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很好哄》林缈缈

8、第八章

　　乡下孩子，没见过市面。方荨又是小馋猫，盯着红彤彤的苹果，已经默默的咽了口水。肚里的馋虫全被勾起来，只想狠狠咬上一口，让那想象中甜到掉牙的果肉好好慰劳慰劳她干枯的胃。

　　“吃吧！口水都流出来了。”见她只看不拿，齐湛又把手里苹果晃了晃，示意她放心吃。方荨这才伸出手，准备去拿。可手刚接触到苹果，她就顿了一下，抬头，提醒道。“你可别打奶奶的注意，我不会放你进去见她的。”

　　齐湛每次来的目的都是这个，而且容嬷嬷千叮咛万嘱咐，绝不不能让他见奶奶，方荨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好，好，好，不见。你可以放心吃了吧！”齐湛答应的爽快，还硬把苹果塞方荨手里。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小丫头片子，早晚得被他收拾服帖了。

　　苹果新鲜，味道香甜，方荨一口一口连着啃，嘴没刹住，一会儿功夫就把两个苹果啃成了核。摸摸圆圆滚滚的肚子，把苹果核丢到地上，满足极了。“好饱。”

　　如此无规无矩，吃得一点不讲究、不避讳的女子，齐湛倒是看着稀奇。以往见过的同方荨差不多年纪的深宅小姐，要么羞涩含蓄，要么端庄大方，她们就算吃一口饭都要细细嚼上七、八次，方可下咽。

　　可方荨这样，一口能吞半个拳头大的苹果，明明没人跟她抢，吃得还那么着急，这根本就是没长大的女娃娃的吃法。

　　不过看着还挺好玩的。

　　尤其是那一吃饱就圆鼓鼓的肚子，让人特别想戳一戳，好看看里面装了些啥稀奇古怪的东西。

　　齐湛在旁边找了棵手臂那么粗的小树苗靠着，双手抱胸，好笑的看着她，“我低估你的能力了，早知道你这么能吃，我就给你弄一篮子来。”

　　方荨擦擦嘴，眼睛亮亮的看着齐湛，不过脑子的问道。“还有？”

　　敢情这是还没吃饱呀！

　　“有呀！很多，我知道城外有一片园子，那里的水果都是最新鲜、最大颗的 ……”齐湛像哄小孩一样，给她编了很多那种并不存在的果园、果林什么的。还说以后有空带她去摘，拿几个大箩筐，拖个小牛车，把全部苹果拉回来，包她吃得这辈子都不想吃。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呗？”方荨信以为真，追着问什么时候去。齐湛实在编不下去了，就扯着说明年春暖花开。为把故事包圆儿，还说今年的摘完了，明年才有，其实是想她过几天就忘了。

　　二人天上地下的聊着，不知不觉已半个时辰过去。方荨没时间观念，齐湛心里却很明白，当然，也包括他来此的目的。

　　齐湛似是不经意的扯开了话题。念叨起来，“糟了，我忘了，那两个苹果一个是留给奶奶的，你刚才又把全部都吃完了，待会奶奶起来可没得吃了。”不注意改了称呼，自己都不曾察觉，待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

　　把奶奶的苹果吃了，方荨这下后悔了，差点咬到舌头，捂着嘴，低下头，悔了好一会，才抬头一脸无辜的问道。“那怎么办？你不说明年才有吗？那么好吃的苹果，奶奶尝不到，好可惜呀！”

　　齐湛为难的样子。

　　方荨悔得更厉害，贪吃贪吃，就不能留一口吗？

　　坑已经挖好，猎物也推到悬崖边了。齐湛才把自己早已经想好的“办法”说出来，“其实嘛！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说话故意停顿一下，方荨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什么办法？”

　　女孩一脸天真，眼睛睁得大大的，白嫩的手指放在唇下，好像是手指上有残留着苹果的甜味，她想偷偷尝尝，又不好意思。只能故作无意的放在嘴边，挠痒痒玩。

　　这丫头，齐湛看着越来越好玩。明明是接近二十的姑娘了，感觉像小孩一样。

　　看的一会儿，方荨没有不自在，齐湛自己感觉不舒服了，忙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有些慌张，“咳咳咳......方才不是与你说了？那些苹果是贡品，是要送到宫里去的。今天我得这两个也是靠着和咱们县官大人多年的交情，他才特意的给我留下的。所以要在要些，还是很麻烦的。”

　　“不过，也还好，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大家都知道兴洲气候温和，最适合种水果，是出了名的水果之乡。长安达官显贵多，知府大人精明算计，他想着光送宫里，而其他贵人们又没吃到，岂不是要说他小气。所以，他不仅给宫里送了些，还特意分了些出来，准备送给那些长安的官场同僚们。”

　　话越扯越远，方荨听得云里雾里。“达官显贵？关我们什么事呀？”

　　齐湛语塞了，暗想，早知道这丫头这么笨，就不扯那么远了，真是浪费口水。还是赶紧扯回去吧。“哎，你别急嘛！我简单的说，其实知府大人准备送那些贵人们，我刚好认识几个。若你这么爱吃那苹果，便只好我厚着脸皮去找他们要些过来。”

　　这下方荨听懂了，赶忙点头，催促着。“我吃，我吃，你去，赶紧去弄呀！”

　　奸计得逞一半，齐湛想捂着偷笑，可为了下一半他不得不忍着。他同意的点头，说肯定会去的。方荨差点就高兴坏了，齐湛的本来“面目”终于露出来了。“你得让我见奶奶，而且……以后都不能拦着我……”

　　“不行，不可以。”美食面前，方荨还是有点理智。奶奶和美食，肯定奶奶比较重要。

　　齐湛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软下声来，细细分析道。“我和奶奶关系不好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奶奶的情况你也知道，就她那个样子，谁都不认得，可能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哪里还会记得我们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

　　关于老夫人疯了的事，齐湛也在下人那里打听出了些东西，而这次专门赖家里不走，也是想看看老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折腾这么天见不到，他自然不会死心。

　　方荨听了齐湛的分析，有些动摇，但没有松口。“你老想着见奶奶做什么？她那么不喜欢你，每次都骂你出去，你去见她不是找骂吗？”虽然偏向奶奶，但事实方荨还是了解些的。只是她不明白，齐湛为何那么想见奶奶，这到底是另有目的，还是真的傻到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