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冥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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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泽秋：贺门主赠我一坛谷侥新送来的桃花酿，师尊可愿与我一同品尝？】
袁箴翌暗自吃惊：想不到，他居然真的学会传音术了。
【袁箴翌：好，什么时候？在哪？】
【孟泽秋：现在。白月海棠树。】
巽遥峰虽然海棠树漫山遍野，可唯有山顶那棵开得纯白色花朵——传闻是那花树吸天地之灵气，得日月之精华，所以名曰白月海棠。那花蕊一抹红，如同鹤顶点红。皎皎玉关遥，美不胜收。
漫天夜色里。
白羽枝头挂，朱砂一点蜡。风神散香雪，琼月舞飒沓。
孟泽秋盘坐于海棠树下，花瓣从他身边轻盈飘落，翩翩起舞。头上黑丝隐隐闪着月华的光泽，额前碎发微微在暖风中摇曳。脸庞也似花蕊，被酒染上了一片红霞。
见袁箴翌正往山顶走来，孟泽秋举杯邀饮。
“师尊。”他双眸剪水、脉脉含情，嘴角淡淡的笑着。比那白月花树还甚是夺目，叫人移不开眼睛。
世人皆说海棠无香，可袁箴翌分明嗅到空气中的一缕幽香。
“你喝醉了。”袁箴翌走到他身旁坐下。
“师尊说的对，我就是喝醉了。”
都说醉酒的人不会承认自己喝多了，这么诚实的‘酒鬼’袁箴翌还真是头一次见。
孟泽秋：“所以……喝醉了后，说的胡话能被原谅吗？”
袁箴翌忍俊不禁道：“当然，说什么都行，为师洗耳恭听。”
孟泽秋这才放下心来，缓缓道：“弟子心悦一个人……”
“全天下都能看出来弟子待他不同，可只有那人自己一窍不通。”
“弟子自知与他云泥之别，也曾想过逃离他身边，断了这痴癫的念想。但弟子没能放下……不是我贪慕，而是他真的太好了。”
袁箴翌：“那……你究竟想要什么？他的回答？还是……？”
“我想要的……师尊。”孟泽秋抿了抿嘴唇。
他不骗不了自己的感情，也不想骗眼前的人。
师尊骂他欺师灭祖也好，赶他从眼前消失也罢，他都认了。
“不多不少，一生一世刚好。”
“嗯，我答应你。”袁箴翌有些难堪的将头别开。
孟泽秋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真的？！”
“真的……为师自知情商不算太高，但也不是个瞎子。”我早知道的。
孟泽秋心中乐开了花，得寸进尺的又凑近了些，“那师尊说，我好看么？”
袁箴翌咬了咬牙，道：“好看。”而后立刻闭紧双眼，不再看他。
耳边忽然传来阵阵热风，撩人的话语像小虫子似的爬上耳郭，闹得心里痒痒的。
“师尊不是夸我好看么……那就睁开眼……多看看我呗？”
袁箴翌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句给逗笑了，不自觉的睁开了眼。下一秒，嘴便已被堵上……
他微微怔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的牙齿轻撬开，侵略的更深。
四周静的出奇。
天上的月亮用云裳遮住羞红了的脸，叫那夜色变得更加朦胧了。
二人的喘息声显得愈发紧促沉重起来。
口中残存的些许花酿甘醇顺着味蕾蔓延全身，萦绕在心头。
甜甜的，暖暖的……
……
“师尊待我恩重如山，弟子无以为报。唯有一片真心，还请师尊笑纳~”
“还是让它和我的心一起留在你那里相伴吧，我只要你就好。”
“师尊嘴可真甜，莫不是涂了蜜。”
“你都亲自尝了，还不知道？”
……
……
……
……
“肖檬师姐，发生何事？”凌遥主峰的守门弟子见肖檬满脸惊慌，刚忙问道。
“快传掌门！刚刚占星台来报——紫微黯淡，伴……南星陨落！”
……
紫微暗淡，说明当今皇帝，恐怕命不久矣。电视剧里经常有这种桥段，所以宋麟知晓。
但他不懂，为何南星陨落之事会闹得凌遥上下人心惶惶？
周灵珵：“古时天有五星，散于五方，正象征着五大家族，东星为荀，西星为充。南为龙，北为咸，中为了。”
宋麟：“所以？”
“百年前，中星陨落。”周灵珵有些为难道，“了家满门抄斩……”
方灵珄：“师兄，求你们去劝劝掌门师父吧！贺姐姐已经在魁星楼跪了四个时辰了！”
……
……
魁星楼中。
“还要我再说多少遍？！你现在是兑遥峡门主贺灵瑧，而不是贺鸾佳。更不再是龙荷！”
宋麟从未见过蒲掌门发这么大的火。
方灵珄一进门便冲过去，跪下身扶起贺灵瑧恳求道：“姐姐，休息一下吧……”
贺灵瑧不理她，再次跪叩道：“灵瑧知错，但只求能回谷侥，再见最后一眼！”
方灵珄顿了下，也对掌门叩首道：“灵珄和姐姐别无他念，还求师父成全！”
但蒲垏源转身背对二人，不为所动。
宋麟：“至于么？让她们回家看看有什么不行的？！”
周灵珵：“不能全怪掌门心狠，要知道，就连师祖也是龙家的人啊。可修道之人禁止干预世俗纷争，这是第一。第二，就算插手，也改变不了什么……”
宋麟：“你不管，我管！”再怎么说，龙家曾有恩于他们，自己不能就这么干看着！
宋麟愤而往堂中走去，却被人拉住了手，他当即转头，“墨萧云……？你干嘛？别拦着我！”
景霞扇探来，宋麟紧张的闭眼，扇子却只是抵在了他额前。
“理由都没想好，你打算怎么劝动掌门师父？”墨灵珳道，“还是我来吧。”
墨灵珳对贺、方二位门主点了点头，她们立刻理会，起身与周灵珵一同退下。
宋麟也想退下，但奈何手被墨灵珳紧握着，根本逃不了……
宋麟心道：手握的差不多行了吧！掌门师父还在这儿呢！虽然他面冲墙，看不到……
……
墨灵珳：“师父，祭天的礼器乾遥峰都备好了，祀礼也已安排妥当。”
蒲掌门：“好。”
墨灵珳：“只是……”
蒲掌门：“你若是要为她们求情，就不必了……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有什么不……！”宋麟刚要异议，便被墨灵珳捂住了嘴。
“这只会让她们执念更深。”墨灵珳道，“或许见了，也便放下了。而且，龙家那边希望能让贺、方师妹前去参礼……”
……
……
袁箴翌：“你们这倒是有趣，一个祭天礼，走了半个凌遥。就剩周灵珵和郑灵瑀了。”
宋麟：“所以你去不去？”
“废话，当然去！早就想回谷侥看看了。”袁箴翌说着，孟泽秋推门进了屋，“孟珍，为师打算跟你们祭天礼的队伍一起去谷侥。”
孟泽秋轻笑道：“那就好，我还怕师尊会不愿意。”
宋麟：“成嘞，你们俩接着聊，我走剧情去了。回见。”
近几日，宋麟一直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大哥和小祖宗的关系，貌似发生了什么细微的变化。但说近……其实也没近。
因为本来就亲昵的不行……（扶额）
当然，孟泽秋还是非常‘讲义气’的，在宋麟询问后，将事情统统讲了（不该说的自然不会说）。
宋麟：“可以啊，师叔敬你是条汉子。”
但如此这般，自家山门怕是更待不下去了……
无论如何，出来走剧情一定是比留在巽遥峰看二人秀恩爱、虐狗（此狗名曰单身狗，在此专指宋麟自己）更明智的选择。
……才怪！
Woc你们全凌遥都有说媒的爱好是么？！
碰上周灵珵。
周灵珵：“师弟，墨灵珳真的和你挺般配。”
宋麟：“呸，般你个头的配啊！”
遇上郑灵瑀。
郑灵瑀：“师弟‘苟富贵，勿相忘’，你嫁过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欠条撕了。”
啊？！师兄，你的形象碎一地了！你知不知道啊？！
宋麟：“滚，要嫁你自己嫁！”
还有贺灵瑧和方灵珄。
贺灵瑧：“这次多谢二位师兄的帮忙，我和阿珄能才有机会回谷侥。一点薄礼，聊表寸心。”
宋麟：“……嗯。谢意我领了，这鸳鸯玉佩就不收了罢……”尼玛这玩意儿弄得跟定情信物似的，哪敢收啊！？
方灵珄还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专门给你们挑的鸳鸯佩，祝百年好合。”
……
……
人们常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他们确实改变不了什么，也确实断不了念想……
谷侥归来后，贺灵瑧自请闭关修炼，不复出焉。
蒲掌门怕她出些意外，便排各门主轮番探望。
“贺门主怎么样？”袁箴翌对刚从闭关处回来的宋麟问道。
“她一直……在弹一首名曰‘鸢庭梦’的曲子，似是在谷侥学得的。琴声痴痴如诉、悲鸣绝响，而且还……特别洗脑……”宋麟顿了顿，“对了，她还问我……”
【师兄，明明已经‘忘却前尘’了，为何心还是会这么痛呢？】
宋麟：“可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
……
新帝登基三年。
有不忠之士上书谏表，曰：龙家不受帝命，阴集兵马，拊循百姓，有畔逆之谋。
帝既昵听信会，遂从而征之，战於谷侥之峡。
战持三日，伏尸百万，血流漂杵。
神龙折首，无一生还。
咸、荀、充三家皆为上奏谷侥请冤，望帝明察。
王不肯从，以不忠之士自刎谢罪而终了。
……
十六年后，帝崩，其弟立。遂为神龙翻案。
新帝下令重修旧城，然世间再无谷侥之说，新曰……
……那都是后话了，便不在话下……
……
“在谷侥时，我同孟珍回了一趟玄禋山。这个给你。”袁箴翌扔给宋麟一个小锦盒。
宋麟疑惑道：“这是……玄禋的特产？”
袁箴翌：“算是吧，只是这特产，顺便带了点补修为的功效。”
“不会吧……”宋麟看着盒中晶莹透亮的丹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你自己炼的？你不是元气不稳么？”
“咳咳。”袁箴翌咳了两下，“这你就不用管了，吃了奏效就好。”
“多谢了。”宋麟自然知道这丹药不是白吃的，因为接下来还有重任……
都说祸不单行。
的确如此，龙家遭难后。
隔年……便是天罚降临。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冥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