又开口道：“对不起嘛，别这样看着我啊……”
没想到库洛洛还真的不看了，半句话没说又低下头开始看书，可这使艾薇更加浑身不自在起来。
艾薇手臂微微用力，支起上半身想要坐起来。这动作却扯的胸口一痛，不禁干咳了几声。
“躺下。”库洛洛头都没抬只吐出了两个字，艾薇僵在那没有动。
“不躺了！我都躺了十多天了，再躺就成植物人了……”艾薇烦躁之下倒是有了顶嘴的胆子，心里想着反正自己已经这样了，他总不至于动手吧？
被库洛洛那样的眼神一盯，简直比严刑逼供更令人焦灼，可他低着头不看自己的时候，又让艾薇觉得如坠冰窖……比起这样，艾薇更喜欢莫娅那种直来直去的火爆性子，库洛洛……凭自己的脑袋瓜子永远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所以就觉得很烦……被看透很烦，看不透他更烦！
正腹诽着，这边库洛洛却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往床边走了两步，艾薇瞬间就怂了，哆哆嗦嗦的躺了下来，缩回被子里……
看到库洛洛伸出了手，艾薇吓得紧紧的闭上了眼。
“你难道以为我会打你的？”库洛洛温热的手指顺着艾薇的脸上的伤痕轻抚，这伤口看起来很深，几乎贯穿艾薇整张脸，要想恢复估计还要些时日。它在艾薇白嫩的脸颊上看起来十分碍眼，可却让库洛洛想起了艾薇小时候的样子。
“……没办法，条件反射……”艾薇心虚的答道。
“条件反射？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不太好。”
“倒也……没有啦，对不起……”嘴上道着歉，艾薇心里却想着，说是形象不好有点夸张，但是有时候莫名感觉有点凶倒是真的，
“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快好了……念已经恢复大半了，估计再过两三天就正常了。”艾薇老实的回答道，库洛洛的手暖暖的，让她有种十分舒适的感觉。
“嗯。”
艾薇看着库洛洛，小心翼翼的说：“那个，哥……谢谢你哦……”
“谢什么？”
“谢谢你找到我……不然我就死在那个冰冰凉的湖面上了……好冷……我好像第一次那么怕死……”艾薇有点不好意思，越说声音越小。
“湖面？”库洛洛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嗯啊，琉璃那时候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我谈一谈，我就把她领到沃纳湖上面了，方圆百里那叫一个廖无人烟……”
看到库洛洛眉头紧锁，于是艾薇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和艾尔是在湖旁的森林里找到你的。”库洛洛回答道。
“啊？”艾薇皱起眉，“我记得应该没错啊……”
“其实当时发现你的时候，确实有些可疑的地方。那时候你的血已经止住了，斜靠在一棵古树旁，身上还盖着件兽皮。”
“……所以呢？”
“我想应该有人比我们早到救了你，但是为什么没有带你离开……这人会是谁，你有线索吗？”
艾薇摇摇头：“不知道，除了你们和莫娅她们……我只能想得到谁想杀我。”
“那就先别管了这些了，伤好了再说吧。”
“嗯。”
短暂的沉默后，艾薇又开口道了一次歉：“那个，还有……对不起哦。”
“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你……”
“不用道歉。”
“……你没生气吗？”
“呵呵，自己没关好门，猫偷跑了，我应该怪谁呢？”
“……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小动物么……”
“不一样，小动物是听不懂人话，你是不听人话，对比起来你更加恶劣，我正在考虑回去用铁链把你锁起来。”
“……才不要……变态么？”艾薇脱口而出后有些后悔，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眼睛。
“哦？”听到艾薇的话，库洛洛却笑了，不过幸好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转而说：“你那个自愈的念能力已经消失了，对吗？”
“嗯……”躲在被子里的艾薇发出闷闷的声音。
“以后不能这么任意妄为了，知道吗？”
被子里没有回应，库洛洛接着说：“她叫你单独出去的事，你真没有一刻觉得自己会有危险么？她有你的印记，杀死你易如反掌，我记得我让你在磨根堡见她。”
“我有想过，只是我选择不去那么想……”艾薇掀开被子，颓然的说，“看来我是个盲目的乐观主义者。”
“这是最后一次。”
“……好啦好啦，不要说了，以后我一定事无巨细的向团长大人汇报好吗？只要你不嫌烦，你不让我做的事我坚决不做……”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就想好后果。”
艾薇撇撇嘴，捂着胸口说：“哥……我心脏好疼啊。”
“我知道，所以暂且给你几天自由，回去才锁起来。”
“还说不生气……人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艾薇小声嘟囔了一句，却被库洛洛听个真切。
“我狠吗？你如果这么想，我倒是会随你心愿的。”
“那你随点别的心愿不行吗？”艾薇堵气的说。可接下来却是一阵眩晕，温热的气息突然贴近，竟然被库洛洛抱在了怀里。
“那这样是你的心愿吗？”
“才不是。”艾薇别扭的把脸转向了另一侧，可这么近的听着库洛洛心跳的声音，她的脸已经红了个通透。
“送给你个礼物。”库洛洛说着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金色的项链，项链的尾端挂着一个水滴形的红色琉璃坠。
“这是……”
“嗯，是她的。”
“……人呢？杀掉了？”
“没有，派克把她的记忆清除了。”
“所以你获得了她的念能力吗？”
“没有，那个念我没有什么兴趣。”
“那……”
“杀死她很简单，让某人不胡思乱想有点难。”
艾薇感到有些羞愧，但库洛洛这样贴心的安排却着实让自己动容。艾薇转过头，攀上库洛洛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哥，谢谢你。”
门口瞬间传来了压抑的轻笑，“哟，我家猪开窍了，居然这么主动，我真是很感动啊。”莫娅毫不避讳的笑着走了进来，娅妮紧跟在后面。
艾薇又羞又恼，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库洛洛按住了，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瞪着对自己挤眉弄眼的莫娅。
“别这样嘛，我也不想故意破坏气氛，有事才过来。”
“怎么了？”艾薇问，感觉莫娅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凝重。
“妈妈已经知道琉璃的事了，她很生气，她……不准你跟摩根堡再有接触……”
“师傅她……”艾薇突然想到了什么事，转头对库洛洛说：“哥，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库洛洛会意的点点头，轻轻放下艾薇，走了出去，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莫娅，你过来好吗？”艾薇说。
“……你躺下休息吧，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怕你再做什么事惹恼了妈妈，她要是下令杀你，我……”
“过来！”艾薇又大声喊了一句，仿佛用尽了力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喘着气。
“好好好……我过来，你可别喊了。”莫娅走了过来，坐在艾薇的床边。
艾薇伸手去拽莫娅的上衣，而被莫娅按住了手，“momo，别看……”
看着艾薇眉头紧锁，眼里的泪光闪烁，莫娅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你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才会变聪明吗？”
艾薇没有理会莫娅的话，颤抖着拉低了她宽松的黑色雪纺衬衫。
不出所料的，莫娅背后是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痕，几乎每一处都皮开肉绽，而血迹看上去刚刚凝结不久，伤口还肿胀着，周围的皮肤泛着青紫。
艾薇的眼泪夺眶而出。
“蠢猪，别哭，又不是第一次，我不疼。”莫娅宽慰着，可艾薇的眼泪掉的更凶，身体颤抖的厉害。
“好了！如果早知道会被你发现我就不来了……我只是害怕……害怕以后见面的机会……”莫娅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时娅妮走了过来，粗暴的在莫娅的脑门子上拍了一掌。莫娅缓过神，收起了情绪，拉住艾薇的手，“你别哭了，小祖宗，求你别哭了好吗？你想让心脏再崩开个口子吗？”
“莫娅，对不起……对不起……”艾薇扑进莫娅的怀里，靠在莫娅的肩膀上，仍然止不住的哭泣，“我都干些了什么……我真蠢……我真该死……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胡说八道！”莫娅推开艾薇，伸出手想甩一巴掌，可是看到艾薇虚弱的样子，收回了手，“等你好了我再揍你，揍到你再也不敢跟我说这些胡话。”
看到艾薇反应仍是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莫娅咬了咬牙：“你是不是说过，我要你做什么你会都做？”
艾薇点了点头。
“那你听着，我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活着！……我知道像你我这样的人，说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听起来就很可笑，所以我不要你长命百岁，但是能别主动去送死吗？”
艾薇看着莫娅，没有回答。
“你，你别跟我装傻！你要是再要死要活的，我……我……”莫娅看着现在打不得骂不得的艾薇，突然心一横，摸出随身的匕首往自己肩膀刺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
“你……你……”，艾薇瞪着眼睛看着莫娅愣住了，含泪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那就乖了，希望你记住这个感觉……希望你明白我看着你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我是怎么样的心情，比你现在难受一万倍！”莫娅拔出匕首放在艾薇的手里，故作潇洒的转身离开了，娅妮欲言又止的看着艾薇，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走上前拿起艾薇手中的匕首也离开了。
莫娅打开房门，看见斜靠在门边的库洛洛，抱歉的笑笑说：“没办法，死丫头吃硬不吃软。”
库洛洛点点头：“已经领教过了。”
“嗯，那我们先走了，艾薇就拜托了。”
“嗯。”
送走了莫娅她们，库洛洛转身回到卧室，艾薇还在床上呆愣着，两眼红肿着，手中满是鲜血。
库洛洛走近两步，俯下身把艾薇的头按进了怀里：“明天我们就回家吧。”
“……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