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反向病娇的饲养》关檀

2、关沅

　　一夜好梦。
　　关沅醒来时，天才微微亮。想起公司里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决定还是再检查一遍，而且，关澍也快高考了，她这个“姐姐”也该尽一些职责。于是，她起床，简单整理了房间，也洗漱了一下。

　　她本想给关澍做一顿早餐，但没想到的是，她才刚走下楼梯，便听见厨房方向传来的声响。
　　她走近，才看见关澍正背对着她，在厨房台前忙活着什么。
　　“阿澍？”

　　关澍愣了一瞬，尽管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在经过昨晚那样的梦境之后，再听见她的声音时，心底还是不受控制地狠狠跳动了一下。
　　“阿、阿沅，早。”感受到耳朵上逐渐升高的温度，他深吸一口气，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手，才转过身，对她扯开一抹微笑。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关沅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随即秀眉轻轻蹙起，有几分不解。现在的孩子，都不喜欢赖床的吗？就算临近高考，现在也太早了吧。

　　“我、我想给阿沅做一顿早餐。”关澍怕她多想，不由紧张地握了握掌心，又忙补充一句，“而且，高三的上课时间有一些调整，我也想早点去学校。”

　　关沅心下恍然，又不禁懊恼，自己对这孩子真是不上心。于是，她轻咳一声，“那你出去吧，我来就行了。”
　　见关澍还愣愣地看着自己，她忍不住走上前，用手将他脸上沾上的秽物擦掉，然后将他推了出去。

　　关澍虽然不愿让关沅沾上厨房的气息，却也不想违背她的意愿，只是呆呆地顺着她的话，坐在了餐桌前，连每日早起必有的朗读都忘在了脑后。

　　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吃饭时也并没有交谈的习惯，于是，吃完早餐之后，关沅才问起关澍最近的情况。
　　“最近学习怎么样？有压力吗？”关沅抬手抿了一口杯中的热水，关切地问道。

　　关澍摇摇头。倒不是他自大，只是他的自律能力一直都比较好，有着前两年的基础，再加上他现在的努力，在一些人眼中属于生死关的高考，在他看来却和寻常考试并没有相差多少。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关沅静默了一会，又问。

　　打算吗？
　　想到脑海中的一系列规划，他心头不禁涌上喜意。他心底所有的规划都是围绕她而展开的，眼看着距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雀跃起来。

　　“我，咳，我是想考本市的学校的，因为你在这里。”虽然有几分羞窘，但在关澍看来，他这个人迟早都是属于她的，所以他的想法也没什么好对她避讳的。

　　关沅眨眨眼，心情复杂。
　　所以昨天其实并没有改变什么对吗？
　　那她该明确地拒绝吗？但，拒绝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纠结的人，而他也是一个固执的人。这段感情，好像并没有什么较大的阻碍。
　　虽然由于家庭环境和历任男友，她的性子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也不懂社会上的一些弯弯绕绕。
　　再说，临近高考，这小子在想些什么？

　　“等你高考完，再说吧。”

　　尽管是类似拒绝的话语，关澍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冒出了窃喜的情绪。
　　“我很高兴……阿沅。”他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关沅，毫不掩饰的眸子里写满了对她的恋慕。
　　“我很高兴，你没有直接拒绝我。”这是他的心里话，而他从不会对她隐瞒，因为，他几乎所有的情绪与心事都和她有关。
　　“那我们，还是可以像平常一样相处，对吗？”

　　关沅看着关澍，他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背后仿佛有一条尾巴，冲着她摇摆——平日里看似不近人情，却永远不会对着自己吠叫，最多只会软软地嗷呜几声，然后用脑袋亲昵地蹭她。念头一起，她便忍不住笑出声，“当然可以。”
　　果然，话刚落下，关澍便如孩子一般，直直地扑到她身上。
　　被他拥住的关沅，则伸手回抱住他，而后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关澍在她脖颈处蹭了蹭，感受着自己被她的气息包围着，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幸福得冒泡。他用自己的耳朵去碰她的，让两人的发丝相触，在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轻轻地落下一吻——他也想这样被烙下她的气息，但他们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只能让自己的唇沾染她的味道。

　　半晌后，因为顾念着关沅上班的时间，他在她身上蹭了几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怀抱。接着，他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不希望你受到我的困扰。但我是你的，而你不是我的。”言外之意，他不会去打扰她其他的生活，但他不会任由自己摆脱她。

　　关沅知道，他并没有在威胁她，只是一本正经地陈述着他心中认定的事实。她也不反驳，只抬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知道了，要我送你去上学吗？”

　　“嗯。”他点点头，随即因为刚刚和她的对视，而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同时因着内心隐秘的欢喜，耳朵上也起了热意。

　　关沅将关澍送到学校之后，便开车去了公司。
　　她将车停好，转身准备往电梯走去时，发现一个人正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由于逆着光，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但直觉告诉她，他们认识。于是她索性停下脚步，等人走近。

　　待人走近之后，关沅发现竟然真的是她认识的人，而且，还曾经和她有过亲密的关系。
　　“好久不见。”她点点头，不冷不淡地道。

　　“沅沅，居然真的是你……我们的确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林遇成压下心头的激动，但仍是兴奋难抑，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几步。

　　关沅微微蹙了眉头。尽管偶尔会怀念两个人过去甜蜜的时光，但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吃回头草的人。所以，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并没有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她转而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疏离，林遇成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却仍专注地望着她，闻言微微一笑，似乎有点害羞，“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沅沅，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关沅却看出了他的隐瞒，心里突然烦躁起来。不知怎地，她在这时候忽然想起了关澍，一个从不会对她有所隐瞒的男孩。但她的确没有什么立场要求外人为她进一步解惑。
　　思及此，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那么，日后还请多多关照。回见。”

　　林遇成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日后”二字，舌尖舔过牙齿，感受心底微微的发热。但毕竟曾与她朝夕相处这么久，他又怎会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不由同时在心里暗恼自己太过心急。但面上，他也只恰到好处地露出笑容，然后，与她道别。
　　沅沅，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