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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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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无忌抱着崔宁宁走出百花山庄,看见天色已经有点蒙蒙亮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着这几日惊心动魄的一系列事的发生,当真令人觉得,象是做了一个梦一样。他回头再看一眼百花山庄,想着昨日莫易还是这山庄的主人,而今一夜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当真是世事难料,变幻无常。
      
      宁宁已经醒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段无忌,问:“段无忌,这是在哪儿呀?”段无忌低头看着她道:“我们刚离开百花山庄,现在去找个客栈,让你休息一下,你昨晚也够呛的。”宁宁一听到百花山庄,脸上仍有惧意,一把抱紧了段无忌。段无忌心中顿生怜爱之情,轻拍着她道:“不要怕,有我在呢。”宁宁看着他,甜甜地一笑,神情就安定多了。
      
      段无忌抱着她,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镇上,找了间客栈住下。吃了点心,见她昏昏欲睡,一摸她额头却是很热,忙找了个大夫来看,那大夫看了后说:“小姑娘是受了惊吓,再着了凉,不碍事的。”
      
      开了药方,煎了药,宁宁闻了闻这药,摇摇头,就不肯吃,嘟着嘴说:“这种乡下土医,天知道是人医还是兽医,我可不吃这药,又不是什么大病,不吃还好,吃了这药,还不知会变成什么呢!”
      
      段无忌见她病成这样,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嘴还不停,不想吃药,竟还掰得出这么大篇的歪理来,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道:“不管是人医还是兽医,这药你都得吃。你不是说自己是小狐仙吗,那么兽医不也一样。”
      
      宁宁苦着脸叫道:“你真的要我喝啊?这么难喝的药,不要你喝,当然说什么都可以了。”
      
      段无忌见她耍赖,道:“如果我喝,你是不是也喝。”
      
      宁宁嘟囔着:“你又没病你怎么会喝。”却见段无忌端起碗,骨碌碌一下子喝了一半,将半碗药端给宁宁道:“你喝。”宁宁看着他的脸色,只好点点头,道:“好,我要一碗水,两块糖。”水来了,糖也来了,宁宁端起碗,一口气将药喝下去,立刻喝水嗽口,含着糖,才笑着问段无忌:“你现在嘴里是不是还苦苦的?”
      
      段无忌的口中果然还很苦,瞧着宁宁的样子,喝药、嗽口、吃糖,却是极熟练了,问:“你喝药,并不很难,对不对?”
      
      宁宁笑道:“我从小身体弱,会吃饭时就喝药了。你知不知道,喝药也是有技巧的。”
      
      段无忌有点恍然:“原来你故意的?”
      
      宁宁得意地一笑:“当然,我看你喝药的样子,才好玩呢,苦得舌头都裂开了,还不敢让我看见,真好玩。”
      
      段无忌苦笑道:“都象只病猫了,还不忘记捉弄人,早知道,我就把你丢在百花山庄了。”
      
      宁宁听到他提起百花山庄,忽然嘴一扁,哇地一声哭起来,才喝下去的药,都吐在他身上了。段无忌心中后悔,忙抱着她不住安慰。好容易等她安静下来,又哄她睡着了,早已弄得自己狼狈不堪了。一看天色,已经黑了。他想起与林鹤的约定,心中一惊。看了看熟睡的宁宁,虽然有点不放心,但想此事关系重大,还是换了衣服,匆匆去了。只临走时,吩咐店掌柜好好照看。
      
      他调动所有人手,来到百花山庄,帮助林鹤作好一切事宜。幸好天从人愿,事事还算顺利。等一切都处理完后,已经是三天过去了。段无忌心中记挂着宁宁,忙赶回客栈。
      
      他才迈进客栈大门,就听得里面有少女欢快大笑的声音,然后,就看见一个店小二焦头烂额,抱头鼠窜而出,抬头看见段无忌,如见救星,忙叫道:“这位爷,您来的太好了,快来救命啊!”段无忌惊问道:“怎么回事?”
      
      就听到房中娇呼道:“来人哪,怎么没人了?”店小二一听这声音,如听催魂之声,浑身发抖,瞬间逃得无影无踪了。掌柜的忙对段无忌说:“客官,您还是自己进去吧。您看我这小店的伙计都逃得差不多了,要是您再晚来一时三刻的话,连小老儿也要先逃了。”
      
      段无忌皱了皱眉头,一时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他向内走去,未到房门,忽然“嗖”地一声,一物飞来。段无忌伸手接住,原来是一只烛台,就听见“哎呀”一声,宁宁站在房门口,看着他,吃吃地笑,又有些扫兴地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最快也要晚上呢!”
      
      段无忌走到门边,就走不进房了。只见房中一片狼藉,无立足之地。床上破了一个大洞,桌倒椅翻,东西满天飞,墙上烧了一大片,房内之物,没有一件不被破坏地彻彻底底的。段无忌有点明白方才掌柜之言了,看来他要是再晚来一步,连这间客栈也会被她拆了。
      
      段无忌问:“宁宁,你这是在干什么?”
      
      宁宁微微一笑:“我闷嘛,玩玩而已。”
      
      段无忌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去哪儿了?”
      
      宁宁抚着发辫笑道:“要是你够聪明的话,你前两天一定去百花山庄了。莫易一死,百花山庄群龙无首,你一定会帮你的朋友林鹤登上庄主的宝座,这个人不够聪明,你要掌握他易如反掌。他也一定会听你的,否则,我们前天就不会那么容易离开百花山庄了。”
      
      段无忌听了,心中骇然,道:“你、你怎么会这么想?”简直象是她昨天跟在自己身后一一看到似的。一想,又决不可能,宁宁可没有这份武功。
      
      宁宁撇了撇嘴道:“我是小狐仙嘛,当然什么都知道。你要是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可就太傻了。你还说你要做武林第一人呢。聪明人就一定会知道利用一切可能的时机了。”
      
      段无忌心中暗惊,问:“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宁宁点头道:“有一点儿。虽然你那天不管我就走了,不过我知道,要成大事的人,就不能太感情用事了。”段无忌看着她,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明白这小丫头了。他不禁问:“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宁宁头一昂:“当然。我从小到大,在姑姑家中,就看着他们谈论的都是这些事。我五岁的时候,姑姑就把我抱在膝头,听他们议论朝政,还有玩这些花招的事。象我这么聪明的人,听听就会了。所以我自出江湖,从无敌手,不管别人玩什么花样,都瞒不过我。大家就很怕我,说我真是小狐仙,谁也奈何不了我。因为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她说到后半截,不禁有些自吹自擂了。段无忌听到后来,却笑道:“听了你这么多话,我只觉得你的名字真的很有趣,怪不得你姓崔,原来真是能吹牛。还有宁宁这两个字,也很有道理,你家里一定被你闹得鸡犬不宁,所以才叫希望你能够安宁一点。”
      
      宁宁气得跳起来道:“这么说你是不相信了,好,你就来考我好了,不论什么,我都知道。”
      
      段无忌心想左右无事,顺口道:“好,你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么你懂不懂阵法。”
      
      宁宁眼睛一亮:“哈,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你知不知道,我十岁就在军中带兵布阵了……”
      
      段无忌知道她一吹就不可收拾,忙道:“我就随便说一个,看你知不知道,你听说过采薇阵吗?”
      
      “采薇阵?”宁宁怔了怔,喃喃地道:“采薇阵……,真的有这个阵?”
      
      段无忌原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见状道:“好了,不知道就算了。你看这儿连站都不能站了,我们还是走吧!”
      
      “等一等。”宁宁忽然道:“我好象听说过这个阵。”她苦苦思索着:“是谁呢?”
      
      段无忌惊问道:“你真的知道这个阵?”
      
      宁宁抬头道:“你将这个阵的大概说一下好吗。这个阵在什么地方,阵前阵后有什么?或许,我可以想得出一点线索来。”
      
      段无忌的手微微颤抖:“你真的可以破这采薇阵?我没有见过这个阵,不过,我听一个去过的人说。这个地方在河南首阳山顶,采薇阵的门户,是一条山道的尽头,有一座石桥,有一股清泉从石缝中流到桥下。可是谁也过不了这个石桥,只看见对面是个山崖。去的人中,有许多阵法名家,可是他们谁也破不了这个阵,只有一人说了一句话,他说这个阵,照普通的阵法术数之理,是解不开的。其中另有奥秘。”
      
      宁宁喃喃地说:“其中另有奥秘。我想想,嗯,这个阵为什么要叫采薇阵。天下的名字很多嘛,这个阵名一定有古怪。采薇采薇,天下已属周,伯夷叔齐,犹要在南山采薇。这两个人,都是不合时宜,不容于世的人。不合时宜,不合时宜,”她忽然大叫:“我想到了。”
      
      段无忌惊问:“你想到了什么?”
      
      宁宁兴奋地说:“我明白这个阵的布置了,就是因为不合时宜这四个字。采薇阵的一切布置,都是要由不合时宜这四个字去想的。我想到了,我小时候,看到过这采薇阵图,只是时间长了,刚才一时想不起来罢了。”说着,她取出手帕炭笔,将采薇阵图势画了出来。她一边画,一边口中哼着:“桥在水上流,人在桥下走……”
      
      段无忌笑道:“现在还在唱儿歌。”宁宁叫道:“我画好了——”看着画好的手帕,道:“这个阵,处处都出人意料,一定很好玩。段无忌,你什么时候去这地方,可要记着带我去。”
      
      段无忌接过阵图,微笑道:“这地方,你可不能去。你是个闯祸精,不该在这江湖上,早一天回去早一天好。这一次,我亲自送你回家去。”
      
      宁宁拍手喜道:“好啊,你到我家去,在京城我是地头蛇,我带你去吃遍京城,玩遍京城。”
      
      段无忌摇头道:“不行,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呢,哪有时间陪你玩。”
      
      宁宁嘟起了嘴道:“你不陪我玩,我就不回去了。”
      
      段无忌开始觉得头痛了,他想了想,笑道:“好吧,不过,这一路上你可不许又乱跑。”
      
      因为宁宁生着病,她从小身弱,便是伤风感冒也比别人严重得多。段无忌一路照顾着她。直到快近河南地界时,宁宁才又能活蹦乱跳,幸而如此,她这一路上才算是安份守已,没出太大的乱子,终于平平安安让段无忌把她送回了北京城郊的崔家集。
      
      远远望见一座大宅,宁宁笑道:“我家到了,你看这围墙多高。”段无忌看那围墙,足有两丈高,时正已夜深,朱红大门紧闭,四周无人,只有写着“崔府”二字的四盏大灯笼高挂。
      
      段无忌看着崔府大门,道:“人说你们崔家是天下首富,果然是富贵气象,高门深宅。我只是奇怪,这大府第,怎么就会跑出你这样的小狐仙来。”
      
      宁宁嘻嘻一笑:“哈,你不知道,我们家修这么高的围墙,是因为我。”
      
      段无忌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怎么什么事都要与你沾上边?”
      
      宁宁笑道:“我小时候常常翻墙偷跑出去,我爹请一百个下人都看不住我,只好用这么个笨办法。修高了围墙,堵了边门,这样,只要有人守住大门,我就出不去了。”
      
      段无忌当然不会相信她会就此变乖了:“你真的就这么乖乖地不出去?”
      
      宁宁掩口吃吃地笑道:“当然不是。我会挖地道。”
      
      段无忌糗她道:“只怕是钻狗洞吧!”若是别的女孩子听了这话,必不依不饶。宁宁却满不在乎地说:“出得去就是我的本事,管它是不是钻狗洞。”宁宁看上去天真无邪,但是别人若以为她真的天真无邪,就会常常上当。就因为她的言行举止,半点也没有故意掩饰,就算她所作的事,也多半出于好玩,而没有特别的恶意。所以,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很容易就相信她的。
      
      段无忌摇摇头,转过话题道:“要不要我去叩门?”宁宁忙摇头道:“那就不好玩了,最好咱们悄悄进去,吓他们一跳。”
      
      段无忌微微一笑,此等小事,便依着她了。这段时间,只要身体稍好一点,宁宁是断不了惹事生非的,只要是无伤大雅,他也故意由着她胡来。她一向太有活力了,总要闯点事儿,若不让她在小事发泄,难免不出大事。
      
      两人翻墙而过,宁宁熟门熟路,领着段无忌一路行来,只见崔府楼台精致,雕梁画栋,曲栏折阶,点水片石,移步换景,却大有江南园林之情趣,不似北方府第高大浑朴。
      
      走了一会儿,转过一个月洞门,眼前景色大异。段无忌道:“快到你的房间了。”宁宁回头奇道:“你怎么知道?”
      
      段无忌笑指道:“秋千架,小射场,石马石象,还不是你玩的地方?”
      
      宁宁笑道:“我早玩厌了,算你猜对了,前面那间,就是我的房间。”说着,拉着段无忌的手,悄悄地溜进房中,点亮烛火,却听见有个声音叫道:“小姐。”宁宁本想吓人一跳,自己却先吓了一跳,手中的烛台掉下,幸亏段无忌早一步接住了。段无忌一踏入房中,就听到房中有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他不说明,也是要看看这小丫头的反应。
      
      只见房内有两张床,一张华丽的大床空着,一张普通的小床上睡着两个少女,此刻都已经醒来坐起。看着失踪的小姐回来,自然有几分惊喜。可是半夜醒来,忽然见到一个男人,却没有平常少女在这种情况下惊吓之态。可见她们跟着宁宁这种主子,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天塌下来只当被子盖的镇定本领了。
      
      宁宁忙“嘘——”地一声,跳过去坐在被子上笑道:“不要吵,就当没看见我回来,你们继续睡。”
      
      床外侧苹果脸的丫环笑道:“不吵可以,可是你得让我起来给你打水洗脸,你看你的脸,象小花猫。”
      
      宁宁偷看了段无忌一眼,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好了,你比我还大,你说什么就什么。”她跳下床,两个丫环也跟着起来了,偷偷看着段无忌,问宁宁道:“小姐,他是谁呀?”
      
      宁宁介绍道:“他叫段无忌,是我的朋友。她们两个,是焚琴、煮鹤。”
      
      段无忌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那两个丫环对于别人听到她们名字时的表情,早已司空见惯了。瓜子脸,较文静的焚琴笑道:“段公子,我的名字叫焚琴,她的名字叫煮鹤。人说天下最大煞风景之事,就是焚琴煮鹤,也就是我们两个。您一听我们的名字,就一定会记住了。”
      
      段无忌头都晕了:“焚琴煮鹤,怎么会有人起这么绝的名字。”
      
      宁宁满脸得意:“当然就是我了。”
      
      段无忌微微一笑:“世上除了你,谁还会这么怪。”他潇洒地向外走去:“好了,已经送到家了,我要走了。”宁宁叫道:“你不留下来陪我玩了?”段无忌双掌合什道:“谢了,我只有一条命,不想这么快就被你玩掉。”
      
      宁宁笑道:“你答应过了会留下来陪我玩的。你想甩掉我,可没那么容易。”笑着向他扑去。段无忌回头,向她笑了一笑,忽然施展轻功,高高掠起,只听得他在空中叫道:“宁宁回来了。”顿时府中人声鼎沸,一涌而出,宁宁耳听段无忌的笑声渐渐远去,自己却已经脱身不得,气得大叫道:“段无忌,我会再来找你的。”
      
      回头却见焚琴煮鹤笑得弯下腰来:“小姐,哈哈哈,原来你也有被人玩的时候。”
      
      宁宁犹有不甘心,她向外走了两步,就听到一个声音:“宁宁。”再顽皮的宁宁,听到这个声音也犹如老鼠见猫,立刻停了下来,吐了吐舌头,叫道:“爹-——”
      
      若说崔宁宁算是个孙猴子,那天下首富崔玄就好算作唐三藏了。唐三藏虽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孙猴子就独惧他的紧箍咒。宁宁就算再顽皮十倍,但天下再顽皮的孩子,依然是怕父母的。不是怕父母有多凶,但是怕父母的关心,严厉,唠叨等等。总而言之,逃不出父母的手掌心。
      
      宁宁正要去追赶段无忌,抬头看见父亲站在面前,只好止步。但见父亲看着自己又惊又喜的神情,只见他的两鬓又见斑白了一片,想起段无忌前日所说的话,不觉心中有了几分愧疚之意,道:“爹,对不起!”
      
      这倒是宁宁少有的时候,崔玄仔细上下看了看她,叹道:“宁宁,你总算回来了,让爹爹看看,唉,在外这些日子,你又瘦了,可有吃苦了!”
      
      宁宁扑到崔玄的怀中,撒娇道:“爹,我回来了,我再也不到处乱跑了。我以后,都会乖乖地在家,再也不惹事生非了,从今天起,我都会做一个好女儿的,再不让您和姑姑为我操心了。”
      
      崔玄怔了一怔,摸摸她的额头,道:“宁宁,你没事吧!是不是在外受了什么刺激了?”
      
      宁宁不高兴地道:“爹——看你,象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似的,我说我要做个乖女儿,就这么稀奇吗?”
      
      崔玄笑道:“你忽然变乖了,这当然比太阳打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爹可不敢奢求太长时间,只要你有三五个月乖乖在家,让爹每天看见你,别惹什么事出来,爹就说你是个乖女儿了。”
      
      宁宁睁大了眼睛,道:“三五个月,爹爹,到底是三个月还是五个月?”
      
      崔玄微微一笑,道:“才一句话就又不安份了不是?那就三个月,你能不能做到?”
      
      宁宁一口应下:“这当然没问题了,只不过是三个月嘛!我说到做到,我就做三个月的乖女儿!”
      
      宁宁乖乖地在家过了两个月,只不过烧了一间书房,打坏了许多据说是很名贵的古董而已。家中的佣人,见宁宁在家时挺高兴,因为这位大小姐常常会给他们意外的惊喜。隔一段时间,宁宁跑出去时也高兴,因为他们过度紧张的神精可以松弛一下了。
      
      崔家集这一带的人,对宁宁历年来的事迹也是如数家珍了。从宁宁出生以来,这个地方发生的任何怪事都能从宁宁身上找到原因。比如说有一年这一带所有的牛羊行走时都头向天望,那是因为七岁的大小姐要放风筝,不是放一个,而是放了上百个风筝,每只风筝上绑一只爆竹,风筝飞上天时,百只爆竹一起爆炸,方圆百里的牛羊都犯了狂病。
      
      诸如此类,多不胜数,因此上崔府专有一个管事,每每为宁宁惹事生非,向这一带的村民赔付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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