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都是你》雨田清文

8、起—心疼

　　庄子琳对池槿年的冷淡无从适应，一直以来都是她对别人冷淡，哪能容忍别人对她的冷淡，她现在这么热情对待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陌生的网友，她是脑袋锈了，还是被那个第一次不接她电话的秦维亚刺激的，她就这样拼命的在找话题和池槿年聊，池槿年的淡漠的反应让庄子琳抓狂，她都词穷了，池槿年的回答还是一层不变。“刚看了你的个性签名，你有心事，我有这个荣幸当你的听众吗？”池槿年越淡漠庄子琳就越想了解，打开她的□□资料，那是一片空白，地区显示中国，还有一句简短的个性签名，“既然选择站在这刀尖上了，即使再痛再累也要走下去，直到无力无心为止”她在想这个人用怎样的心境来写这句话，池雨流沙—难道这个人的生活就像没有雨只有干燥沙尘暴吗？庄子琳白痴的猜想池槿年网名的含义，此刻她的拼命总算找着了池槿年的胃。
　　池槿年关心的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没有呀，我在美国，现在是白天，中国的北京时间应该很晚了吧，怎么还不去睡。”
　　“心里承受的太多，刺激着大脑神经，所以睡不着。”
　　“可以和我说说吗？也许我帮不到你，但是你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
　　“谢谢你，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我在害怕，害怕这一睡过去醒来就会听到爷爷去世的消息，就像小时候父亲去世一样，我宁愿是自己躺在那病床上承受那一切的痛苦，也不要坐在这里害怕……”
　　‘虽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只有在经历了才知道‘常情’是多么的让人痛。
　　“我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你，我希望你能坚强起来，学会面对，未发生的事不要去乱想，相信爷爷会好起来的。”庄子琳无法体会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伤痛，什么样程度的痛，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优越的环境里，所谓的豪门大家族，完整的家，完整的爱，在家人的关爱下长大，成长道路一路平坦，所以她感受不到什么样的痛才算是痛，
　　任何一种伤痛都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就算一种痛不同的人经历，感受的痛也是有所不同。
　　虽然庄子琳没有说什么，可她却让池槿年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
　　这一夜，池槿年盯着电脑到天亮，看了下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池槿年给庄子琳发了一条信息，便关了电脑梳洗了下准备回家。“谢谢你，长腿叔叔。”
　　这一天，庄子琳盯着电脑到下班，看到池槿年发来的信息，到呆化，第一次善发爱心就荣获‘长腿叔叔’这个称号，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才二十五岁，而且还是个女的，怎么能荣获此殊荣呀，那个池雨流沙肯定不止七、八岁吧。‘叔叔’泪奔，要也是长腿阿姨呗，想要池槿年改称呼，但是头像已经暗了，池槿年下线了，温叔叔秉着看池同学心情低落的份上，放过她了，敲着键盘留言，“池雨流沙，祝福你爷爷快点好起来”
　　池槿年拿着行李就往C市车站去，连早餐都没有胃口吃，上了大巴车，走到车尾靠窗的位置坐，一夜未睡的她还是睡意全无，望着窗外一样的风景，还是那样灰白的天空，一切是那样的平静，不再是归心似箭，而是撕心般痛苦，不曾在外人面前流泪过的她今天却惶恐不安无声的流眼泪，没有哭泣，双手不停的擦拭眼里的泪水，只是越擦就流得越多。到中转站，到一楼售票厅买好到家镇上的车票，就在到二楼等车，她看到旁边的食品店一对与自己爷爷奶奶年纪相仿的老人，穿着也比较朴实，站在那柜台前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脚步无意识的走进那店里，店内正值早上还没客人，比较安静，她可以清晰听到老人们的谈话内容，原来老奶奶觉得食物买多了，也看错价格了，想退掉一些食物。
　　柜台后面的服务员还没等老爷爷回老奶奶的话，就急忙的插嘴说：“老人家，这个是退不的，我们已经打好小票了，这是您的消费小票，总共是25元。”
　　老奶奶看着手上的食物，一杯可乐，两对鸡腿，“怎么这么贵呀，我看到那里贴着5块钱一对才买的，不是5块钱一对的吗？这么多我们两个老人家吃不完又浪费了，小姑娘，现在我们还没有吃，可以退的。”
　　“哎呀，老人家，您怎么就听不懂呀，因为我们电脑的小票打出来了是改不了单的，所以我们只能照单收费，您也退不了。”相对老奶奶的小声，服务员反而大声嚷嚷，嚷完之后又坐回她柜台后的小椅子上，继续小声的嘀咕着，‘这么老了，牙都没几根了还学年轻人啃鸡腿，你啃得动吗？’
　　不知道两个老人年纪大了，听力不好使还是看她是个小姑娘不与计较，反正池槿年看到老奶奶拿着食物袋一脸的愁容。
　　老爷爷微笑拍着老奶奶的手，“老婆子，算了，难得你想吃，就算我再穷也会买来给你，何况这点钱，我还是给的起。”
　　池槿年听到他们的对话，很心酸，爷爷也是这样对待奶奶的，他们节俭，什么都舍不得吃舍不得买，都把最好的留给他们这些后辈，她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是否也曾受到别人这样对待，被别人鄙视。鼻子一酸，走上前，“老爷爷、老奶奶，请问你们是要退的食物可否转给我，正好我没吃早餐，准备买鸡腿吃，你们看这样行吗？”
　　老奶奶抬起头望向池槿年，“小娃子，你真的要？”得到池槿年点点头，老奶奶把她要退的鸡腿放在池槿年手上，老爷爷对着池槿年慈爱的点点头付完手上的钱扶着老奶奶离去，本来池槿年要一起付钱，但是老人们坚决不肯，池槿年只好随着他们，并把他们送出店外才回身去付钱，脸色也随即冷淡下来，冷冷的开口，“这位小姐，做为服务行业的一员，你连最基本的都没有做到，他们是你的顾客，从踏进这里开始你就得尊敬，微笑的去面对，你家里也有老人，而你也会在几十年以后成为一个老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以后别人也是这个态度的来服务你，你会是一种什么感受，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学会尊重他人开始，就是自己受到尊重开始，希望在你以后的人生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说完池槿年留下钱，拿着鸡腿离开，没有理会在低头沉思的服务员。
　　这一幕停留再不远处的老人看得一清二楚，等到来人一字不漏的禀报池槿年和服务员说的话，两位老人相似一笑坐上等候已经车离去，望着车后渐渐迷糊的车站说道，“小娃子，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