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熊日记》半醒熊猫

130、父子2

　　2010年8月29日星期日

　　前些天回老爸那里住了几天，我很奇怪老爸这次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到处飞了，我问老爸公司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只说公司的事放给手下去做了。还有一句话他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他这样是因为我。

　　我们父子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靠近过。11号我坐在春熙路口想了很久，想到脑子像一团浆糊般地再也转不动。天色晚了，我该去哪儿呢？不知怎的，我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声音，就是那句“累了就回家来”。

　　我回去之前担心老爸会数落我，比如谁叫你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现在弄得自己这个样子之类的。再次出乎意料的是，老爸根本一句也没提，我进门的时候老爸在沙发上看新闻，他叫我过去坐在他旁边，而他旁边的位置上早已摆好了一碗冰糖银耳莲子羹。父子间的情感表达也许不需要外露，我怎么会不明白？一边吃我一边觉得原来我不是那么了解老爸，我从未想过他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还是说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改变了？

　　第二天我揉着因为失眠而疲惫的双眼爬起来的时候老爸已经不在了，但他让保姆带话给我，叫我在家别乱跑，中午叫车接我去吃饭。可能是知道我没什么心情参加饭局，他还说一起吃饭的都是我的老朋友。

　　的确很让我吃惊，我进包厢第一眼就看见了童总和杨MM还有公司几个高管。老爸还没到，童总看见我，居然很客气地站起来和我打招呼，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以前童总虽然以前对我也蛮亲切的，但绝不会有今天这个态度，还很热情地让杨MM坐我旁边。杨MM私下跟我嘀咕，说认识我好几年，都不知道我有个这么厉害的老爸。我只能尴尬地笑笑。

　　又等了差不多20分钟，老爸才一脸假笑，说着抱歉进来了。然后众人是一通商场上的虚与委蛇，看起来比一家人还融洽。我对这种事一向不屑，于是拉着杨MM自顾自地吃东西，就当看戏。童总本来要让侄女也加入的，但是看见我拉着不放，也不好说什么。

　　老爸跟童总客气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聊起了我在公司的情况。看起来他和童总还不算太熟，童总表现得很客气。没说几句，老爸就提起我辞职的事。毫不夸张的，童总脸色马上就变了，连忙一脸惋惜地说了我一堆好话，听得我在旁边都觉得头皮发麻。我打断老爸，说我是自己想休息，童总和大家对我都很好。

　　见我出来帮着说话，童总才舒了口气的似的，端起满满一杯茅台说很高兴认识我爸，以前久仰大名，以后多关照之类的，然后一扬脖一饮而尽，很是豪迈。可老爸不太领情的样子，就坐着抿了一口，让童总很尴尬。杨MM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于是我端起酒杯站起来敬童总，说是多谢她这几年的照顾和培养。童总挽回些面子，杨MM也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老爸又开口了，说贵公司的人事经理好像是个全才，不仅懂管理还懂设计，听说和同行的关系也都很好，要是有机会，也很想见见他。童总脸色又变了，开始解释人事经理和自己虽然是沾亲带故，但属于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还有最近发现他有些不良行为，公司正在考虑要怎么处理他。听到这里，老爸又抿了一口酒，说他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我公司的人，就让他回家好好养老了。童总连忙说正有这个打算。

　　老爸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把童总叫到一边，跟她道歉，说不知道老爸会这样，还解释说我绝对没有把公司的事告诉任何人。童总笑笑，说商场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然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到一个小时老爸就说要走，让我们继续吃。等老爸走了，童总和几个高管也要走，杨MM也想一起，可童总让她多留一会儿，和我一起走。我们俩只能无奈地相视一笑。

　　出来的路上，杨MM跟我说了些她和那个乖乖男友的情况，说他们俩相处从来没有矛盾，乖乖男友总是听自己的，可她却觉得少了些什么。然后又问我和小威怎么样了，她说一看我就觉得我有心事。我苦笑一下，说分了。杨MM很遗憾的样子，问我愿不愿意说一下怎么回事。

　　我们找了个喝东西的地方，我把前前后后的事都跟她大概说了一下。杨MM听后叹了口气，说我的确是有时候容易让人误会。不过她同时也表示不理解，看小威的反应，他并没有因为我和小姜的事生气，那为什么要坚持分手呢？我说，要是我能知道，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他是为了继承公司吗？我和他交往这么久，他对金钱一直是没什么概念的，我不能相信他为了这个就放弃感情。杨MM最后还是建议我找小威心平气和地再谈谈，我说他已经叫我不要再联系了，我不想惹他讨厌。

　　回到家老爸已经先回来了，看来他并没有什么急事要忙。我问他为什么故意找童总出来说这些事。

　　老爸说：“他们公司在成都的好几个大广告客户和我关系都不一般，你们童总不过是四川地区的头，我和他们总公司的头也是有些交情的。你在他们公司受了气，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你是我儿子，有时候不能太软弱。下周那个人事部的不下课，我直接跟他们老总说，到时候你们童总也不好看。”

　　我理解老爸的想法，但是对于这种恃强凌弱的做法不敢苟同。“爸爸，童总对我不错，你不要牵扯到她。”

　　“不是我牵扯她，是她的放任牵扯了个人。人事部那人做的事你晓得吧？如果不是有这个事，她用得着怕吗？我们是商人，不是□□。”和老爸讨论这方面的话题无疑是自己找堵，我也就不再争辩。倒是老爸继续道：“你跟那个姓杨的女娃娃关系不错吧？你们童总说你们走得很近。”

　　“我们只是好朋友，而且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好朋友也许可以更近一步呢？我儿子不会比任何人差。之前你咋个耍我都没有多管，让你个人做主，结果如何？你要知道这种事在国内是普遍没得好结果的。我这些年跑国外，这些事也不是没见过，但是你如果不讨厌女生，我还是希望你走正常的路。”老爸像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语气平淡而关切。“还有你妈妈，你外婆，你想过没有？她们可能接受你这样吗？这两天你好好想一哈，如果想通了，我在公司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