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Part4情绪有谁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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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情绪有谁知
这个时辰，厨房里没什么人，只留了一个看柴火的小厮。倒也是顾井然运气好，那小厮能炒几个小菜。三四个菜上桌后，顾井然打发那小厮去睡了，自己动手盛了一大盆饭摆桌上。晚年的顾井然身体不好，连带着饮食也注意了不少，晚上没有喝酒的习惯。
顾井然自己从盆里舀了一勺饭，怡怡然坐下，觑了一眼立在厨房门口的顾泷，暗自清了清嗓子，道：“过来坐下。”许是自己表意不清，看顾泷一时没有动作，顾井然又道，“你与我奔波了这些天，也没顾得上好好用膳，这次便与我一同将就下吧。”
顾泷这才意识到，顾井然是在同他说话，忙回身行礼：“属下不敢。”顾泷说的不敢，是不敢把与顾井然一起用膳比作将就，他不敢妄自揣测顾井然这么说话的用意，只当他心血来潮捉弄手下。从荆州的禹城一路以来，顾井然心血来潮的次数很多。殊不知顾井然的‘将就’是因为这三四样菜。
顾井然没有马上开口，只是往身边的位子上摆了一碗一筷，故意把碗筷的碰撞声作了很响，再开口就是一副威胁的语气了：“怎么？还要我为你盛饭？”
顾泷忽然就跪下了：“属下惶恐。”
惶恐什么？不过是想与你一同吃个饭。这架势顾井然差点以为自己是要干什么天理不容的大事。只好长叹一口气道：“惶恐什么，这里就你我二人。”
顾泷摸不清他的性子，只好道：“城主，这于礼不和。”
“什么和不和的，礼不也是人定的吗？”顾井然捧起碗筷，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边嚼边道，“我甚是不喜这些虚礼，若真是敬我，放在心里就可以了。你这样动不动就下跪，看的我心烦。”
“属下知错。”说罢起身，顾泷没忍住看了一眼颇为随性的顾井然，觉着自禹城回来，他似乎变了很多。
“行了，用膳吧。”顾井然第三次劝道。
顾泷这才道了谢，诚惶诚恐的挪到离顾井然稍远的位子，默默开始用膳。说默默是真默默，完全贯彻了食不言的规矩，连咀嚼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让几次想扯起话题的顾井然歇了心思。顾泷好像一直这样，食不言寝不语，行为举止也是一派受过良好教育的模样，与北苑其他酒酣胸胆尚开张的死士完全不同。顾井然想，若不是顾泷自己严于律己，就应该是小时候受过的教育深入骨髓了。
北苑的死士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偶尔也会有一两个落魄的公子少爷，江城早些年的时候不太稳定，北寇入侵，家破人亡的公子哥儿也是有的，或许顾泷就是那个时候入北苑的。上辈子顾井然也有往这个方向查过，可惜顾泷进入北苑的时候，江城还是他父亲当家，北苑的管事也不是叶由。除了知道，顾泷七八岁入院之外，什么也查不到了。
顾井然这一餐夜宵吃的很慢，主要是怕自己一放下筷子，顾泷也会跟着放下。他老是觉得顾泷看上去太瘦了，还是应该多吃些。当然，顾泷看着瘦，脱了衣服还是挺有肉的。
最后等顾泷放下筷子的时候，顾井然微红了脸，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城主？”
“啊，你吃完了？”顾井然回神，眼里还温润的带着笑意，“走吧，去西苑。”
顾泷被他眼底的笑晃了神，还没来得及品味，又被他后面那句狠狠砸了心口。
顾泷记得这一年是顾井然侍妾宠姬最多的时候，西苑都快住不下了。
顾泷记得，这时候西苑最得宠的是荆州来的舞姬，在武林盟主身边呆过一段时间，会些花拳绣腿的招式，因此也与其他莺莺燕燕不同，自然得了顾井然的眼。
顾泷还记得，舞姬的名字叫。。。。。。
“见过城主，怜月姑娘请城主去醉月轩小坐，姑娘煮了莲子羹为城主作夜宵。”
刚踏进院子，便有小厮过来请人。这个叫怜月的舞姬是很得宠的，醉月轩，顾名思义，还是顾井然亲自题的字。除此之外，她还有自己的小厨房，不然怎么夜夜做得出莲子羹。
顾泷知道，遇到这个小厮，这才是今夜煎熬的开始，而小厮口中的怜月，也不过是这一世痛苦的开端。顾井然身边，又怎会只有一人。。。
“去回了你家姑娘，我刚用过夜宵，就不过去坐了。”顾井然其实早就忘了小厮口中的怜月是谁，光看她敢遣人半路拦人的行为就令顾井然不爽了。
“城主。”那小厮胆子也大，继续道，“怜月姑娘得知城主刚从荆州回来，甚是高兴。自姑娘来了江城，常常思念荆州故乡，城主怜她，就过去看看她吧。”
听那小厮提起荆州，顾井然这次记起这号人物，想她和武林盟主有些交情，念着说不定以后有用，便敷衍道：“我过几日自会去瞧她，今日晚了，让她早些歇息吧。”说罢还斜眼心虚的看了一眼顾泷。谁知道顾泷垂着头，一副恭恭敬敬，于己无关的模样。顾井然有些咬牙，只觉得漫漫追夫路。
其实早在顾井然拒绝邀请的时候，顾泷便松了一口气。感受到内心淡淡的喜悦，顾泷便开始了自嘲，他毫不留情的唾弃心里不受控制的喜悦，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失控只会让顾井然厌恶自己，憎恨自己。在痛彻心扉之后，又开始宽慰自己，爱顾井然就不应该在招惹他，这样他才能活得肆意，活得开心，自己也心安。
饶是内心翻滚着巨浪，顾泷的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沉默的跟着顾井然在西苑里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一个水雾缭绕的地方——温泉。
说是温泉也不太贴切。顾井然向来注重物质生活，命人引进了外面的活水，又在池子地下铺了地龙，花了半年的时间，人工造出来一个温泉。顾井然上辈子经常过来泡药浴，泡着泡着就习惯了。
顾泷终于确定顾井然来西苑不是为了见哪个女子，他隐隐的觉得今夜会有些与众不同。正明目张胆的开着小差，忽然瞧见顾井然冲他抛了个媚眼。没等细看，就看见顾井然抽掉了腰带，红色张扬的长袍滑落。。。
顾泷猛的背过了身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Part4情绪有谁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