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都是你》雨田清文

35、转—初吻

　　等池槿年吃完收拾好回到座位上，她办公桌椅成了一滩水泽，她的笔记浸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池槿年什么都没有说，冷漠的转身回到茶水间找到一块抹布，整理桌子，老掉牙的招式，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觉得太幼稚了。
　　周围的同事也就看看热闹，位置上的庄子琳原以为这次池槿年会发飙，可是池槿年的表现还是让她失望了，她不知道池槿年底线在哪里，堂堂一个总裁夫人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懂得任何反击？庄子琳开始在想莫浛爵身为莫氏集团继承人却娶这个没有家世背景的池槿年，门不当不户对，这里面究竟是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有什么秘密呢，身为半个主角的池槿年也只是拿着一纸合约成为了莫浛爵的妻子，这一切都有莫浛爵掌局，她只不过是莫浛爵手中一枚想放在哪里就放哪里的棋子。
　　池槿年初来这个陌生的城市，人生地不熟，面对莫浛爵把她安放在他的公司，她也只能按他的指示去做。而此刻天色已越来越暗，她还蹲在莫氏集团几个标志性的大字下，拿着存着唯一莫浛爵电话号码的手机，打他的电话传来的就是千遍一律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莫浛爵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摸着两手空空的口袋，池槿年心有些拔凉拔凉。抬头望着这黑色的天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步一步走在这个陌生的街头，眼角的涌出来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庄子琳在莫氏集团下班之后，一直都没有回去，因为她看到池槿年也还没有走，莫浛爵早就不见踪影了。庄子琳从停车场开出自己那辆接近平民化的小轿车，坐在车里望着莫氏集团，池槿年在那里蹲了多久，她就在车里看了多久。在公司任别人怎么欺负，池槿年都是满血复活，可是这样的池槿年，庄子琳第一次见到，看着她的视线竟心疼起来，开着车乌龟爬行的跟在池槿年的后面。
　　这样的画面在对面不远处的车内也有人注视着，坐在驾驶位上的罗越嘉不敢在脸上表现任何情绪，他不知道他的少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的新婚妻子，把她一个人丢在公司，还把手机关机了。看池槿年现在的种种表现，肯定不知道家在哪里。罗越嘉看了一眼后视镜，莫浛爵闭着双眼靠在后座，秦维亚敲击着手上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
　　车厢内除了秦维亚敲击键盘的声音，就像敲击在莫浛爵的心口上，莫浛爵扯了扯领带，心烦意乱，“小唐回去。”
　　秦维亚抬起了来看了一眼莫浛爵又看了一眼对面，沉默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低头完成自己的工作。
　　罗越嘉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启动车子回去，望着对面的单薄身子，希望她好好的吧。
　　走了一会的池槿年感觉迎面吹来的风越来越冷了，跟在她后面的庄子琳也看到了，池槿年原先插在口袋的双手变得环抱自己的手臂，是冷了吧！虽说是秋天，可是大晚上只穿了一件衬衫走在H市街头池槿年确实是感受到了冷意。
　　庄子琳一脚油门的踩下去，停在池槿年的前面，有了前车之鉴，庄子琳没有按喇叭，直接下车。在池槿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池槿年丢进副驾驶了，她自己也快速的回到了驾驶座位上。劈头盖脸就把池槿年一顿凶起，“都到晚上了，你不回家，穿那么单薄在街上晃悠什么？”
　　池槿年原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呢，看到坐回车上的人，她才知道这个所谓的‘绑架者’是谁。她也想回家，可家在哪？她有家吗？池槿年想起今天发生所有的事情，一转头，委屈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来，看到滴落在手背上的泪水，她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双手快速的擦拭着，可是怎么也止不住。
　　庄子琳本来也还在气头上，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转头看向副驾驶，双眼对上池槿年的容颜，庄子琳说不出话来，也气不起来了，直接把车靠边停下来，拉上手刹。抽出纸巾把池槿年的身体面向自己，轻轻擦拭她的泪水，细声暖语，生怕大一点声又把她吓到了。“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
　　池槿年被庄子琳这一哄，哭得更凶了，就像一年前她的‘长腿叔叔’一句话就让她哭出来。
　　庄子琳只好解开两人安全带，伸出手把池槿年拉向自己，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给予她依靠，任由她的泪水擦拭在自己的衣服上。
　　从爷爷去世到现在池槿年都一直压抑着自己，而在庄子琳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像一个无助的小孩。池槿年的哭声让庄子琳想到几个月前的自己，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大哭一场后池槿年舒服多了，自己擦着眼泪离开庄子琳的怀抱，坐正身子，她不敢去看庄子琳的衣服，尤其是胸前那一大块，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还粘着她的鼻涕。庄子琳侧身从后座拿来纸巾，她没有擦自己的衣服，而是把池槿年面对着自己，轻轻擦拭她的泪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甚是心疼，想也没想就吻上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
　　池槿年受到惊吓一直睁大着双眼，她，她不敢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庒、庄子琳居然在吻她，什么情况。
　　庄子琳没好气的停下来瞪了池槿年一眼，“笨蛋，闭眼。”
　　池槿年才反应过来闭上眼睛，想着过去她心里幻想的人，想着与那个人的点点滴滴，而庄子琳亦是如此，只是庄子琳在下一秒就被池槿年推开，撞回座椅上。原池槿年闭上眼又想着不对，她怎么就跟庄子琳吻上了，她的初吻就被这女人莫名其妙的给夺去了，这女人想干什么啊。池槿年她不知道这也是庄子琳的初吻，庄子琳虽然和秦维亚在一起两年了，可秦维亚从未碰触过她，而她自己也没这感觉。
　　“该死的，池槿年，你疯了。”庄子琳摸着被撞疼的后背，气不打一处来。
　　“你才疯了呢，干嘛吻我。”说着还嫌弃的用袖子来回擦拭嘴唇。
　　池槿年的动作无疑不是再次的刺激到了骄傲的庄子琳，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无底线的挑战她，‘池槿年，你很好，居然敢嫌弃。’庄子琳气得直接打开车门绕道走向副驾驶。
　　池槿年看到车外庄子琳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朝她而来，池槿年爬向驾驶位，打开车门展开百米冲刺的往回跑。庄子琳看到池槿年逃之夭夭，又好气又好笑。手摸着自己的唇，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是连和秦维亚谈恋爱都没有带给她的一种感觉，就如同爱情电影演绎的，前所未有。
　　陈钧刚从自己的诊所下班开出车来就看到在人行道上晃悠的池槿年，按着方向盘的喇叭，很荣幸他被池槿年误以为是庄子琳追过来了，此刻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庄子琳，所以看都没看一眼继续跑了。
　　陈钧哭笑不得的望着池槿年的背影，一手拨打着莫浛爵的电话，通了，“爵少，你在哪里？”
　　“在家，有事？”莫浛爵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秦维亚，才接起。
　　“咦，你在家？那我怎么看到你家小媳妇在中环路瞎跑，你没带她回去？”陈钧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打着方向盘紧紧的跟着池槿年跑的方向。
　　莫浛爵听到有些好奇，不是看她上了庄子琳的车了吗？怎么又在路上跑着呢？“我有点事先回来了，你看到她了，就帮我把她接回来吧。”
　　“额，好吧。”陈钧看着已经被挂线的手机，只好去充当司机了。只是他放下手机的时间，他前方不远处的人行道就围着一群人呢，咋回事？秉承着救死扶伤的天职陈钧快速的把车停好，跑进人群，一看，那还得了，这不就是刚刚听到自己车鸣笛声就跑的莫浛爵家小媳妇嘛，怎么回事？陈钧上前蹲在池槿年身边初步帮她检查全身，然后就把她抱上车，加速的往自己诊所开回去。
　　陈钧俯视着躺着病床上打着点滴的池槿年，胃病才好了没两天又被她搞起来，这次还让自己晕倒在地上。要不是他正好在她后面，她又会变成怎样。看着她苍白的容颜，陈钧很不能理解莫浛爵为什么把这个不相干的女孩扯进他的复仇世界里，可是他也无法阻止莫浛爵，那是他活下去的信念。只是她呢？
　　陈钧转身走出去病房，拿出手机，“爵，池槿年估计今晚回不去了，她之前晕倒在路上，刚从急诊室推出来，现在还在昏迷中。”
　　莫浛爵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大脑也一片空白，他才想起来池槿年有胃病，甚至有很严重的胃病，而且今天除了在上午看见了她一下，她就不知道吃饭吗？难道她这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吗？
　　莫浛爵的心支配了他的脚，不顾身后叫唤他的秦维亚，自己拿着车钥匙，开出车就往陈钧的诊所开去。
　　秦维亚望着莫浛爵决绝离去的背影，这个他让升起情愫的男人将为了才认识几个月的女人离他而去，从他有记忆起，他就是围着莫浛爵转，为莫浛爵挡住在莫家所有的流言蜚语，陪着莫浛爵度过每一个黑暗，可是他一心一意爱着的人离他越来越远了。若是之前莫浛爵停顿的应答，那这决绝的背影，彻底让秦维亚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愤怒的砸光了莫浛爵卧室的所有东西，都抵不上他的心痛，看到低落在地板上的红色的血液，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莫浛爵，你只能是我的，是你让我成熟，也让我堕落了，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起堕落吧。”握紧双拳离开莫浛爵的卧室，下楼交代张厉去楼上整理一下，大步离开莫浛爵的家，这个他们曾经两个人的家。