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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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当户对彼此获益的婚姻，是避无可避的。
享受了家庭带来的一切优渥生活，在成年后势必要付出牺牲以此来回报维持。
秦媱从不否认，没有秦家和江家，以她的秉性在娱乐圈走不到如今的地位。可没有这个家庭，她也不会是现在的性格。
很多事情存在悖论无法做猜想假设，对于不可抗的事，秦媱已经不想去较真。
江如玫夹菜的手顿了顿，放下筷子沉默片刻，正色对她说：“当然是集团到了需要联姻来助力的地步。”
“虽然有你舅舅他们相互扶持，可是江家的产业毕竟和我们不同，时代发展太快，这几年我们内部已经出现不少问题，和景家联姻对未来而言是最好的共赢方式。”
秦媱默默听着，任由江如玫往下说。
江如玫打量着她的态度，眉眼渐渐柔和，温柔释笑。
“媱媱，你是我的女儿，妈妈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我已经考察过了，景恒是个很不错的人，你所说的娱乐圈情人只是夸大其词。”
江如玫难得耐着性子劝说：“我们从来没有逼你从商，对于你在演艺圈这件事我们已经退让了。迟早要结婚的，不是吗？”
“结婚”，对秦媱来说太遥远，她曾经唯一能想到与之关联的只有江觅，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
秦媱握着筷子没有动，垂头低眸，嘴里食不知味，心里说不出的酸楚阵阵翻涌。
她沉默许久，抬头看着江如玫，眼底神色复杂意有所指地说：“妈，不要骗我。”
江如玫神情一滞，迟疑片刻后回避了秦媱的视线，口中含糊：“我能骗你什么。”
秦媱深深看了她两眼，埋头吃饭不再多说。
母女俩用餐时再没其他交流，安静到汤匙不小心碰碗壁时的细小声音都听得很清晰。
两人并没有觉得气氛尴尬，各自习以为常地沉默吃饭。
直到秦晋回来，打破了勉强平和的安静。
秦晋进门将外套递给佣人，人至中年体态依旧挺拔，板正着一张脸，年轻时候的冷峻面貌依稀可见。
秦媱留意到他发鬓几簇还未来得及染的白发，被黑色衬衫衬得分外明显。
江如玫看见他脸色当即冷下，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后无视他，管自己吃饭。
秦晋径直走到餐桌主位坐下，余光里看了眼不搭理他的江如玫，而后才点头应了声秦媱的问好。
他留意到秦媱越来越清晰的下颚，皱眉说：“你是不是又瘦了？”
这话让何顾听见，能甩出一套其他女艺人的体重标准来对比秦媱的身材，还不够符合市场的眼光。
“没有，在健康范围。”秦媱如实回答。
秦晋不太信她这话，但也不多问，只是依旧严肃着脸：“你自己注意点。”
秦媱点了头，秦晋动筷吃了几口，细嚼慢咽后，又说：“明天去见景家的人，要是不喜欢也不用勉强。”
听到这话，一旁的江如玫冷不丁轻笑插话：“劝别人别勉强，这话某些人也说的出口。”
秦晋黑了脸，江如玫优雅舀一勺汤，阴阳怪气地接着说：“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为女儿着想？我好不容易替她选中了景家这么合适的，面还没见你倒先做起‘好父亲’了。”
“怕是有的人，巴不得这婚事谈不成。”江如玫冷冷睨了眼秦晋。
秦晋重重放下筷子，皱眉沉下眼，严声说：“说够了吗？”
“不够！”江如玫也丢了汤匙，不甘示弱地冷眼怒视。
秦媱手上动作停了下来，面无波澜地放下筷子，离开餐桌平淡留下一句：“你们慢慢吃，慢慢吵。”
说完，她离开气氛焦灼的餐厅，让厨房做碗云吞待会儿送上楼，然后管自己回了房间。
小的时候，秦媱会因为父母的争吵不合焦虑伤心，再大一些便学会远离父母的争端。
说不在意是假的。
所有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问题，秦晋江如玫存在的纠葛，是他们作为成人对于自己二十多年婚姻要解决的事。
秦媱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只好学着视若无睹专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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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媱简装出行，刻意晚了半小时出门。
定好的地点是位于北泽南区湖景边的一家法餐厅，商厦是景家的。
秦家的车刚驶入停车场，酒店经理就已经提前等候，等她下车又单独迎着从私人客梯上去。
秦媱看着变化的电梯数字，拿出手机给乔乐发消息：[十分钟后，打个电话给我。]
花十分钟，已经足够了。
电梯停在二十三楼的餐厅，酒店经理引着秦媱到了包厢，门打开，景恒早已坐在里面等候。
景恒见来人，从容起身，他容貌英俊身材外形保持良好，脸上挂着得体笑意，为秦媱拉开椅子，随后礼貌寒暄：“秦小姐，久闻大名，请坐。”
言谈举止和风细雨，胜似江觅，却不及江觅的浑然天成。
秦媱大方落座，略带歉意疏离说：“抱歉，我迟到了。”
景恒在秦媱对面坐下，他伸手看眼腕表上时间，淡笑着说：“无妨，是我这边约定的时间太早，现在正合适。”
言语得体，情绪稳定，秦媱一时间挑不出错，她只好无言一笑。
“早就听说秦小姐大名，我们公司旗下拟邀过你做代言，可惜都被拒了。”
“想不到，竟然是秦伯父的女儿，不知道将来有没有荣幸能请到你的代言？”
景恒见秦媱迟到和寡言，猜想此次见面应该不是自愿的。
秦媱端起面前的玻璃杯抿了口水，放下杯子后，扬眉意有所指地说：“据我所知，景家旗下的代言一直是郑冉冉。”
郑冉冉是当红流量小花，从电影学院学生到现在一路高歌猛进资源良好，背后助力她的，外人并不了解实情，但在二三代圈内都知道是景恒在捧她。
景恒默了默，神色平静如常，回应道：“看来秦小姐对我已有所了解。”
“公司旗下代言确实一直都是她，关于我和她的一些传言……”景恒停顿片刻，大方承认，“确有其事。”
秦媱没想到他会直接认下，微露讶异，等他自己继续说。
景恒自然松弛地向椅背靠去，和秦媱开诚布公：“圈子就这么大，做过的事，我没必要遮掩欺骗你。”
秦媱不解反问：“所以，你今天同意和我见面是什么缘由？”
景恒动动嘴，大概是觉得荒唐，自嘲笑了笑才说：“是想和你谈下合作。”
“合作？”
“是的，”他点了点头，“秦小姐你对我的事有所耳闻，我对你和何顾的事也略知一二。”
“……”秦媱一时无语。
她的家庭没几个人知道，想来是她这些年来设的何顾这道‘墙’起作用了，景恒会误会倒也正常。
她想了想，最终没有澄清。
景恒接着说：“但你我都清楚，我们的身份和家庭，只需要我们找匹配的、有利的，其他看似正常的东西并不重要。”
“难道你是想和我合约婚姻？”秦媱听出他的意思，轻笑着瞥了眼他。
“秦小姐很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秦媱没有说话，态度不置可否。
“我的话是有些可笑，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我对婚姻并不向往，它于我而言是维护家族的一部分，正好你也有心仪的对象，我们两个的意愿是一致的。”
说完，景恒目光定定地琢磨着她的表情，希望听到同意的回答。
“确实是不错的提议，”秦媱抬眸思付一番，给予了认可的意见，但她随即说，“不过，你需要另找他人。”
他所说的，换做其他人或许会同意，但在秦媱看来，不过就是情绪稳定版的秦晋江如玫。
生命短暂，却要为了世俗将未来置于这样荒唐的关系中虚度一生，这是秦媱不愿意做的。
想到这，秦媱手机适时嗡嗡振动了几声，她以为是乔乐打来的撤退救援。
此时已经没必要了，她没有细看快速按了两下关机键挂断电话。
“我觉得我不太合适你这个‘项目’。”秦媱重新开口，态度明确地回绝他。
景恒有想过这样的结果，耸肩无奈释笑：“是我唐突了。”
秦媱见他没有恶意，出于善意多和他说一句：“恕我直言，如果你真心喜欢郑小姐，这样的方式只会让你两相受损。”
听到‘喜欢’这两个字，景恒似乎不太认同，挑了挑眉，无所谓地口吻：“倒也不是这个原因，是我对婚姻对自己并不看好，我不会成为从一而终顾家的丈夫，也无心伪装应付因我而受伤害的女人。”
他渣得十分清醒，秦媱一时语塞，莫名多看了他几眼，随即想到了江安琪，或许他们这类人从父辈身上见证过婚姻的结果了。
秦媱随口玩笑：“你和我姐挺合适的，我指婚姻观。”
“江安琪？那还是算了，”景恒目露抗拒如临大敌，“我和她是校友，别说这种私人‘合作’，就是和她谈生意我都怵。”
对于比自己优秀的女人，男人往往会产生退却心理，因为在她们面前，自己伪装出的强大会显得十分可笑，既不愿意承认对方比自己优秀又没有本事超越。
秦媱鲜少在他们的生活圈露面，知道江安琪有本事，却没想到只是提了她的名字，就令景恒卸下从容伪装。
她有点好奇，神情寡淡的脸上表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
景恒开始和她细数江安琪雷厉风行的往事，秦媱闲着没事，默默听他往下讲。
原本打算坐十分钟就走的她，在景恒叫来经理上菜后，和他边吃边聊。
中途秦媱手机又振了一次，她还以为是乔乐，点开手机准备回复她，却发现两条未接来电都是江觅的。
她垂眸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指尖在屏幕上滞留，犹豫一会儿后，选择清除消息。
在她按灭屏幕时，包厢的门打开了，秦媱抬头看去，被她刻意回避的江觅突然出现。
江觅阔步走进，微微侧目看向开门的侍者，从容同他简略点头淡笑致谢，而后目光扫进餐厅，忽视了景恒定定向秦媱望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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