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北海有鱼》三日一勿

123、番外⑩亲人X友人（下）

　　“我不知道。”我说。

　　我只能这么回答。

　　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问题才对，哥哥。

　　我也一直很迷茫，什么是「朋友」？

　　我的世界全部是由家人组成的，梧桐他们是仆人，不能算在内。我喜欢他们，而他们也对我忠诚。

　　父母不会跟我讨论家人以外的问题，爷爷一般不参与下一代的教育，曾曾祖父更不用说。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我是被大哥教导长大的，所以是大哥占据了我成长的大部分时间。

　　他跟我说，杀手不需要朋友。而我，生来注定就是一名杀手。

　　但是我觉得不对的。我也说不出来，我觉得我的世界不应该只拥有家人。因为我不可能永远不踏出家门一步，出门的目的不可能只是为了杀人。

　　我不喜欢杀人，但也并不抵触，这是我们家族世代的工作。但是我想，除了工作，我或许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我喜欢吃甜的东西一样，我拥有欲望，我是一个人类，而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工具。

　　我扔掉游戏手柄，坐在床上蜷缩起来，双手环绕自己的膝盖。

　　亲情让我觉得温暖，但有时候我也感到孤独。

　　家里很大，可是我却会想到四哥亚路嘉。我待在家里，和他待在那个封闭的房间没有两样。

　　他很孤独，而我亦然。

　　我把脸埋在腿上，感受着头顶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柔抚摸。

　　“哥哥认为的「朋友」是怎样的呢？”我问道。

　　“其实我的答案和你一样，”他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在这次猎人考试，我遇到一个和我同龄的人。”

　　我抬起脸，头还是靠在腿上，侧着头就这么看着他。三哥的手顺了顺我的头发，然后他收回手去。他的视线放在我刚刚打出的“WIN”结局的屏幕上，眼神其实也并没有聚焦，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当时我看到我们差不多大，觉得挺巧的，于是就去跟他搭话了。”

　　“他叫小杰，是一个……和我们都不一样的人。”

　　他大体给我讲述了猎人考试的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那个我素未谋面的人吸引着我的哥哥——他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你说得没错，世界不会那么小。”他把我抱住，“你和我不一样，他和我不一样，你和他也不一样。”

　　“大哥说杀手不需要朋友，你却不这么认为，对不对？”

　　他蓝色的眼瞳反射着我的面容，我的眼睛也倒映着他的样貌，同样的发色同样的眼，相似的外貌让我们好像镜的两边。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着我们未知的答案。

　　我或许也曾拥有过一个朋友，只是他已经死去。

　　他的生命被我亲手终结。

　　“要回家吗？”我开口问道。

　　“嗯，回去吧。”三哥勾起一个笑，似乎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回去休息几天，然后再出来玩。”

　　我闻言和他对视一眼，然后我们相视而笑，带着彼此无需言说的默契。

　　※※※

　　长辈们很满意我的成果，因为我确实把“重任”带回家了。而现在，我和三哥，正霸占着二哥的游戏室，握着手柄进行着双人游戏。

　　二哥紧紧抱住他刚刚差点被三哥粗暴拆掉的等身手办，指着三哥的脑袋生气地控诉：“太过分了！奇犽！向我道歉！！向我的手办道歉！！”

　　“哦抱歉。”三哥十分不走心地说道。

　　二哥小心翼翼地摆好他的手办：“之前你打伤我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

　　结果三哥转过头去，朝着二哥露出了嚣张的笑容：“你自己输了还来找事儿？”

　　是的，我们会霸占游戏室的原因是之前二哥和三哥切磋了一下，他们约定好谁赢了谁就能掌握另一个手柄。

　　当然，我说的是实战切磋，才不是游戏里的竞技场呢。

　　真是火/药味充足。

　　“四哥没在吗？”我决定加入战局，于是突然问道。

　　“你说科特？”二哥想了一下，“出去了吧，接了单。”

　　“糜稽，你再不出几趟门，肥肉又会长出来了。”三哥嘲讽道，“多学学科特吧。”

　　“要你管啊？！”二哥顿时炸了毛，对于自己的身材这块是他的雷区，我想他是不想再回忆起那些年被大哥支配的恐惧。

　　“说起来，我们好久都没有所有兄弟在一起玩的情况了啊。”我说。

　　“你在开玩笑吗？”三哥回了我一个惊悚的表情，“别逗了，我才不想和大哥一起玩。”

　　二哥在后面心有戚戚地点头。

　　“大哥……”我略一沉吟，“还好吧。”

　　“只有你会这么想。”三哥看了我一眼，眼神略带一点复杂。

　　而二哥此时也在我们身后坐了下来，看样子是打算旁观我们玩游戏。他这次和三哥站在了同一战线：“大哥待你和对我们不太一样，不过倒是也挺宠奇犽的不是。”

　　三哥闻言整个人抖了一下：“别瞎说，糜稽！我可一点儿也不想要那种宠爱！”

　　“大哥的教育方式是有点问题。”我总结道。

　　“不止‘有点’吧？”三哥反驳我，“伊路米整个人都很有问题！”

　　我歪了歪头：“我觉得跟大哥自己的成长方式有关吧。”

　　“谁知道他是怎么长的。”三哥回了我一句。

　　“毕竟他是老大嘛。”二哥接口道。

　　“我们兄弟的性格各个都不一样啊。”我说，“明明我们的成长方式都差不多吧？”

　　“你说特训？”三哥道，“虽然训练是一样的，但是因为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吧。”

　　“是啊。”二哥点头，“兴趣爱好也不一样。伊路米太古板，奇犽太熊了，科特太内向，好像还是鲛酱最正常。”

　　“你找死是吗？”三哥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自我评价一番？”

　　然鹅二哥傲娇地“哼”了声扭过头去。

　　二哥你人设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在家和二哥三哥玩了一个多月，梧桐来汇报说三哥的朋友们找来了，于是我便看向三哥。

　　三哥摸了摸我的头，笑道：“要不要出去玩？”

　　我想了想，其实我很想去看看四哥和拿尼加，因为我很久没找到机会溜进去了，之前聊天时爸爸避而不谈四哥的事情，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亚路嘉这个人，又或者是知道但是不说，我有些难过，但是我不敢问，亚路嘉会被关在家里我觉得爸爸妈妈他们肯定是知道的，我心底隐隐觉得他的存在大概是家里的一个禁忌，是提不得的。

　　我看向二哥三哥，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呢？还是和我一样原本是被蒙在鼓里的？

　　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道：“嗯，我想和你一起去。”

　　于是我见到了三哥在那段时间交到的朋友们，一共有三个，一个是他讲得最多的同龄人——一身绿色头发朝天仿佛一只青蛙的杰富力士；一个是金色头发长相秀气的酷拉皮卡；一个是长得比较着急看上去像是个中年大叔但是实际年龄只有19岁的雷欧力。

　　“这是我妹妹，鲛。”三哥向他的朋友们介绍我，“她要和我一起出去。”

　　“你好。”他们纷纷朝我打招呼。

　　我笑着回应：“你们好，能赢梧桐的游戏，还真不赖嘛！”虽然我每次都能赢，梧桐把硬币藏在袖子里是骗不了我的。

　　小杰傻乎乎地笑着说：“哈哈，是吗，不过确实很不容易呢！”

　　“走了。”三哥带着我，随便和梧桐说了一句，跟着那三人走下山去。

　　或许我们一直寻找的答案，会从这些人之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