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很好哄》林缈缈

26、第二十六章

　　齐湛进了屋，先把地上那堆衣服拣起来闻一闻，“嗯～好臭。”

　　连他自己都嫌弃，捏着鼻子，举得远远的，原地转了大半圈，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毁尸灭迹。

　　观察了一下，床上肯定不行，睡觉会熏死自己。衣柜里？会传染其他衣服。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丢哪里好。他就想丢出去，找个坑埋了，才是真的的毁尸灭迹。

　　这是个好主意，反正他齐大公子不缺衣服穿，就算丢了这套，柜子里的衣服也够他每天不重样穿上一个多月的。

　　齐湛现在就想把这堆败坏他名声的东西丢了，完全没想到以后没人洗衣服，可能每天都要丢一套。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丢出去，齐湛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想知道方荨走了没。

　　刚巧，齐湛人一凑到门缝前，方荨就笑够了，正转身往院子外走。看她背影，背驮着，双手向上，脑袋轻轻点，明显在吃东西。最气人的是，一边吃就一边呵呵的笑，肆无忌惮。

　　齐湛把着门，手痒痒的，特想揍人，他忍着，闷声道。“笑那么厉害，也不怕噎着。”

　　方荨一走出院子，齐湛就做贼似的出门。见四处无人，便直了身子，怀里抱着衣服，挺胸抬头的，装作若无其事。眼睛左顾右看，往人少的地方去，走了好久，从后门出去，又走了好久，进了个巷子。

　　看到地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躺着，齐湛很伟大的想把那堆衣服捐出去给他。齐湛也那么做了，过去乞丐身边，趁人睡着没注意，丢下衣服就跑，生怕人家嫌弃他，说他衣服臭。

　　丢完衣服，齐湛一身轻松，准备回去补个瞌睡。大少爷嘛！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没人管他，也没人敢管。

　　时辰尚早，至少还差一个时辰才到午饭时间。

　　方荨出了齐湛的院子，就直奔奶奶院子去了。和往常一样，奶奶这时才起床不久。她现在比较耍赖，有时赖着不起，有时起了就跟没起一样。

　　就像现在，方荨进了屋，她还睡意朦胧的坐在床上，靠红玉伺候着梳洗。

　　方荨走到奶奶面前，歪着头看着，见奶奶眯着眼，嘴巴吧唧吧唧的。就问道，“奶奶你饿了吗？我这儿有点心，给你吃。”

　　迷迷糊糊的，老夫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是她最喜欢的“小孙女”，立马就笑了，像个孩子。高高兴兴的捧着方荨给的点心，就开始吃。

　　“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方荨大方的把所有点心都给了奶奶，自己闲的无聊，就在屋里找地方坐着。手支着头，眼睛半眯着，打瞌睡。

　　直到红玉给奶奶收拾完，准备出去，才叫醒她。“夫人，您看着老夫人点，我去趟厨房，看看老夫人的药熬好了没。”

　　最近家里人手不够，本来照顾老夫人的两个丫头就只剩下一个红玉，她这每天早上是最忙的时候，方荨帮她看人，也是常有的事。

　　方荨揉着眼睛，点点头。“好，去吧！”

　　红很放心的走了，去向厨房，带走了给老夫人梳洗完的污水。

　　方荨从凳子上起来，走到里屋，奶奶正在吃点心，可带劲了，没看她一眼。方荨从地上捡起被奶奶丢下的蒲扇，摇了几下，又躺到奶奶床上，悠闲的，舒服的，就等着待会蹭奶奶的午餐吃。

　　红玉那丫头最近做事有点慢，方荨等的都差点睡着了，人都没回来。虽然不是盛夏，上午不会太闷热，但躺那么久身上还是有些汗湿。

　　方荨使劲摇着扇子，从床上坐起。奄奄的扫了屋里一眼，嘴撅得老高，没看到啥食物。

　　“昨天桌子上的瓜子去哪儿了？”为了确认桌子上有没有食物，方荨专门过去查看了下，结果除了地上有几颗瓜子壳，其余啥都没有。转头问奶奶，“奶奶，你吃瓜子了吗？”

　　奶奶反应慢，思岑好久，回道。“奶奶老了，吃不动瓜子了。”

　　方荨知道，奶奶经常这样，糊里糊涂的，但偶尔也能出几句像正常人说的话。至于真不真实，就不知道了。

　　方荨瘪瘪嘴，拖个小凳子坐着，手里的扇子继续摇，眼睛时不时瞄向门外，等红玉回来，望眼欲穿。

　　刚坐下不久，门口外响起脚步声，急急忙忙，是有人来了。方荨眼睛雪亮的张望着，见一个丫头过来，却不是红玉。还是空着手来的。

　　有点失望，懒得理。

　　丫头快步进门，道。“夫人，嬷嬷叫您带老夫人去前厅，有客人来了。”

　　没接待客人的兴趣，方荨懒懒的道。“什么客人呀？”

　　丫头直接进屋扶老夫人，同时和方荨解释道。“是老夫人的侄儿媳姜氏，她说来看看老夫人。”

　　见奶奶被扶着往门口来，方荨起身去扶，随便问着。“哪个姜氏呀？我认得吗？”

　　丫头道，“一直住城外那个呀！上个月老爷出殡后她还来看老夫人，夫人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当时她还拉着你的手，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这手保养得这么细滑。”

　　反应迟钝的方荨，回忆着那天的场景。记得确实有个中年妇人拉着她聊了好久，开始她们还不认识，是在后院遇到，姜氏见方荨穿着锦衣，打扮与其他府里的丫头差别很大，误认为她是府里的小姐。

　　拉着方荨亲热的聊了好久，还问她有没有许配人家，说自己家有个儿子，刚好到了适婚的年纪，多么多么俊朗，多么多么才华出众，硬要求方荨去见一见。

　　可惜，那天她自己独自过来，没带上儿子，要不然方荨就真可能被糊里糊涂的卖了。给人家去乡下种田，割猪草。

　　姜氏嘴说得溜，方荨不认人好坏，人家问什么答什么。二人一路从内宅聊到前厅，直到遇到容嬷嬷，对方荨吼一声“夫人”，姜氏才明白方荨是有主儿的人。

　　聊了半天，全部猜错了，居然拉着人家当家夫人说亲事，姜氏当时脸都吓白了。赶忙道歉，心里却暗记想着是被玩弄了。直到后来回了家，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念念着，“齐家那夫人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