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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白左
      当东风吹落最后一批梅花,各色花瓣轻盈飘逸地罩落在白左身上,他的衣袂猎猎而动,容颜倾国倾城。红刺将一坯黄土轻轻盖上他脸,转身离去。花瓣越坠越多,不多时白左的身躯全被花朵覆盖。待得花瓣将他彻底掩埋,春天变来了。一树一树的雪梅终将会被姹紫嫣红的繁华所代替,万花争妍,都是那倾国倾城的美貌。

      花妆灼眼,芬芳萦怀,燕舞笙歌。好逑苑内歌舞轻扬,旖旎沉糜。一个身着红色轻纱的女子独倚廊沿,一双清水剪瞳茫茫看向远方。“红刺姑娘,有伤怀之事不成?”一个温醇的声音传来,却是个剑眉星目,英气十足的公子。红刺娇然而笑,百媚横生:“天下皆乱,只有这好逑苑还是偷生之所,红刺能不受战乱之苦已是大幸,何来伤怀之说呢?”说话间玉臂搂上公子脖颈:“程公子日理万机还来捧红刺的场,真让红刺受宠若惊呢!”
      程公子哈哈大笑将红刺拦腰抱起一脚踢开绣门,不知是暖风吹熄了红烛还是眼泪融化了火焰。精致的床帐内,程公子沉沉睡去,手还拦着红刺的腰,红刺如玉般的脸轻轻扭过,两行清泪顺颊划过,消融在她微微含笑的嘴角。
      已是秋日,晨起时天已萧瑟,红刺披一袭狐裘边的绒棉短袄,水红色的绣裙出了闺房。长廊回转处,倚柱凝眸。不多时,一个锦衣公子匆匆向这边来了,抬眼看见红刺笑道:“红刺姑娘好早啊!”红刺盈盈行礼道:“我该叫您杨公子还是高公子?”那公子愣了愣又笑:“你知道了?是白左告知你的么?这家伙……”。红刺笑而不语。那公子又笑:“请姑娘赎罪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们还是照旧,不需多礼。”边说边已向前去了,回头又道:“麻烦姑娘去探望一下白左,昨日似是受了风寒,这也全怪我……“说话间匆匆远去了。
      轻敲门,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进来!“红刺推门而入,帐内隐约有娇体横卧,一截雪白的臂膀露在帐外,莹润如玉。那人一见是红刺进来急忙起身:“姐姐,竟然是你,我以为是云儿送茶来。”轻纱撩起,只见绿云流泻,娇容如花,妩媚纵生,眸光点点,转眸举手间尽是风情。
      白左红了脸,披上单衣请红刺坐。。
      红刺笑道:“高公子走了还嘱咐你不要着凉,你真真好福气啊!”白左面色有些不自然,讷讷道:“姐姐何必这么说,我也是……”突地停住问道:“高公子?”红刺娇笑:“真不够意思了,高公子已自己告诉我了,什么杨公子,你们两个合伙来骗我,我就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又能怎么样呢?你连我也防备得这么严实啊!”白左不好意思地告罪:“姐姐恕罪,我不是有意……”红刺又笑:“没什么,姐姐逗你玩呢,我怎么会在意这个,你要是一点秘密都藏不住,也不值高公子那般待你了。我是向你道喜呢!高公子如此身份,以后你可享福了!”
      白左凄然一笑:“我壑身份又比不上姐姐……我们……天理不容的……”红刺道:“不必烦恼,待得丞相登基,高公子便是王爷,到那个时候,年当不成王妃也可常伴君侧,到时候,男女都无所……”话没说完急忙捂上自己的嘴,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白左沧然苦笑:“姐姐不必自责,我确已不是男儿,也算不得女子。”他声音沧桑辽远:“如我这般,早不该偷生在这世上了。”
      红刺正待说什么,门外丫头喊道:“红刺姑娘,妈妈请你去呢!”红刺道歉离去,白左站在镜前,端详着自己的容颜,轻轻褪下外衫,只见光滑洁白的身体上,胸前却是坦若平原。

      “高大人慕名让你去,姑娘幽何必不答应?高大人位高权重,是当朝丞相的宠弟。跟了高大人荣华富贵享得尽么?”浓状艳抹的中年美妇苦口婆心,红刺一旁冷着脸不发一言。
      “妈妈怎能害你,”中年美妇又道,“好逑院来往的虽然都是达官贵人,但门阀森严,谁肯真心待我们?这高大人这次竟然邀你入府真真难得,你侍侯好了他说不定真能接你入门……”
      “既然如此,妈妈何必不要红刺去侍侯丞相二公子?那岂不更高明?他连不男不女的阉人都要……”中年美妇急忙掩住她口:“这话可不能乱讲,你晓得杨公子是多么重视他的。传到杨公子耳朵里,你我都别想要命了。”她顿了顿又道:“你确定他真的是二公子?”红刺冷哼一声:“还能假的了么?他说他姓杨不正是高洋的‘洋’么?何况昨晚程公子酒后吐出了真相,那位公子确实是二公子高洋,程公子他自己就是高家亲戚。”
      中年美妇靠在椅子上沉思许久才道:“高大人位高权重,听侍中孙大人讲,高大人和大公子关系不同寻常,这往后天下终究是大公子的。红刺,这孰轻孰重,后半辈子是荣是卑你可得想明白了。”

      高洋第一次见到白左是陪大哥来好逑院喝酒,几杯下肚,再不胜酒力,他走出去散步。那个一袭红衣的姑娘看他的眼神醇而媚,又似含深情,正欲陪他出去却被大哥一把拉入怀里。后来得知那姑娘是好逑院的头牌姑娘红刺。
      回廊处却一眼瞥见一个白衣女子,酒登时醒了一大半。愣在原地开不得口做不得声,这是怎样的倾城之姿?长发轻束,脂粉不施,意韵天成。那女子见他之面忙垂首离去,他回过神来急忙追上去:“姑娘请留步。“
      几步拦在她身前却不敢唐突了佳人,眼睛不经意落在美人胸前不由一怔,怎么没有一丝起伏?错愕之情全落在佳人眼里,又她错身而去,只听得留下一声微叹:“在下不是女子,下人而已。”高洋饭寝不顾,这般男子?天下竟不曾有过有此殊色的女子。罢了,男如何女又如何?丰仪绝色已让他魂不守舍,就此沉沦了吧!
      仍记得那夜月朗星稀,白左立于月下,悠悠向他倾吐:本是望族,幼时家遭巨变,爹娘为留他性命忍痛将他阉割,仇人见他不再能生育后代断了香火便答应饶他一命,却侮辱地将他装扮成女人模样送来做妓,妓院鸨母知他身份尊贵却也不敢为难于他。
      高洋怜惜之心顿起,心中却道这般风姿本该是女子的。若生了胡须长了喉结那才是暴殄天物了。紧紧握住他手,白左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不再动弹,只是传来轻轻的叹息。

      红刺坐轿进了高岳府邸,气势恢弘金碧辉煌。她目光应接不暇,这高大人府便是如此华丽,皇宫真不知该怎么样呢。高岳年纪已不轻,身子却不见一点老态,挑起她尖尖的下巴笑道:“果真是尤物,红刺姑娘的艳名老夫可是久仰了呢!“红刺媚眼如丝:“大人谬赞了,红刺一风尘女子能得大人眷顾真是三生有幸。”高岳大笑:“姑娘一直便叫红刺之名么?”红刺掩口轻笑,眸光点点:“小女子本姓薛,红刺是妈妈起的名儿,说是……男人见了红刺就神魂颠倒好象心里扎了根小刺,时时忘不了,去也去不掉,再也抛不下了……这可是妈妈混说,大人……”话未讲完高岳已大笑着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红刺闭着眼睛等待,眼睑微微颤动。许久却没有动静,莫非,莫非是要她主动?疑惑地睁开眼却见高岳左在一旁笑咪咪地望着她,见她不解的神情笑道:“姑娘是大公子的人,老夫怎能真的动你?”“大公子?”红刺愕然,心中却早已转过无数个弯,隐约想到了什么。“大公子是姑娘的入幕之宾,这消息已经传开了。”红刺微微一愣已经了然,那程公子竟然是高澄,难怪当日和高洋一同来,还说是高家远亲,竟是世子……“

      红刺呆呆地坐在窗下整整两个时辰了,丫鬟锦儿家她表情凝重竟也不敢多问什么。远远见两个人影自檐下走过,正是高洋和白左,她心头一揪,紧紧抓住锦帕。等在高洋离开的途中,高洋远远地又是一脸笑意:“红刺姑娘!”正欲擦肩而过,红刺轻道:“公子到红刺房中坐坐如何?”高洋抱歉地笑:“对不住了,下次吧,下次一定叨扰。在下还有要事……”“关于程公子呢!”红刺打断。高洋面色微变,看着红刺风情万种地转身回去。
      红刺端上一杯轻茶:“公子请!”高洋看了一眼没有动弹只是微笑道:“姑娘有话请讲。”红刺笑道:“公子韬光养晦真是不易啊!”高洋面色不改,淡淡地道:“姑娘不知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却和在下来讲不知是何用意。”红刺轻轻拨弄绢帕,案上的香炉里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她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您是真真的温厚纯良止人,可也把红刺看得太过愚钝了。”高洋不语,红刺又道:“天下人都以为高岳大人与大公子亲厚,可是同为堂侄,高大人真正喜爱的却是公子你呢!”
      高洋起身。眸子深不见底,,作揖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红刺在他身后道:“公子若不嫌弃,红刺可助公子一臂之力。”高洋推门而出,迎面风来,将他月白色的长衫吹得猎猎起舞,红刺眼神如炬,直透向高洋背心,但家他愈行愈远,似踏风而来,此又御风而去。

      红刺真的成了高岳府上的常客,鸨母喜道:“姑娘出头之日指日可待了。咱们好逑院也可以借姑娘之风荣誉几日呢!”只是仍瞒着常来的高澄。他什么也不说,红刺也不点破只仍喊他做程公子,仍是缠绵恩爱,情似夫妻。
      那天高岳对她极其尊重,只是与她谈天听她弹琴,还说以后她被世子接出去之后就没有这个福气了。红刺一边弹琴一边看着风帘外的池塘。池塘那边是仍看不到边际的高府内宅,再看向高岳的脸,沧桑而并不衰老,脸上是深不可测却是一眼便可看出的意气风发。心里转过一个温暖挺拔的影子来。她定了定神,倏地停了琴声,高岳意外却含笑看她。红刺跪下道:“红刺愿为二公子效犬马之劳。”高岳变色:“你说什么?”红刺看着他的眼睛,定定地道:“天下人都知道高大人您与大公子交好,天下迟早是大公子和您的,但红刺以为您竟是比较疼爱小堂侄子的。”高岳笑了笑:“小姑娘瞎猜什么?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想得好。”红刺笑道:“既然红刺敢说出来就不怕。”高岳大笑:“好,你说吧!老夫听着。”红刺轻启朱唇:“今日大人叫红刺来不就是想告诉我那程公子正是世子么?”高岳一愣,旋即大笑:“好个聪颖的女子,只是……”他目光一寒,“只是你知晓这许多,未免不能自保。”
      “红刺对二公子真心一片才会向大人陈明心迹,红刺愿为公子和大人分忧。”那时已是初冬,腊梅尽绽,冷香暗渡,虽然百花皆凋,可毕竟只一梅花便可夺冠天下,傲视群艳。任你爱着那娇艳的桃花还是沉迷于圣洁的莲花,都不得不在这样的严冬捧着一剪梅的幽香踏过万千山水。

      白左憔悴起来了。一脸病色。竟有离世之兆。高洋心如刀绞,有空便只守在他床前。红刺来瞧白左,白左淡淡应酬,只是时时发呆,与高洋也不多言。这日白左又晕去大半个时辰,醒来看者高洋焦急失措的脸,翻过身去流眼泪。
      冬日渐末,白左的身体好起来了,脸上也有了红晕。将近午时,说要到后院去散步,高洋将案上的一件外衫披在他肩上。走到后院的梅花林,白左微微叹气:“你不必时时来,耽误了公事。”高洋淡淡一笑:“你好了我才好。”白左轻咳一声:“成大事的人怎能如此?”该洋一愣,呆呆地问:“什么?”白左不再言语,自颈中取下一条翡翠玉的坠子:“再是幼时娘亲给我的,你一直都说好看,今便与了你吧!”“家传之物岂可轻易给人的?”白左眼神一黯,冷声道:“还传得下去么?”高洋知说到他痛处,心下愧疚,默默地接过玉坠,收在怀里。
      当一瓣梅花凋零,白左用指尖接住,向高洋凄然一笑:“梅也到了末日。”高洋心中也是一片苍凉,只是笑着:“过些日子暖和了,你的身子就可大好了。”白左微笑摇头,竟将手中梅花捻碎,将身上的外衣解下。高洋惊道:“快穿上,才好了些。”白左摊开衣服,高洋发现衣衫上竟赫然有一片血迹慌道:“你又呕血了怎么不和我讲?什么时候的事?“说着上来扶他。白左后退几步:”不是我的血,“她顿了顿又说:“昨夜大公子来了,红刺不在,去了高大人府里,丑时才回来的。”
      高洋一脸狂喜,却又瞬间面色煞白:“我竟然不晓得……我想起来了,这衣衫是清晨红刺差人送回来的,她……”一面拿过外衫转身就走,白左喊道:“别人一片心意你要辜负不成?”高洋回头:“我的事情不用你来做靶子,既为了我,她何不自己涉险,诬陷你成什么话?”
      白左后面疾声道:“你岂不也辜负了我的心?”高洋错愕,脚步却停了下来。白左走到他身边:“好男儿本该建功立业成就大事,你如此顾及能成什么作为?”高洋愣在那里不晓得说什么好。白左满眼的坚定,一字一顿地说:“我的身世,你不会不晓得,却仍是诚心待我,白左感激不尽。”
      高洋未料到他说起这件事,只好道:“那时你还小……”白左点头:“不错,我是尔朱后人,尔朱家与高家仇可媲天,当年高欢背叛我族,害我们几近灭族,害我……如此……,此仇怎能不报?”高洋平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白左停了许久才道:“我受此大辱,对你曲意逢迎,只是想接近你设法报得大仇。”
      高洋叹了口气缓缓道:“可惜后来你却变了主意,再下不了狠心害我,心下愧疚,得了这场大病。”白左听他什么都晓得,凄然一笑:“我的身份你既查得出,大公子幽怎能不知?你道他来这儿只是为了找红刺不成?”
      高洋神色冷漠起来:“他昨夜已死了。”白左冷笑:“他死了还有别人。”高洋一愣。白左转身背对他:“高大人和红刺姑娘为你立了大功劳,我已是……残疾之人,对你不利,对我也是侮辱……”
      高洋满脸痛苦之色:“大哥已死,不用牵扯于你的……”
      白左摇头:“尔朱白左身遭大疾,不祥之人,从小的宏大抱负只能付之流水,与公子你相知一场,希望公子你……好自为止。”
      高洋还要说什么,白左已经转身向远处去了,只留下哀绝一叹:“你好了我便好。”搞洋看着白左走远,大雪初歇,还是那满世界的银装素裹,白左一袭白衣渐行渐远。高洋心口隐隐作痛,抚上心口却触到那翡翠玉坠。鼻子一酸,眼前朦胧起来,白左的是身影再也看不清楚了。

      整个京师轰动起来了,丞相世子高澄竟死于还要逑苑,凶手是尔朱残党,尔朱荣的后人,据说是倾城绝代的美人。二公子高洋亲手将凶手缉拿,因悲兄长惨死,几次昏厥,卧病三月不起。
      好逑苑当红姑娘红刺似乎也受了惊吓,总是向人哭诉:“那晚我不晓得世子要来却了高大人那里,回来才发现他已经……死在了我床上……幸亏二公子英明查明了真相,没有让我担了这不白之冤……”众人甚奇,红刺平日孤高寡语,何以如今话竟多了起来,想是受了惊吓性子也变了。只是她常常徜徉梅花林,在一棵梅树下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公元55年,高洋废前朝东魏孝静帝建元天保。史称北齐。高洋即北齐文宣帝,追高欢为太祖献武皇帝 ,追高澄为世宗文襄皇帝。高洋即帝位,竟一改平日恭良止貌恣肆起来了,竟将好逑苑名妓薛姓红刺纳入后宫。
      言皇堂叔高岳曾与后妃薛氏有染,有辱皇威,将高岳毒酒赐死。高岳手捧酒杯仰天大笑:“仍是为那妖人耿耿不已!”
      不多日竟亲手将红刺杀死,将她头颅抱在怀里泪流满面:“莫怪我,他不好我又岂能让你如愿。”适时大臣赴宴已至,高洋笑言:“佳人难得!”将红刺头颅置于盘中与人共赏。
      高洋暴虐成性,奢华铺张,时时疯癫,行事怪异,扩曹操邺城三太,高达二十七丈,台与台之见有二百余尺,工匠都莫敢大意。他却登台歌舞,忽哭忽笑,疯狂无度。
      一日看着李皇后问道:“我死了你要怎样?”李皇后不晓其意,只道:“皇上福寿万年,怎么说这种话?”高洋冷笑:“你道我年号‘天保’是何意?”李皇后道“自然是老天保佑我大齐万年永在啊!”高洋笑道:“这世上哪里有万年永在的事?这‘天保’拆开了不就是‘一大人只十’么?我在位只有十年。”李皇后大骇,高洋却享乐如旧。
      去泰山祭祀,与皇后同去岱庙天贶殿,见一老道,高洋问道:“你看朕有多少年皇帝可坐?”老道面色不变,淡淡地说:“三十。”高洋惨淡一笑,挥手道:“走吧走吧!”下山途中,高洋对皇后道:“你看,那道士也说我只有十年了。”皇后不解:“他说的是三十啊!”高洋神秘一笑:“三个十而已,到时你便晓得了。”

      高洋酗酒成病,卧榻不起。一日,目光盯在窗外面露微笑,竟有孩子般的纯真和十年前的灿烂,喃喃道:“他来了……”李皇后抹着眼泪啜声道:“皇上您说什么?”高洋摇头,轻声道:“你错了,你不好了我又怎能好?熬到今日,也该够了。”一滴眼泪自眼角滑下,紧握的手垂下,一枚翡翠玉坠砰然落地。
      天保十年,公元559年,天保十年十月十日,洋逝,终年三十一岁。

      后:曹操邺城三台为铜雀、金虎、冰井,后高洋该为金凤、圣应、崇光。
      PS.事实上高澄是在东柏堂被兰京所杀,这里写成死在虚构的好逑苑,是为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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